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家說我去綠島玩,大家第一個反應是民進黨的發源地。雖然我是高雄人,不過我是永遠的反對黨,希望每一次都政黨輪替,相信人性本善的我,對於搞政治的人只好例外的認為他們不在我們討論的範圍之列。總覺得這些人真是上不了檯面,沒有格調到了極點,既不懂得尊重自己也不懂得尊重別人,還每天誇耀自己對台灣的民主自由有多大的貢獻。我倒覺得倒垃圾的清潔工他們對我們的生活有貢獻多了。這個話匣子一開可是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奔流到海,還是來講一下,綠島的風光。
這次的旅行其實是有規劃的,但是,卻從頭到尾令人有一種無法掌握的感覺。首先,我們一大早出發,想要天黑前到達台東,可是有人有事、路上又遇到車禍,就這樣天黑了我們還在雨中找晚餐的飯館,終於到了台東,住進了公教會館,便宜又乾淨。一行人裡面大概只有我對台東有比較正確的印象,雖然是小地方但也是熱鬧的。晚上我們逛了一下街,吃著3點8折(三點的時候八折)的碳烤,還一邊趕野貓,這一天結束時大家都很快樂,相信這會是一個愉快的旅程。
隔天,我們吃完早餐,去初鹿牧場看草波如海,後浪追逐前浪,推牧草喝牛奶,去高台喝茶,又是一次舊地重遊,前前後後都來了3趟了。不過,美景是不嫌多的。下了山,去找紅葉國小,跟著指標走卻走丟了,下來問了一個原住民朋友,濃濃的口音配上村子裡烹宰山豬的味道,和山下實在不同。調過頭,原來在綠色隔音牆後面就是紅葉國小,進去參觀了一圈,想起小時候的棒球熱潮,那可是國家的光榮,說到這個每個人就忍不住驕傲了起來,樹枝、石頭、獎盃、照片,昔人已遠,當年的金獎球員大半凋零,而光輝的戰役應該會時時出現在子孫的當年裡。
離開台東,我們要去趕飛機,目的地是蘭嶼。可是,飛機在我們到達後不久便宣布停開。我們商量著還要去蘭嶼嗎?怕明天去了又沒飛機回來,眾人決定改坐船去綠島,至少比較近,暈也暈少一點。飛車趕3點半的船,搞了半天船還沒進港,足足等了一個鐘頭我們才上了船。剛開始大家還談笑風生,互相鼓勵,說要聊天轉移注意力,可是十分鐘左右,我們便安靜的閉上眼睛,不斷催眠自己「我好想睡覺」,其實好想吐,身後的阿伯已經吐出來了。整船的人,大家都不敢出聲,滿臉痛苦的安坐著,也不敢稍動。我看表看了三次,50分鐘才結束,有一種坐牢的感覺,出了船艙彷彿走出監獄。下了船,還一直噁心到吃完飯。真是夠了,想到兩天後要回去不禁害怕了起來。
一直想綠島上的原住民是哪一族的?逛了一圈發現原來是閩南人。我們騎著機車在環島公路上奔馳,路上沒有路燈,機車是飛瀉的流火,海是黑的,天是黑的,山也是黑的。別說看不到盡頭,十公尺遠都看不到,騎在這條路上很符合此刻我的心境,等一下是直行、左轉還是右轉?上坡還是下坡?不知道下一個轉彎在哪裡,轉過彎會看到山矗立在前,還是森黑神秘的無邊海域?一路直奔我們到了朝日溫泉,聽說溫泉在海邊,躺在哪裡一邊泡溫泉一邊吹海風,晚上還可以一邊看星星。真的很刺激,沒帶泳裝的我們,決定晚一點來享受星光溫泉。可惜的是,準備好「傢俬」的我們卻悵然而歸,溫泉關閉了,因為漲潮,海水打進來,水不熱了,遺憾真遺憾!轉身出來一隊機車族迎接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滿懷期待只能帶上一碗閉門羹回去。回程時我們停在大白沙,摸黑下到沙灘,隱約還可看見一大片白沙。我們躺在沙灘上看星星,雖然偶有浮雲掠過,可是我們還是看了銀河、牛郎、織女星,以及一堆現在已經忘了是什麼的星座。這晚還有天燈來「鬥熱鬧」,寂靜徹黑的夜有一點小忙。
回到下榻的民宿,為下一個日子儲備能量。
