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8月14日, 一陣大雨後的早晨, 應約前往等待的老地方, 準備當一天的part time攝影師.雖然本身工作也是有關攝影, 然而在這一天卻有一點不一樣. 平時的攝影, 是新聞工作的拍攝.但是這一次則是part time的.
負責攝影的朋友因病, 而不能前往拍攝, 在我空檔的時間,就答應他的同伴-鳳姊當part time攝影師. 不在自己的工作範圍之內, 也不收錢, 純粹當一名part time攝影師, 其實感覺還滿不錯的, 至少我是這樣覺得, 不需自己去絞盡腦汁構思要拍攝什麼, 聽對方解說指示就可以了. 這一次的拍攝是人物紀錄片, 並同時訪視幾戶人家. 看看他們的居家生活, 這也是我從未接觸過的工作之一.
坐上友人的車子, 前進檳城的郊外地區. 來到了一個我從未到過的地方, 距離海邊不遠, 所謂的不遠, 應該這麼說, 昂起頭來, 就可以看到大海. 訪視這一家馬來人, 他們居住在一個木板屋內, 一家有幾口就不知道了, 只是知道這一家人的關係很複雜, 在此不便解說. 通過攝影機的鏡頭, 看到了一位滿臉病容的婦人, 身邊都是雜亂的衣物和用品, 年級較小的孩子就坐在她身邊對著鏡頭扮鬼臉. 拍攝的同時, 難以想像, 其居住的地方如此破亂, 加上之前海嘯的侵襲, 海水淹至半個屋子, 雖然已經補修過了, 但是普通的三夾板, 未能耐得了多久的時間.
只是, 比較難以理解的是, 這戶家人家裡面還裝有衛星電視! 自己的心里在想, 生活已經成了問題, 還想要視覺上的享受, 人的心態真的是難以抓摸. 拍攝的同時, 雙耳也聆聽著友人與婦人的對話, 原來, 她最近得哮喘, 很需要多一筆錢, 病了也沒辦法去沿途挨家挨戶賣魚.
訪視了這一家人, 接著我又隨隊到了另一個地方去. 去訪視一位華裔婦人,她應該是得了糖尿病. 但是, 這位婦人就很愛喝咖啡. 因為之前看了醫生, 被勸說不可以喝咖啡, 但在友人離開後,就不知道是否會聽話不喝咖啡. 這一次去看看她, 隨同的另一名友人就借故去看看她的廚房, 看到洗手台旁邊有一大杯子, 內裝了一包喝一半的咖啡烏!真的令人啼笑皆非, 因當我們走入大門之前, 友人就已經開口問說是否還有喝咖啡烏, 前後不到幾分鐘, 就被發現一大包咖啡烏在廚房. 當然, 那位婦人一直在否認, 說不是她喝的. 就這樣, 大家也就相信她所說的, 雖然心裡面, 所想的那位婦人又不聽話了. 一位女性友人握著她的手, 一直勸她要聽話. 友人就在檢查她的藥, 看看是否有準時吃藥等等事項. 同時也發現, 那位婦人胡亂吃一種不知名的藥物. 友人真的是又氣又急, 一直詢問那藥物在那裡買, 為何胡亂吃藥, 不按時吃醫生給的藥. 雖然, 友人的語氣有點嚴肅, 但是也是為了那位婦人的好. 也真的希望那位婦人會聽話, 並按時吃藥.
訪視了這一位不聽話的婦人, 接著就往山上走, 是往浮羅山背方向去. 這一次是要去訪視一位住在山上的老攝影師. 說他是攝影師, 因爲曾經擁有屬於自己的相舘. 這些都是我在車上, 聆聽鳳姊的資料檔案得知, 鳳姊還叫我待會還可以來個交流, 因為彼此都是攝影師. 只是我的是video cam , 對方的想必應該是cameran吧. 對我來說, 都是一樣. 想起當年,我也是玩cameran過後才接觸video cam的. 就這樣一路來到了目的, 背著重重的攝影器材, 在旁的有一位長得滿帥的友人, 還想幫我扛器材. 只是身為攝影師的我, 有一句名言,就是 “機在, 人在; 機亡, 人亡” 所以我婉謝友人的好意. 因為我也覺得女生也是可以當一名好的攝影師!
上了山, 空氣很清新, 遠遠一看, 就看到一位面帶慈祥的老伯在跟我們招手. 老伯的家很簡陋, 卻感覺很涼爽, 四周圍飄著果香, 因爲附近有果園. 老伯很隨和, 健談. 當然大家也順道在老伯家休息. 同時, 老伯對我手中的攝影機感興趣. 當我問起老伯是否還有保留當年的黑白照片, 他手夾的煙, 微笑的搖搖頭表示已經多年沒有接觸攝影機了, 那些黑白照片早已煙硝毀滅, 當年一把火給燒了. 看著老伯瀟灑的樣子,難以想像當年爲何會把具有歷史性的照片給一張張的燒了.
