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一個很能忍的女人,不但自己忍了一輩子,現在也用溫和但堅定的態度勸我忍。
很不幸我並沒有遺傳到娘的「忍」字神功,也因為長期看到她一忍再忍,怎麼忍都忍不到盡頭。我太怕步她後塵,反而養成一種凡事據理力爭,不願忍氣吞聲的倔強性格。我不願意自己變成那種躲在陰暗處哀哀哭泣,整日尋死覓活不思振作,永遠頂著一張苦瓜臉見人,或是未語淚先流的遭棄婦女。
因此,求去的念頭不曾停過。
當我告訴她我面臨的困境時,娘不敢置信的說了一句話:「如果連妳家的男人都會變,那天下的男人大概都不可信了!既然天下的男人都一樣,那妳又何必非要離婚不可…」。
「我不管妳有多苦,有多氣,都不准背著我偷偷簽字,妳已經嫁過二次,夠了啦,孩子需要爸爸…」
「妳管他回不回家,管他是不是和外面女人在一起幹嘛?孩子很快就要上學了,淇淇馬上就長成少女,不為什麼,就為了這二個孩子,妳就需要這個名份,懂不懂?一直以來,我們家都是妳說了算,妳的事也從來輪不到我管。但是這一次,我非管不可,如果妳一意孤行,將來一定會害了孩子。這二個孩子都是我親手帶大,軒軒的個性比妳還倔,而且聰明又貼心;淇淇已經受過一次傷害了,如果再來一次,她長大後還敢結婚嗎?妳現在是個母親,而不是一個女人和妻子,所以這個字簽不得」。
不僅如此,娘還裝作毫不知情,甚至連爸都被暪在鼓裡。她對待女婿和公婆的態度依舊沒變,也不強留我待在娘家,每天下班吃飽飯後,便讓我帶著二個孩子回到自己的家去。
這二個星期以來,情緒漸漸緩和,娘說的話便不斷浮上心頭。我開始思考婚姻的意義和不可替代的功能在那裡?
公婆曾問過:家人知道這件事嗎?
我遵從娘的交待搖搖頭不說話。婆婆說:「委曲妳了,妳放心,我們一定會支持妳到底的。假日他如果不回家,妳就帶著孩子回來就好。我就不信,他連父母都不要了嗎?妳不要理他,也不要和他簽字,他如果要搬出去住,我就叫他搬回來和我們住…,最重要的是妳要過得好懂不懂?有事就打電話回來和我說,如果心情不好,就把孩子帶回來我幫妳帶,妳好好去玩一玩…」
於是理智上的我,順從了長輩的意見;但感情上的我,卻日夜不停的想反抗。
而我陷在這二種情緒的掙扎和拉扯之中,得不到真正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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