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琪打算叫她子琪。怎樣?不錯吧!”羅子嚴露出一個為人父的笑容,看得乃文恨得牙痒痒的,他打算等他和小苹的事解決后,他要去領養一個小嬰儿,小苹一定不會反對的,光看她現在的樣子,就知道她很喜歡小孩子,到時候他要帶小嬰儿天天去姓羅的家里,要比大家一起來比嘛!現在他不好意思再摸摸小嬰儿的小手,但他相信不久之后,他愛摸多久,愛看多久都可以。
“哇!小子琪,我叫你小子琪,好不好?你好可愛呢!”她不斷的用指頭去逗弄她。
“看來你的小妻子似乎很喜歡我的小女儿,什么時候可以听到你們的喜訊呀!”羅子嚴實在忍不住的調侃他,沒法子嘛,誰叫他心情好得不怕天塌下來。
乃文眯了眯眼。“不知道你是否忘了站在這里大半夜的那個男人,他又緊張,又歇斯底里,差點沒把地板走爛的樣子!”
“那是因……”
“乃文!”她再度打斷他們男人之間的對談。
“什么事?”
她不說話,只是一直在使眼色。
“怎么了?不舒服嗎?”他的心馬上被拉回來了。“這里是醫院,我們可以請醫生來看看,我現在就去找醫生去。”他轉頭就走。
“不是啦。”她皺皺眉,讓護士先帶子琪走。她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干爸干媽呀!”
他清清喉嚨。“不急于這一時吧!”
她苦起一張小臉。
他歎口气,摟住她的腰。“好吧!姓羅的,你時來運轉了,我和小苹想做你們小子琪的干爸、干媽,你赶緊答應吧!”他一副高傲的樣子。
“乃文!”蘇苹又苦起臉。他怎么這樣子嘛!又不是向人討債。
羅子嚴挑起一道眉。其實心里早就愿意了,就算他們不想做,他也會逼他們做子琪的干爸、干媽的。
“這個嘛——”他假裝思考一會。“雖然說你們是我和小琪的好朋友,但是我怕子琪將來万一受了你的坏影響的話……”
“羅子嚴!你要不讓我們做小子琪的干爸、干媽的話,明天我就告訴杜琪姐,到時候你就要小心了,我可是會說一大堆不利于你的話唷!”
她威脅著。才不管乃文的輕笑。
“天啊,看來你的小妻子完全學會了你的威脅利誘了嘛。看來我不答應是不行了。”
“哇!”她掩不住笑容,心里放下了一顆大石,也松懈了不少。“乃文,以后我們可以常常去看子琪了,是不是?”她勉強抑制住一個哈欠。
“當然!”他忙不迭的回答。以后?他真的有希望了。他對上羅子嚴恭喜的眼光。天啊,他真希望好運永遠跟著他。
突然他感到小苹完全靠在他身上。
“我想你應該要送你的小妻子回去了,我從來沒看過一個人高超到這种地步,站著也能睡著。”羅子嚴好玩的打量靠在乃文身上的蘇苹。
“她累了一晚上,當然說睡就睡。”他小心的抱起她。“再說她的心中大石一放下,整個人一松弛,當然就困了。”
羅子嚴嚴肅起來。“我很感激你們,要不是他們昨晚來我這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廢話少說。沒有我們,你照樣可以做得很好。現在我要載小苹回去,我可不放心她在這里睡,你有什么事要我順便做的?”乃文微笑的注意到他怀里的小妻子正不自覺的自動靠向他胸膛,心里喜悅又加了几分。
“我恐怕要搭你的便車了,我還得回去拿小琪的換洗衣服,對!我還要叫何嫂炖些雞湯,還有……”子嚴暗中細數妻子需要的物品,但他真的很不希望离開杜琪身邊,哪怕是一會儿!這一切全看在乃文的眼里。“算了!你還是列一張清單好了,我幫你回去拿。”
“那怎么好意思呢?”羅子嚴感激的回答。“你不是要送你老婆回去嗎?”