翌日,五點我的手機鬧起了我,看著室友熟睡的臉,我開始猶豫,望了望天色,我想日出應該不易看到,雲層太厚。風很大溫泉應該也泡不到,試著輕聲叫了室友兩聲,他竟然醒了過來,於是,還是騎車出來了。
在公館鼻我們上了堤防,在堤上我們靜待太陽從雲的身後露出臉來。騎過公館鼻,仗劍將軍極目大海,對面是人權紀念館,海上生明月時,獄中想必思歸多苦顏吧!過了高高長長的獄牆,我們到了柚子湖,原來「湖」是「澳」訛音,那裡的石頭很特別,坑洞嶙峋,很尖利,很坎坷,岸礁激起浪花,兩人岸邊扮演指揮家,扭動身軀揮動雙臂,配合節點畫面十分有趣,兩個都是「性情中人」。接下來,小長城上看到的是睡美人和哈巴狗,以海為枕的睡美人,真是安詳沈靜,不管身後的海浪風雲如何作色,都安睡如故,這風雨中的寧靜卻如此協調,我看了心中甚是感動。這一島的石頭,我最愛這將軍和美人了,或許,這兩塊石頭可以編一個美麗悽惻的愛情故事,一定可以引人無限傷感惹人不勝欷噓。又回到了朝日溫泉,購票入內,有點失望,不遠處有人影晃動,原來那裡另有一處可泡湯,我們走過去,水溫恰好,是天然的池子,石頭凹陷成什麼形狀,溫泉就是那個形狀,那裡大概有六、七人,或坐或躺,還煮溫泉蛋,全都是非法入侵,我們三個泡了泡腳,大家聊起來了,原來都是台北人,還獲贈三個溫泉蛋,一解腹中飢餓。之後我們正正式式的吃了一頓早餐,回去睡回籠覺。
下午的大事就是浮潛,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呢!雖然感到新鮮但難免還是有一點緊張,直到我整個人都漂在水上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會擔心如果掉下去會怎樣,鐵達尼號的場景突然浮現腦中好幾次。不過,看到漂亮的魚真的很興奮,後來我就趴在救生圈上一派悠閒,心想什麼都不會只要咬住呼吸管用嘴巴呼吸,就可以有這樣的體驗真是太讚了,感謝發明浮潛的人。水底的世界我們在各式媒體上早就見多了,但是親近它,和這些景象一起泡在水中的感覺,跟電視上的繽紛色彩比起來要生動有趣多了。魚兒就在我的眼前搖尾擺臀,各式奇怪的魚,游來游去,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他們。水底的石頭有些有珊瑚附生,搖曳生姿,但也有些僵硬死灰空留殘骸。東看西看東想西想,水愈來愈淺差一點擱淺,原來要上岸了。還意猶未盡呢!下一回有這種活動我一定還要再來一次。
晚飯後,我們又去看了一回星星,這天的天氣比起前日好,萬里無雲,星空覆蓋大地,整個天幕都是星,躺下來還有一片星得用後腦勺才看得到。我安靜的看著,有兩度流星劃過,我們驚叫「流星」,都忘了許願。我不認識這些星星,但是我愛這些星星。觀星的夜浮潛的海是我對綠島之行最喜愛的兩個部分。終於還是得起身,又回頭一望,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這樣的星空?走吧!坐在機車上,看著黑黑的夜,天變得好大好大,又變得好靜好靜。夜間飛行的郵務士,我們是地上的星星,你看見了嗎?海的那一邊隱隱有光暈,是台東的星星發出的亮光吧?我們繼續看不到路的行程,山呼海嘯綠島夜,我們明日要遠離。
回程的船上我們站在駕駛艙和船副聊天,一整路都不暈,倒是那隻待在船艙的小狗兩腿發軟,吐了一地。船副說他第一次上船從基隆吐到北海道,我忍不住笑了,看來我們來時那麼的狼狽也不過份。陸地在閒聊中漸漸清楚,我們旅程也進入尾聲。上了岸到知本,泡了最後一晚,我待在房間休息,看「盲目」有一種不想醒來的感覺。明天,我要去台南,那又是另外一種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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