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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的故事   恆河火祭

    這裡是聖城瓦拉納西最大的恆河河壇，火之祭司(婆羅門)正在舉行火祭，用火與神明對話，小隊長也正虔誠地禱告著。

 

    每條印度的街衢都很相像，通往恆河河壇的「聖牛之路」也一樣，有聖牛緩慢徘徊，有猴子攀爬在電線桿上，滿地是排泄物；我曾經偏頗地以為印度人就是骯髒，旅行幾天後，我察覺了地面的穢物其實不太有垃圾，印度人也樂於洗澡；我曾經在鄉間看到身著傳統紗麗在溪水裡細細浣髮的婦女，安靜虔誠地像在進行一種宗教的儀式；也看見在山澗中裸身跳躍洗澡的印度少年，他們還熱情地向我們的目光揮手，印度的餐廳也是潔淨的，用手抓米飯前他們也會細緻地洗手，可是，為什麼他們不為滿地的動物排泄物想辦法？所以我暗自想了一些解決的方案，例如將牛隻集中管理，限制活動區域，好讓一些地區維持乾淨；例如牛人分道，定時打掃牛隻的道路……，在思索這個問題時，我發現了「信仰」。

 

    瓦拉納西是濕婆神所守護的城市，牛隻是濕婆神的兒子，猴子則是毗濕奴神的忠僕，居住在神的城市裡，人類並不是主角，不能管控神明的自由，當信仰大過於衛生，神明重要過了自我的生存，印度的確就該是這個樣子，離人類自以為的文明遠一些，但有神同在；從排泄物與動物的穿梭裡，感受到神。

 

    所以，濕婆神正在某處凝視著祭司們手上閃閃的火光吧。我們的週遭幾乎都是觀光客，絕大部分用日語在交談，我注意到了一個印度的小女孩，大概三歲而已，也隨著觀光客注視著這場祭典。她的皮膚較為白皙，頭髮微捲，眼睛大而透亮，祭司的火把在她的瞳仁裡閃閃發亮，她正譯讀著眼前的一切，人群、火光、信仰……把這一切，寫入記憶與血脈之中。

 

    相較於觀光客的好奇，小隊長則是很虔誠地進行自己的祈禱，小時候，她必然也見過媽媽忙碌著各種大小拜拜，她必然也跟過長輩們到大小廟宇獻出自己的虔敬；信仰並不是用知識來構築與解釋的產物，而是無數次「感受」後寫進血脈的通關密語，如同這位三歲的印度小女孩，她正印證著無數次的床邊故事，用她急於讀懂世界的閃亮雙眸，是的，這條河是恆河，是濕婆神承接天河後帶給這個世界的恩賜，濕婆神閃亮的髮流正迎生送死，漫佈於河面閃閃的水燈之下。

 

    小隊長在此刻也「感受」到了什麼嗎？照片裡的她如此喜樂、篤定、寧靜；孩提的我們不能靠知識理解這個世界，也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表象有什麼作用與意義，我們感受著風的涼快、土地的粗糙、雨水的濕潤與花的芬芳，然後長大，持續看著、聽著、愛著、恨著、相信著……我們持續感受著這一切，然後我們從戀人的注目與體溫裡感受到了「愛」，從祝禱與儀式裡感受到了「信仰」。不是嗎？愛情，信仰，這永恆難解的習題，對於有感受的人，都不會是個問題。

 

    所以，別問什麼土地會有哪樣的信仰存在，也別問誰為什麼會愛上怎樣的人，信仰正在燃燒，愛正在發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這一切，或許早在千年前的血脈裡，我們早就感受到了彼此，所以今天，我們就會在彼此的身旁。

實用小知識

 1.瓦拉納西的治安不算好，印度也不建議單人去旅行，結伴為上，推薦旅行團小包的方式(四~六人一團)，可以自己安排景點，小車子也可以深入大街小巷；這樣的旅遊方式在歐洲非常昂貴，但是在印度卻是很便宜

 2.去印度旅遊大概不會是一種享受，而是感受與體會，真的是到了另一個星球呢！所以出發前真的要做一點功課，對印度教要有所了解，推薦印度史詩「羅摩衍那」故事很精采，也有很多值得討論的地方

 3.瓦拉那西到處都有武裝警察，這裡常爆發宗教衝突，進出人多的點會有被警察搜身的心理準備，而且真的是被摸得很徹底……

 4.印度吃飯，真的要找觀光客專用的昂貴飯館，否則立刻腸胃中獎，很慘的，不要鐵嘴嘗試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