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連串找尋答案的過程。問對了問題,也問對了人,正確的答案就出來了。有時候,“無解”就是答案,“別無選擇”也是一種選擇。答案到底在哪裡?萬法歸一,答案就在自己內心清淨的“覺性”裡頭。
雖說“人生是不斷解決問題的過程”,但有時我們碰到人生問題層出不窮時,也會覺得“人生是一連串找尋答案的過程”。有些人慧根好,從小就找到答案;有些人到老還一直找不到答案。雖說問對了問題,也問對了人,正確的答案就出來了。但學海浩瀚,活到老學到老,有時候很多人生哲理還真是學不了。
有時候,“無解”就是答案,就像“別無選擇”也是一種選擇一樣。正確的答案是什麼?正確的選擇又是什麼?此猶如一加一的正確答案未必是二,可能是“王”,可能是大於一,也可能小於一,甚至相互抵銷變成零,所以此時正確的答案變成是“看情形”。“選擇”也未必是二選一或多選一,而是有時“皆可”,有時卻“皆不是”。
佛法上說:“法無定法”,亦即法絕非一成不變,必須是因時、因地、因人及因緣之不同而千變萬化,而萬變仍不離其宗,這才是無量妙法的意境,否則生活或工作上的疑難雜症,都靠現成或固定的公式套解,那人類還有什麼昏庸愚昧與聰穎才智之分?人人也就不會有煩惱不盡的問題了。所以才說:“法無高下,能應機就是妙法。”而對機與否,雖與說法者與聞法者之間的頻率有關,然而有時是跟說法者無關,而是跟聞法者的根器利鈍有關;有時則與聞法者無關,而是跟說法者的說服力有關。
人生問題的答案有時並非絕對,即使標準答案,有時也會有例外,甚至不可思議。
有一位新加坡的慈濟志工,因腦神經問題造成右眼瞼不自主地下垂而蓋住眼球,形同眼盲一般。經獅城醫師診斷後,認為只能服藥抑制病情惡化,並認為要治癒是不可能的事情。該志工返台至大醫院尋求第二意見,專科醫師告以需花費台幣兩百多萬元進行腦部晶片植入手術,認為以晶片控制腦神經使其正常運作,則眼瞼下垂之症狀自然改善。然而,該位志工經人介紹接受民俗療法,及進行臉部肌肉的復健,在沒花什麼錢的情形下,兩個月內居然眼疾痊癒,如同正常人一般。找病因或找療法如同是在找答案,答案好幾個,然而有效又省錢的居然是比較不科學的第三個。
兩個感冒的病人去看同一位醫生,拿到的藥也不一定是一樣的,必須依病人對病症的不同反應,及對不同病人不同之體質而對症下藥。所以才說:“藥無貴賤,能治病就是良藥。”有時甚至找到醫生,還須視與此醫生有否醫生緣,我們多少都有過這樣的人生經驗。因此,人生問題的答案有時並非絕對,即使標準答案,有時也會有例外,甚至不可思議。
人們大多以自己過去的經驗及知識,判斷發生在生活周遭的事情,因為不夠客觀與不夠宏觀而造成判斷偏差,進而影響看法。
有一個問題:如果現在要選一個領袖,而你這一票十分關鍵。下面是三位候選人的事實:
A候選人:常與一些不誠實的政客往來,且有婚外情,又是老煙槍,每天至少要喝十多杯的馬丁尼。
B候選人:過去有兩次被解雇的紀錄,每天睡到近午起床,大學時期吸過鴉片,每天晚上須喝威士忌酒。
C候選人:是一位受勛的戰爭英雄,又是素食主義者,不抽菸,只是偶而喝一點啤酒,從來沒有婚外情。
如以一般的社會價值觀來取捨,則我們會選擇C候選人,然而C候選人正是希特勒,意即我們選擇創造了希特勒。(註:A是羅斯福,B是邱吉爾)
正確的答案正確了嗎?正確的選擇正確了嗎?人生的許多問題因判斷的角度及自己的主觀而造成思慮的死角,有時更牽扯因緣與因果,造成模棱兩可,難下定論。人們大多以自己過去的經驗及知識,判斷發生在生活周遭的事情,因為不夠客觀與不夠宏觀而造成判斷偏差,進而影響看法。所以說,不要用既定的價值觀去思考事情。
