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今天,你松开我和闺女的手,孑然走向了黄泉路。奈何桥头,你眷念地回首,再回首……无奈黄泉路上没有回头路,你只能叹息一声,继续孑然前行……
我知道你心中的不舍,我知道你的眷念,我知道你的无奈,只是我无能,无力将你挽留,只能任由你一个人孤独前行。弥留之际,偶尔清醒的时候,你说让我将你送回故里,因为那里是你儿时的乐园,那里有你无邪的伙伴;你说让我将孩子送给你的妹妹,因为小姑是教师,她能象我一样教育好孩子;你说我是一个好妻子,自己没有福分继续拥有了;你说我还年轻,应该再找一个合适的。可是亲爱的,我怎能忘掉你我在一起的朝朝夕夕?怎能忘掉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怎能将你我爱情的结晶送给他人?怎会去寻找一个人所谓的美好未来?
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将你的衣服鞋袜整理一遍,穿穿你那跟船一样的大鞋子;将你的西服挨着脸颊,嗅着,吻着,衣服上你的幽幽的烟味越来越淡,我使劲地闻,可是亲爱的,你走了,连体味也不想给我留下了么?你就那么忍心让我继续到处寻找你的痕迹?
忘不掉00年的七夕,那天上午你术后并发症爆发了,吻合口脱落,养了两个月的伤口也裂开了,腹腔里的积液经过裂开的伤口向外渗漏。医院的医生无能为力了,只能用消毒纱布轻轻地清理伤口,然后将伤口覆盖住,让伤口不受细菌的感染。你对我说:“倩,太难受了,我忍受不了了,真想从七楼跳下去,但是我不能这样做,不然别人会误解你。”我点头,握紧你的双手。我们相视无语,任由泪水泉涌般流淌。但是我不得不松开你的手,得联系天津肿瘤医院给你主刀的大夫,专家是不习惯出诊的,在我的苦苦哀求下,他答应了出诊,我又赶紧向单位领导汇报你的病情,又赶紧联系好车子。然后含泪微笑着对你说:“俊,别怕,没事的,有我呢。我现在就去接给你主刀的大夫来,请他给你检查并缝合伤口,你要等我回来,记住了,等我回来!乖啊。”你用充满祈求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你的救命草,这眼神一直看到了我的心底,刺痛着我的魂灵。我知道你当时也担心能不能等到我回来,能不能再看我一眼。转身后,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模糊了视线,在门口碰着了门框,差点摔了一跤。我不敢再回头看你,我能感觉到,你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我的背影。
大夫接来了以后,你立即被送进了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你就神志不清了。大夫不止一次提醒我:你爱人的病情你应该很清楚,要做好准备了,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也不可能转院,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去了。
那时的我,不敢承认,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只是尽力地照顾好你,别的,我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怕你长褥疮,每天用药水一遍一遍地给你轻轻地擦拭身体,轻轻地拍打你跟床接触的每一寸肌肤,连你的脚丫子我都每天擦洗;怕你肢体麻木,轻轻地给你揉捏手脚,有时挠挠你的脚底,但是你却感知不到了;帮你换换躺着的姿势,用棉球给你的嘴唇上沾凉白开。
你有时迷糊有时清醒。那天早上,我去得很早,得换下值夜班的弟弟。从我出现在监护室的门口,你那大大的眼睛就看着我,目光一直跟着我游动。我笑着对你说:“今天感觉怎么样?”你愣愣地说:“倩,我能治好吗?”我说:“别胡思乱想,能治好的。”你说:“治好了,我再也不去争名争利了,我们就好好地过日子,也不吵架了,好不好?”我说;“傻瓜,当然好了。那我还得继续娇气,每天缠着你,好不好?”你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开心。可是亲爱的,我那时的笑容是多么的扭曲,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哪怕你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我也愿意就这样伺候你,但是上苍很吝啬,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
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那天,你即将远赴天津工作,而我那时还在武汉教书。在送你去火车站的汽车上,没有座位,我们手抓车子上的吊环,一路无语,我怕从此万水千山会阻隔我们的爱情,将我们分隔于南北,当时精神极度颓废,车子快到火车站的时候,你趁我不备,轻轻快速地吻了一下我右边头发,当时我战栗了一下,没敢扭头看你,那时大庭广众之下的吻,需要很大的勇气。这一吻,给了我定心丸,注定了我们的爱生死也不曾分离。
还记得我们也有过吵闹,赌气时我就说:我要离婚。你立即回答:不批准,把你从武汉带到了天津,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可是亲爱的,你现在保护不了我了,我只能用柔弱的肩膀,来保护我们的孩子,来继续维持你我衔泥而就的这个家。我不怪你没有信守承诺,我不怪你抛弃了我们,因为你走得是那样的无可奈何,是那样的依依不舍。你也是不忍看到这么娇气的一个小女人,如今变成了无所依靠的、坚强的女人。我知道,你希望我永远是你依人的小鸟。
亲爱的,咱们的闺女可优秀了,心理很健康,没有单亲家庭孩子的畏惧胆怯不自信,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长得亭亭玉立,外表清秀可人,歌也唱得非常棒。我和她现在既是母女也是朋友,我有烦恼就跟她说说,还可以跟她撒撒娇。我们总是手牵手地出门,她有烦恼和不明白也会跟我说,我给她排解,给她讲为人处事的道理和方法,还将我自认为写得好的文章读给她听。咱们的小屋里,始终充满爱、宁静、温馨。
亲爱的,我知道人死如灯灭,知道你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再也不会在我们的小屋里吞云吐雾,指挥我端茶送水了。但是我还是希望有魂灵的存在,希望你不要飘离我的小屋,就让我们人鬼合一,让你的情、你的影陪伴我的一生一世。
俊,我爱你,此情永不移。
oh, my love, my darling
I have hungered for your touch a long, lonely time.
and time goes by so slowly and
time can do so much,
are you still mine?
I need your love
I need your love
god speed your love to me!
lonely rivers flow to the sea to the sea
to the open arms of the sea. lonely rivers sigh
wait for me, wait for me!
I will be coming home
wait for me!
oh, my love, my darling
I have hungered, hungered
for your love a long, lonely time.
time goes by so slowly and
time can do so much
are you still mine?
I need your love
I need your love
god speed your love to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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