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六,习惯早早起床,送走上学的孩子,做完家务。打开音响,让音乐静静地流淌在小屋的每个角落。而我,或泡一杯咖啡,静坐地毯上,让音乐包围着;或点上一支menthol,依旧身着舒适的家居服,光着脚丫坐在地毯上,让一缕阳光温暖着,静静地,翻看喜爱的书籍,与轻灵飞舞的文字为偶;或伴着由热变凉的咖啡,敲打着心中的喜怒哀乐梦想幻想……
人生已到不惑之年,平时忙碌而无法闲适,只有这毋须加班的星期六,这干净温馨的小屋,这流淌着的音乐,才是我整个的世界,是我的一片乐土。
喜欢音乐,源于童年的夏夜。南方的夏夜是燥热的,那时到了黄昏,我们这些孩子们(农村孩子学龄前都得干家务)就将自家庭院清扫干净,洒上清水,让灼热的土地慢慢降温。当月亮悄然升到东边树梢头的时候,大人们就将竹床搬出来,摆在自家庭院里,边上点起了艾蒿驱赶蚊子。而我们这些小猴子,也洗净了身上的泥土,换上了妈妈缝制的宽松的花裤衩、圆领衫,躺在竹床上,数着天上闪闪的星星,听着蛙声此起彼伏,时而也偷听一下大人们的窃窃私语,抑或跑去捉那飞舞着的萤火虫,放到玻璃瓶子里,当手电筒照亮。
这时,我最盼望的还是隔壁的表舅回来。表舅在县粮食局车队开车,听说还是队长,每次回家总要抱一个黑乎乎的小匣子,那匣子能打开盖,用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支撑着,然后放好大一个盘子进去,盘子转动了,于是,洪湖水浪打浪就出来了。后来就知道那小匣子叫留声机,那黑乎乎的大盘子,是碟子。放《洪湖赤卫队》的时候,大人们说那歌曲只能在村子里放放,说在单位上,那是禁歌。我不管禁不禁的,也不懂什么是禁歌,总之我爱听,听着听着就学会了。有时,表舅就拉他的二胡,我和表姐表妹们,站在表舅、表舅妈、爸爸、妈妈面前,右手拿一支筷子,左手拿一只碗,边跟着节奏敲打着,边唱“手拿碟儿敲起来,小曲好唱口难开……”
估计我的音乐细胞,就是那时被播下的。
到了初中时,我家买了一个音响,是提前给姐姐准备的嫁妆,那音响可以放磁带。那时姐姐已经上班了,有同事出差,她就让同事天南海北地捎回来一些磁带。于是,我就学会了李谷一、朱逢搏、成方圆等的一些歌曲,在家时、上学的路上、课间时,总要哼哼唧唧地唱着,仿佛是一只没有烦忧的百灵鸟。
再后来,改革开放了,就有了邓丽君的磁带,于是就改学邓丽君的歌曲,直到现在,还是很喜欢歌后的歌。再后来,读了师范,学会了识别五线谱,学会了弹脚踏琴,学会了名族舞蹈的基本动作,于是,音乐变得规法化了,逐渐将音乐和舞蹈结合了起来,使音乐的律动得到发挥和运用。到现在,每天跟数据打交道,那1234567仿佛是简谱,总是萦绕在脑海。
音乐,就这么伴随着我一路走来,走过了童年,走过了少年,走过了青年,走到了中年。曾经看到过这样一段文字“音乐是律动的诗歌,流淌的心声,音乐荡涤着我们的人生,洗刷着我们的心灵,有音乐相伴的人生是不寂寞的。我们常常在音乐的氛围里用耳朵去听,用心去感悟,用嘴轻哼出那美丽的音符,而更多的时候,我们总会用音乐去承载一些东西,远去的亲朋、逝去的时光、破碎的感情……”
想想也是,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自己喜欢的音乐,不同时期会有一首不同的歌曲是自己的挚爱。当时光匆匆流逝的时候,或许那些挚爱会被淡忘,但当重新遇到的时候,却依然是那么清晰、那么温馨。
人到中年,我不再喜欢那些节奏明快的音乐了,而喜欢《云水禅心》、《步步清风》、《平湖秋月》、《深山禅林》这类纯音乐。也喜欢班德瑞乐团的《春野》、《寂静山林》等音乐。音乐,需要用心去听、去感悟、去品味,然后,你总能从中获取所希冀的。《阳春白雪》,曲高自然和寡;《高山流水》,知音唯有子期;《阳关三叠》,一唱引出三叹;《二泉映月》,忧愤不失追求……
任何人都面临过人生的选择,无论你多么伟大,或多么弱小;无论你多么坚强,或多么脆弱;无论你多么完美,或多么残缺;无论你多么风光,或多么落泊。在人生的道路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坎坷和曲折;包括你的思维、你的理想、你的感情,都存在停顿、踯躅、徘徊的时候。而音乐却没有,她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也不会阻挠你的脚步,更不会欺骗你的感情。只有她才是你灵感的源泉,才是你前进的动力,才是陪伴你一直走过人生漫漫长路的忠实伴侣。
音乐离不开生活,音乐来源于生活而服务于生活;人生离不开音乐,人生因为有了音乐而更加绚丽多彩。生活在音乐中漫步,音乐在生活中腾飞。人们都在音乐中扑捉自己的影子,一生一世,永无境止。
07.4.7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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