古人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人生有時是因為有“捨”在先,才有“得”在後。
台灣有一對年輕夫妻,均是發心的慈濟會員,先生在太太懷孕八個月時提議離婚,此事被與這對夫妻較有互動的幾位志工知悉,大家義憤填膺,一面同情這位太太的遭遇,一面譴責當先生的無情無義。而這位太太逢此變故,不但堅強接受,也沒有怨天尤人,甚至要求志工能在先生這段情緒的低潮期,鼓勵先生前來慈濟做志工,並期許先生不要因婚姻受挫而走入偏途。年輕懷孕又是即將生產之際遭逢離婚,在大家咸認是人生重大打擊的艱難時刻,卻展現如此的雅量與氣度,實在令人敬佩與動容。而當先生的也果然在此痛苦時刻前來擔任志工打發時間,希望以時間來沖淡婚姻觸礁的傷痛,此舉也誠屬難能可貴。
一些志工在同情這位太太之餘,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與現況,一些論調與觀點困擾著這幾位志工原本平靜的心念。有一天,我與這幾位志工分享看法:夫妻是三世因緣,也是有緣生緣滅的聚散離合,因果更是如蜘蛛結網一般,錯綜複雜,我們實在不易釐清。從表面看來,夫妻在太太懷孕即將生產之際離異,著實讓人感覺先生的不盡人情,也讓人對這位太太產生不忍。但是,深一層屬於夫妻之間內部的家務事或感情事,當事人不說我們也很難清楚,即使說得清楚,因緣既是如此,也只能隨順因緣、逆來順受,何況“清官難斷家務事”。
可以挽回的就盡量勸合,不能挽回的就彼此祝福。即使先生真的很不對,我們局外人除了親切的呼喚又能怎樣?道德勸說也要視因緣而定,因緣不具足或愛心存款不夠,也難以一語驚醒夢中人。不能改變他,也不必討厭他,更何況感情之事也不全是對與錯的二分法。有時候,表面看來是不對的事情,實際上也未必完全錯;表面看來是對的事情,其實也未必不錯。古人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人生有時是因為有“捨”在先,才有“得”在後。古詩充滿人生哲理,許多生命的答案就在裡頭。
離婚對雙方都是受害者,我們不能以自己的有限角度去驟下結論,去論人是非對錯,人家遭逢逆緣,我們要同理心看待,此時此刻他們需要的是陪伴與關懷,而不是法官的審判與定罪。會談結束時,我請志工下次前往關懷這位太太時,轉達大家對她的支持與敬佩,並請志工轉達一句深深祝福與鼓勵的話──“一切都是好因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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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有時也會因人而異。就如子路與冉求同時問孔子:“知道了,就一定要去做嗎?”孔子回答子路:“堂上還有父兄,怎麼可以說做就做?還要問問長輩啊!”這是因為子路個性膽大莽撞。孔子回答冉求:“既然道理知道了,就不要再等,趕快去做啊!”這是因為冉求個性膽小懦弱。答案也會因人而異,那是為了因材施教,如此才會對機。
人生問題千萬種,人生疑惑萬萬難。“問題在哪裡”?心疑起問題,心悟則不迷;轉境乃心悟,境轉致心迷;有惑無心解,處處是問題;疑惑用心解,問題是菩提;問題在哪裡,就在迷失真心處。
找到答案,就是破疑解惑、茅塞頓開;找不到答案,則一知半解、無所適從。答案到底在哪裡?其實,萬法歸一,答案就在自己內心清淨的“覺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