“對!等我送她回去后,我再去你家,又花不了多時間。反正小苹要是知道我不幫她心愛的干女儿做點事,她肯定要我好受。快去列清單,去啊!”
這會儿,羅子嚴根本無法拒絕,一切都以杜琪為重。他赶緊找張紙,把他需要的東西全列出來,交給乃文。
5.
“太太!太太!”阿美用力搖躺在床上的蘇苹。“醒醒!老太太來看你了,快點。”
蘇苹下意識的皺皺眉,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准備再翻過身去,不理這個吵雜的噪音。
“太太!快點起來,要不然阿美就要用水潑你了,快點起來。”她在蘇苹的耳邊大喊。
“再讓我睡一會嘛!一下下就好了……”蘇苹閉著眼喃著。“再一下下就好了……”
“老太太來看你了,再不起來先生的臉就要給你丟個精光了。”阿美下最后通牒。
先生?蘇苹立刻張開眼,睡意頓失。“先生?在哪里?”她困惑的張望四周。
“我怎么回來了?我不是在醫院嗎?我記得我還看到小子琪……”
“是啊?你是在醫院,是先生送你回來的,你他你好好睡,連吵都不准吵你。
可是現在老太太來看你了,我要是再不來叫你,我怕老太太不高興。”阿美替她拿出一套衣服來。
“老太太?”她溫順的爬起來,換下皺巴巴的衣服。但還是很小心的摺好放在床上,因為這是乃文送的嘛。
阿美瞪大眼。“太太,你不會還沒看過老太太吧?”
“老太太?”她皺起臉。“乃文的媽媽死了,對了!是不是乃亭的媽媽?我在婚禮上見過她一面,看起來很慈祥,說話很溫和,是不是她?”
“對!對极了!現在你快點下去,不要丟了先生的臉喔。”阿美滿意的替太太拉上拉鏈。太太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先生呢?他還在睡嗎?”她梳梳頭發。
“沒。他送你回來后,又赶到羅家去,先生說要幫羅先生拿些東西,再赶去醫院,晚上就回來了,還特地屬咐我不要讓你亂跑。”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是!太太當然不是三歲小孩子。”阿美推她出門。“現在老太太可是等很久了呢!”
“阿美……”她猶豫的停了下來。“阿美……我跟老太太不熟,你……到時候你可要幫幫我,好不好?”
阿美寵愛的笑笑。“當然。一有什么事,你就大叫一聲,我就在廚房,會听到的,你放心吧。”
“謝謝!”她沖動的親一下阿美的臉頰。“我下樓了。拜!”她一溜煙的跑下去。留下眉開眼笑的阿美。
蘇苹一下樓就看到客廳里的老婦人正打量著牆上的壁畫。
她記起阿美的叮嚀,很淑女的走過去。“伯母,你好!”
老婦人回過頭來,微微一笑。“你就是蘇苹?一年不見了,長得更是漂亮了。”
她走過來。
蘇苹紅了紅臉。“伯母……”
“叫我二姨,除了乃亭叫我媽以外,乃文和乃玲都叫我二姨。”她牽了蘇苹的手,走向沙發。“我听阿美說,乃文去醫院了?”
蘇苹點點頭。她覺得乃亭的母親真是好相處极了。
“乃文的朋友的妻子生產,所以他去看看他們,可能要到晚上才回來。”
“晚上?”她眼睛亮了一下。“他怎么放心你一個人在家?我記得當初在婚禮上,他似乎很不舍得讓你离開他半步,怎么他現在這么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家?”
蘇苹的臉又紅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乃文不用時時刻刻跟著我啊!他也有他自己的事要忙嘛!”
二姨笑一笑。“听說你們分開了一年,沒想到你還這么替他說話,要是乃亭也有這种媳婦就好了,只可惜他只知道玩。”她歎口气。“算了,我們不談他了,听阿美說你剛才在睡覺,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我跟乃文去醫院一個晚上,他早上先送我回來休息的。”蘇苹乖乖的回答。
二姨沉思了會,突然開口:“我該回去了,你還是去休息好了。”她站起來。
蘇苹愣了一下。“怎么才來就要走呢?”難道她只是來跟她隨便聊聊嗎?沒有什么事嗎?
