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男人。 我不說謊。
這兩句話你能分辨是真實還是謊言嗎?
真實與謊言往往是一體兩面,置身在其中是無法分辨哪邊是真實的或虛假的。就像是閃爍不定的言詞,我不願為真實謊言多註解什麼,活在渾沌不明的世界裡又何必把自己弄得那麼清澈,又何必向誰或誰多說明什麼呢?不是嗎?
在這個城市的西邊是越夜越美麗的繁華,漆黑的夜晚反倒給我一種不真實的安全感,日伏夜出是慣有的生活型態,無所謂的時差。一天的開始是窗外車水馬龍正熱鬧時,沒有鳥鳴只有吵雜的人聲車聲,一天的結束是靜靜地看著深處薄薄的雲漸漸散開,天漸漸亮,才關上門窗脫去睡衣,裸身側眠我的世界將進入黑夜。
我在一間專為男子作舒壓按摩的店找到一個暫且的社會定義有,屬於我的職稱還有一份穩定的薪水,說好也不是太好的一切。苟安的繼續藏匿我的所有耽美秘密。在這裡所有美療師都有屬於自己的代號,從A~Z分別代表著一個美療師;我是Z。我不是最先進去的人但也不是最後來的這,代號完全跟先到後進沒有任何關聯性。第一天進去時,留著褐色長髮的女經理,看起來非常幹練,眼睛非常的大,幾乎快要不成比例般的大!上著帶亮粉的黑色眼影把原本可愛的眼型襯托得更為美豔動人,她熟捻地整理我的人事資料然後在她桌子旁的小櫃中拿出一張代號單。
「選一個吧. .」她並沒有任何表情存在,我仔細地觀察她或許這裡流動率太大也不知道我會作多久?
從A~Z裡頭,幾乎每個名字都有被做過挑選的記號,唯有最後一個「Z」空白地讓人覺得寂寞與不安,似乎與我心中某個空缺的地方有細微卻緊密地關連著。
「就這個吧. .」我指指這字眼。
女經理抬頭看了我一眼,大約有3秒鐘的時間。
「何不選個可愛一點的名字?或許比較適合你.」她說話時幾乎沒有帶一點感情。
「這樣就可以了,下禮拜可以上班了吧....還是?」我不想再做選擇。
「嗯...越快越好,我們這可是很缺人的」她微笑地送我離開。
「要準時來上班唷...」這句話就隨著自動門的關閉後被夾碎在店門口,裡外破散一地。
隔天我果然準時報到,上班時間是晚上8點到凌晨4點,我喜歡這時間跟我的作息差不多,月休8天,算是很悠閒的天數,再不出來工作恐怕連我的生活都要受影響,雖說一個人消費倒是還好但是房租也是一個問題,這城市15坪大的套房可不便宜,我已經在大廳坐了15分鐘,看著來來往往走去的其他人,狀似忙碌地整理儀容也忙著談笑,偶爾有幾個眼光拋向我隨即又轉移然後各忙各的走了,遠遠走廊的一端留著褐色長髮的女經理笑盈盈的走來,我隨即起身。
「可真準時..」她拍著我的手。
「來來來..我跟妳介紹一下..」拉著我就往裡走去。
「對了,我自我介紹了嗎?」女經理突然轉過來看著我。
「這麼重要怎麼也給忘了,我是M是這裡的經理。」她見我沒答腔就接著說。
「這是員工休息室,如果沒客人的時候都可以在這休息。」她打開一扇門。
裡面約10坪左右,有一面牆是落地的鏡子所以看起來很寬敞,有三張沙發排成ㄇ字型,中間有一張長桌,已經有幾個美容師坐在沙發上聊天吃飯,靠右邊的牆面有一整排的置物櫃,分別是上下兩排,上面也有英文字母做為排序,M領我到置物櫃前,走到最邊拿出一把置物櫃的鑰匙。
「這是妳的櫃子,Z東西都可以放在這,裡面有兩套制服,星期一、二、三穿淺紫色的,星期四、五、六穿黑色那套、星期日可以穿便服但僅限裙子。」我從她那接下鑰匙,順便打開櫃子拿出黑色制服,今天星期五。
「那可以換。」M指角落一扇門。
「如果有不懂的可以問其他同事,妳就先待在這我先去忙別的。」
「這是新來的同事Z,妳們要好好照顧她。」M轉向其他在吃飯的美容師說。
其他人笑著點點頭,M離開了休息室。我拿著制服走向更衣間,留著長捲髮的美容師突然叫住我。
「如果裙子太短的話我可以跟妳換,因為之前的美容師改的太短了,真是一個花枝招展的人。」語落,看看周邊的人笑了,嘴角儘是嘲諷。
明顯可見這是一潭深淵,勾心鬥角的黑水,美麗的臉孔也掩蓋不住的惡臭。也是某種既定的生活型態,排他壯己的小團體,我早就習慣這種型式從高中到現在都處在這種型態裡,甚至能清楚的知道誰是其中的佼佼者,發言權在誰的身上或該討好誰,心裡很清楚。一個晚上的時間我已經認識全部晚班的美容師,連休假的也是。最先發言的是凱莉代號K,一頭褐色及胸的長捲髮,五官非常的明顯,鼻子又高又挺有點混血的味道,是一個很漂亮的人;最健談的是吉娜代號G,眼睛很具東方味細長且上揚,嘴唇的比例很符合性感的要求,整個人感覺既單純又熱情是遠方城市上來的遊子。一個班次約有7~10個美容師,共有3個班次,每班都有相互交疊的時間,雖是如此卻好像沒什麼交集,每個班次就像是一個小團體,小團體裡又有小小團體,一圈一圈的交雜著,連成脈絡分明的人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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