雖然老伯已經沒有接觸相機, 但是他還是沒有改變其攝影師的本色, 不時會注意我是否有在光線的充足之下拍攝. 手中的攝影機雖跟老伯以前的攝影有很大的差別, 但是我還是注意聼老伯所說的話, 畢竟還是姜老的比較辣.
跟攝影師老伯揮手告別後, 我又跟大隊去到另一邊的山區. 然而這一次的山好像比之前去攝影師老伯的家, 還要高一些, 也比較偏僻一點. 那時候, 我和鳳姊的腳步漸漸的跟其他人的距離開始拉遠了. 不過, 還好山路只有一條, 我就邊拍攝其他人的腳步, 一邊跟鳳姊努力往上走. 走到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 進入眼底的是一間木屋...
訪視這一位獨居老人, 而今天要幫他打掃家裏. 老人的家, 灰塵很厚, 房間裏邊堆積如山的“收藏品”. 當我和鳳姊走入他的房間, 因爲職業病的關係, 我很自然的就在那拍攝. 鳳姊就跟一位友人詢問有關這位獨居老人的事務, 就在這個時候, 突然聽到友人冒出一句話“你們看他的屋頂!”鳳姊發出一陣怪聲,而我就以爲是什麽神秘有點可怕的“生命物體”, 嚇到我趕快跑出老人的房間. 我雖什麽都不怕, 最怕就是八只腳的生命物體了. 爲了表示尊重老人, 當天我面不改色, 保持鎮定, 當然害怕是喊在心裏, 決不喊出嘴巴來.
隨著友人的手指往上一看...
我跟鳳姊的表情, 一致的呈現一樣的表情. 就是雙眼張大, 嘴巴呈O型.
怎麽說呢?!
屋頂的一塊塊褐色木頭, 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小白”走過的痕跡. 真的是“凡走過必留痕跡”, 白螞蟻走過的痕跡真的是深刻又清楚! 就像在巧克力長型蛋糕上面塗上忌廉一樣, 清清楚楚一條條的路綫, 沒有一個地方是沒有遺忘而沒有走過的, 幾乎在每個屋梁上都是條條白色的“康莊大道”!
由於只有四個人在打掃, 所以逗留在老人的家, 足足兩個小時. 等待的同時, 愛美的我拼命的叫鳳姊幫我擦“虎標牌”提防蚊子的吻. 這個可是友人在車上預先借給我們用的. 本來還想說, 不必了, 應該不會使用它的. 鳳姊爲了不辜負友人的好意, 就先收著. 後來才知道, “虎標牌”是那麽的重要.
其實, 老人也不算一個人獨居, 他還有其他的朋友哦! 一直在外面亂叫的大白鵝, 躲在櫃子上面的母雞, 住在神台櫃子抽屜裏面的老鼠一家以及籃子裏的母雞. 他的朋友, 老鼠一家還因此嚇到了友人, 因爲友人為了要幫忙清理神台櫃子, 不小心驚動了它們, 大小只老鼠跑出來, 嚇著了友人大叫起來. 只是比較可惜的事, 我竟然忘了把友人一切動作拍攝下來(呵呵)
看著他們東抹抹, 西掃掃, 嘴巴不停的告訴老人什麽東西應該保留, 什麽東西應該要丟掉了. 老人並沒有說什麽, 我在想, 老人應該會非常不捨得吧! 想起自己在老家的“收藏品”, 如果叫我丟掉的話, 肯定是非常的不捨了. 話説回來, 友人不知從哪裏找到一個特別的東西, 皮製的, 類似一個小袋子, 有點陳舊又有點小破洞. 當老人看到那個東西時, 本來因爲要丟很多收藏品已經面無笑容, 突然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 並很想把那個東西收起來, 只是大家一直在那邊起哄, 都在猜是什麽東西...結果還是友人說出真相, 原來那個是老人從小到大的小枕頭套! 歲月不留人, 幾度花落時, 陪伴老人成長的小枕頭, 已經不見蹤影, 留下的只是枕頭套, 老人不管如何都堅持要留起來.
接近下午五點多左右, 拍攝工作也接近結束, 一整天共訪視了八戶人家, 拖著疲憊的身體, 扛著有一定重量的攝影器材走下山. 這是我第一次參與訪視, 很有感觸, 體會了另一种從來沒有面對過的感覺, 也了解要懂得惜福, 珍惜自己的身體和環境. 雖然自己從來沒有體會大富大貴的生活, 至少每天不愁吃喝, 不擔心屋頂是否會漏水, 生活還過得蠻好, 我開始了解這一句話“我們每一天都要有充滿感恩的心.” 讓自己在生命中的每一天, 都過得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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