“我還有點事。我可不想讓乃文知道我讓他心疼的小妻子睡眠不足,瞧瞧你眼眶還是黑的呢!記得等會要好好再去睡,把睡眠補足了,人才會更漂亮些,如果睡不著就叫阿美泡杯牛奶喝,嗯?”
她補上一句。“乃文是最喜歡白白嫩嫩的女孩子了。記得要喝牛奶啊!”
高乃文一進房子,就感到一股不安。
他是怎么了?為什么心突然慌起來?他才不過离開小苹一天而已……小苹不會离開了吧?不!她不會的,她今天對他這么好,怎么會不吭一聲的离開呢?但他還是不安,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去看看她人還在不在,不是嗎?他一個箭步的沖上樓,開門時還猛告訴自己,小苹不會离開的,她答應過他的。
“老天啊!”他呢喃著。
蘇苹几乎整個人都趴在地上睡,一只手還搭在床角呢!他搖搖頭。“你這個小迷糊,竟然能睡成這樣,我算是佩服你了。”他自言自語,但內心卻很高興小苹畢竟沒有离開他的念頭,但為什么他的心依然跳得如此急促呢?
也許是他還未恢复過來,他自嘲的笑笑,把蘇苹翻過來,小心的抱起來放至床上。真虧得她能睡這么久,還連一點知覺都沒有;不過這樣也好,讓她好好的睡上一覺,昨晚她受的刺激可多了呢!他滿足的靠在床頭看著她的睡容,試圖壓抑著那股不對勁,他在忙了一整天之后,可也累坏了。他打了個哈欠,也許他可以在這里休息一下,再回房吧!小苹總不會突然醒來吧!他的眼皮逐漸垂下來,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窗口下的陰影……陰影?他瞪大眼,睡意全失。老天!是那只“大貓”,它怎么進來的?小苹讓它進來的嗎?這么一只大狗到時候扑上她怎么辦?她就不會好好想想吧?這個小笨蛋,竟然養這种狗,連人進來了,它都毫無知覺得照常睡它的大頭覺,就跟它的主人一樣,睡得不醒人事……突然他的腦海里閃過以前對倫平說的一句話:只要小苹在他身邊,她永遠都有危險的。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會想到這句話的,但是他的眼睛直覺的看到大狗身旁的一個小盤子,上頭還有未喝完的牛奶……他迅速的轉向桌上。
一杯剩下几口的牛奶放在那里。
一切的不安仿佛找到位置似的。
不!不可能的!小苹只是在熟睡而已,只要他一大聲叫,她馬上就會起來,甚至會對他叫罵的。
“小苹!”他輕喚,但是聲音里頭有一絲絲的抖意。睡在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一定是他叫得太小聲了,小苹听不到。
“小苹!”他搖她,當她仍然沒有反應時,他感到汗珠逐漸凝聚在他額頭上。
“小苹!小苹!你醒醒,是我乃文啊!”他用力的搖毫無知覺的她。“小苹!小苹
!”他聲嘶力竭的叫,不但沒把房間里的一人一狗叫醒,反倒把阿美叫來。
“先生,先生,怎么了?我在樓下都听到你的叫聲……”她注意到乃文拚命的搖晃太太的身軀。“先生,太太……太太怎么了?”她被先生的眼神嚇坏了,太太不會是怎么了吧!“去,快去叫救護車,快。”他聲音都啞掉了。“不!太慢了!我開車過去。”
他抖著手抱起緊閉雙眼的蘇苹沖下樓。
“不!你不會有事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你很快就會再張天眼看著我,看著這世界,你不會有事的,我發誓。”
但為什么他的眼眶如此灼熱?為什么他的心好像碎成千千片了?
