文◎懷而明
一天早上七點搭計程車，遇見一位非常快樂的司機，笑容可掬、親切問候；那
種笑，似乎是從內在的靈魂，帶動到臉上每一條最細微的肌肉。配合著愉悅的
音樂，在車子內宛若在天境。問他是一晚未歸？還是起了個大早？他回答是起
個大早。我不禁再問，為什麼這麼早就這麼喜樂，景氣這麼差，能夠在六點多
就有這麼好的精神，真的很少見。
有時我們都用頭腦去認識喜樂，卻不知道喜樂是一個人生命的展現；因為人若
從內心散發出喜樂，一定是掩藏不住的！我認識很多人，也鮮少見到像這位司
機這麼喜樂的。有時感到惋惜，因為許多人都知道要喜樂，但卻無法真正能做
到喜樂。
計程車司機又告訴我：「以前我每天都會看談論政治的call in節目，看完才去
睡，但是看多了會生氣，反而睡不著。」其實，我也常常聽見身邊很多朋友喜
歡看Call in節目，卻總是看到氣呼呼。這點讓我困惑，一來是人們無力去面對
與自己不同的聲音，所以聽到不同意見時，竟然會被惹到生氣；二來，如果真
的被惹得生氣了，自己卻又無力脫離那些生氣的來源。精神分析家佛洛姆曾勸
人說：「不要和那些老是喋喋不休的人在一起。」的確，有些人不斷地讓Call
in節目惡毒的話進到心中，同時又因為這些話而產生憤怒的情緒。這位司機知
道自己無從過濾惡毒的言語，所以他毅然決定再也不去看它。
司機接著說：「然後，我晚上十點就睡覺，每天早上五點起床運動，精神很
好。」原來，要有好心情，就要有好的睡眠。這位司機點出人們的喜樂和生理
狀態是有關聯的──適度的保養身體，讓精神持盈保泰，才能帶來喜樂。司機
更知道能否喜樂，跟內心的抉擇有很大的關係──決心捨掉那些會困惑你的事
物，讓喜事充塞自己。「可是，計程車生意不好耶！」我問，他回答說：「是
啊！但是生意不好、心情不好也是過一天，心情好也是過一天，心情不好並不
會讓生意變好。為什麼要心情不好？而且人生海海，不要太計較。」原來，在
任何處境下，自己可以決定要不要快樂。聖經裡耶穌曾說了一個比喻，諷刺財
主無知，不知大限已到，還想要建穀倉。如果建穀倉、收藏糧食在短暫人生中
是無知的，那麼，在有限的人生中，花時間在心裡建造不快樂、積蓄憤怒的倉
庫，不是更無知？
快樂是一念之間的選擇。處於不快樂時，告訴自己「一天自有一天的難處」、
「生命出現不過短暫」，一個是看短期，另外一個看長期，如果知道這一點，
便不會太執著於眼前的得失。這與我們的靈性息息相關，當我們深切地體會，
我們不過是浩瀚宇宙中出現短暫幾十年的人時，會讓我們產生巨大的焦慮與決
心──決定每一天不可以白白過，或讓痛苦拖住生活；因為太短暫了，所以無
暇去經營無意義的事物；不值得讓不愉快的心情從昨天殘餘到今天。唯有下定
決心，讓今天充滿喜樂，便有力量突破不喜樂的重圍。我相信，這股決心會將
自己推向常常喜樂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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