“乃文!小苹到底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高乃亭一看到乃文,馬上發出一連串的問題。
“幸虧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和倫平玩扑克牌,要不然倫平一個人還抬不動那只大狗呢?小苹還好吧?”
乃文疲倦的搖頭。“她還在洗胃。”
“洗胃?”乃亭惊訝的瞪著他。“小苹服錯藥了嗎?還是……”
“她吃了一大堆安眠藥。”他机械式的重复醫生的話。“一大堆。”
“安眠藥?不可能!怎么可能?她總不會怕你怕到服安眠藥自殺吧?前晚我离開的時候,你不是還跟我保證要善待她的嗎?怎么才兩天的工夫,你就會忘光了!洗胃?”乃亭不可思議的重复。小苹怎么可能服安眠藥自殺呢?
“我沒忘!”乃文閉緊雙眼,聲音沙啞。“我一點也沒忘,但是我卻沒做到,我放她一個人在家里,才會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他顫抖的低語,完全沒注意到乃亭的存在。
乃亭一惊。他從沒見過乃文這樣子。“喂!老哥!你振作一點,好不好?什么你害了她?小苹只是多吃了几顆藥而已,又不是你讓她吃下去的,是不是?”他看到乃文仍茫然的瞪著遠方,不安的補上一句。“明天你就會看到小苹活蹦亂跳,搞不好她還會做些可怕的甜點來整你的胃呢!”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強迫她回來,她絕對不會身處危險之中;甚至有生命之虞,都是我害了她,如果我沒听倫平的話就好了。”他近乎哽咽的喃道。
“你到底在說什么啊?”乃亭怀疑的皺眉。“你和倫平該不會有事瞞我吧?”
乃文根本沒听到乃亭的質詢,他的一顆心全放在病房里頭的蘇苹身上。
“乃文……”
“你問我還快些,問這個失了三魂六魄的人,算是白問。”任倫平出現在走道上,滿頭的大汗顯示他剛才的劇烈運動。老天!抬那只超級大狗,簡直要了他的命
!“你真不夠意思,把它抬上車,你就一溜煙的跑了,你難道不知道我扛不動它嗎?我几乎拖著那條大土狗到獸醫那里耶。”他抽出手帕,猛擦汗。
“廢話少說。”乃亭几乎等不及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苹有什么危險?你最好詳詳細細的告訴我,要不我就再請你吃一頓‘丰盛’的早餐!”
蘇苹虛弱的睜開眼睛。奇怪!她怎么這么難受?整個人暈暈沉沉的,好像虛脫了一樣,難受极了,而且……什么時候粉紅色的天花板被漆成白色了?她疲累的閉上眼,輕輕的歎一口气。也許她再睡一會,精神就會好些,她就可以去看小子琪了。
“小苹?”
誰在叫她。她勉強的再睜開眼。這次她注意到床邊有個滿臉未修飾的男人正熱切的注視她。
“乃文?”她想要皺臉,但虛的做不出來。這是乃文嗎?怎么會變得這么邋遢?
“是,是我。”乃文几乎忍不住熱淚盈眶。“你終于醒來了,我一直在這里等,等……”
“你沒有刮胡子。”
他摸摸下巴,不禁苦笑。也只有他的小苹會在這种時刻說出這种出人意料的話來。
“而且衣服也皺巴巴的。”她細心的補上一句。
他溫柔的笑著。“你不喜歡,我馬上換。嗯?現在你先告訴我,你的感覺如何?有沒有哪里不對勁?”
“我不知道,我只感覺頭昏沉沉的,全身沒力气!我不會討厭你的胡子,而且皺巴巴的衣服也沒有什么不好。”她有气無力的說著。
他根本不管她對他外表的批評。“你的确是生病了,你差點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是嗎?”她咕噥著。想要揉揉眼睛,清醒一些,卻連手都抬不起來。“我好想睡……”她最后的意識是乃文著急的貼近她,嘴里不知在喊些什么?然后,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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