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段愛情,其實都有三個生命,又或者說,有三種幸福的追求。
男生的,女生的,這段關係的。而一直被強調的兩人之間的溝通,其實就是要這三個生命體的幸福,達成一致。
說明之前要先理清我對關係也是生命體的理解。甚麼是生命體?有活力,會成長、衰敗的,會隨著環境和培育的方式有不同的發展或凋零,一樣要經歷生老病死,四季枯榮。而用牠而不是他,則因為關係本身的誕生並非因兩段關係所產生,可能最初只是一顆小小的種子,但更重要的是許許多多的機緣巧合,天時地利才能孕育出一株小小的幼苗。能否開花結果,是在於兩人是否年月如一的用心經營。
我相信,每一個成熟體貼的人都會背負著不少痛心曲折的故事。成熟是需要過程,堅強總是給環境迫出來的。一個懂得愛的人,可能都經歷過以下的領會。
在年輕的時候,幸福可能就是滿足自己的慾念和實現腦海中對未來的憧憬。即使和心上人牽了手,也只以自己的主觀視點與感覺決定何謂幸福。無意識時刻顧及對方的感受,因自身的情緒決定結合分離的話,再怎樣轟烈的表現,也跨不出I love you in my way 的層次。雖然坦率直白,但忘卻顧念,越是濃烈,只是為自己和真心的對方帶來越刻骨的痛。
可能因為失去,可能因為悔恨,人慢慢會意識到真愛必須珍愛到永久,意識到關係也有生命的,因為情緒和率性撒野的小性子、鬧的分手,原來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反而每一次對關係的破壞,也是刺穿兩顆真心的刀刃。這個道理既珍貴,亦悽傷。珍貴在於它能令再自我的人都甘於放低自我,真真正正去踏實經營兩個人的關係;悽傷在於當人真正領悟時往往為時太晚,關係死了,對方的心也死了。當連結都已被連根拔起,再深的癡情不過是抱滿懷黃葉奢盼餘溫令其憑空重生。
與此同時,愛也悄悄地在痛苦中昇華,為了守護一份感情,會嘗試退讓自己憧憬的幸福,將愛與對方時刻放在心中。意會到關係的珍貴及對對方理想幸福而盡力附和,以對方的幸福為一段關係的幸福,這樣的I love you in your way 似乎已是最體貼及崇高的付出。然而,對愛情大徹大悟後,多會遷就得過猶不及。
當愛得沒了自己,最後不出兩個後果;一是沒有個性地付出愛會讓自身失卻可愛,二是總會有那麼一天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自我會跑出來:「喂!我沒有被愛過!被愛的只是我在這段關係中所扮演的角色!」此時的爆發若走向兩個極端:一是完全的放肆自我讓對方措手不及、二是體會到自己無法負荷而逃避分手。兩者都會為關係帶來巨大的衝擊。當然逃避比溝通更易擴大雙方分歧,帶來更多不必要的心痛,粉碎的破鏡自也更難重圓。
對於愛情,我還是很相信命中注定。相遇開始,經歷所以深刻再無關場景氣氛,而是兩人間的互動扶持誤會成長。像S.H.E的全首都寫得很好的《我愛你》中我最喜歡一段:「哪裡都一起去!一起仰望星星,一起走出森林,一起品嘗回憶,一起誤會妒忌,一起雨過天晴,一起更懂自己,一起找到意義。」分別指涉約定同行、希冀將來、人海經歷、建構回憶、面對分歧、執著廝守、愛予成長,圓滿人生。是的,即使遇上了命中注定的一位,未必一切都如此順利,但一切都會深刻在生命當中,無論「在天堂擁抱,或荒野流離」。
如果無論以自己的直覺或對方的方式去愛都無法圓滿幸福,哪愛情是否只是在甜蜜過兩方不斷的拉扯角力?
這與事實並不相符,多少天長地久的愛侶,多少比生命更悠長的思念與珍惜,他們又是如何一路走來?
他們的方式,會不會是兩個人都願意放下自己理想的幸福的執著,以兩個人的關係為平台,配合現實的情況需要,調和雙方的期望、能力與侷限,創造專屬二人的幸福模式?是的,當雙方都始終珍惜關係的成長和幸福多於自身,以此羈絆作為面對人生的必要原點,細水長流的幸福伸手可及。We love in our way, 需要的不止是成熟體貼的心靈和堅信,更需要遇上同樣成熟確定的人。
然而,在戀愛中去要求對方成熟和現實一點本身就不成熟也不現實。關係的成長需要兩個人一起經歷,強將我們這對伴侶抽離成你這個人和我這個人,其實只能說明不願再為關係作了解溝通共識付出,不切實際地要兩人的愛情馬上符合自己的想像。
心的改變無法預計、無從避免、更可能無可挽回。一方的抽離,是否就代表著故事的終結?但每個人都會有缺點、都有任性、軟弱、犯錯的時刻,如果是半步不退不能有一絲包容的,是嚴荷的高壓,不是愛。
失去了We, I如何捱?我能想到的是,I love you in my way that you are the first priority. 用心去愛一個人,先要用心去理解他,他的故事、他的長短,他的驕傲,最重要是,他的軟弱。從一切的了解與觀察,代入對方的角色設身處地感受與思考。只有透過深刻的理解與包容,灼人的熱情激流,才能化作窩心的細水娟流,成為對方飄泊人海中最可靠溫暖的家。
即使堅持到最後,對方還是選擇離開,那又如何呢?真愛一個人,所需要思考和執著的不是如何得到對方一生的愛和停駐,而是如何將懷內洶湧的愛轉化為滋潤對方人生的暖流。當然,一旦分道揚鑣,澎湃的情感成為了雙方負累,便要懂得消化深情,將豐富人生的經歷成為養分,把拉扯心碎的陰霾排出體外。對,是消化,不是放下。
即使雙方不是都以關係的幸福為自己的幸福以達成一致,但若愛到以照顧、擔起對方的人生幸福為自己的幸福,這種關係若能經營得當,綻出幸福之果,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圓滿呢?
p.s久未揮筆,終於有一篇滿意的和大家分享! (書海)
《所謂幸福》
一看見「幸福」二字,就想把我曾作的歌《幸福很難》搬出來就算,但是,那已是陳年舊作,這樣就打算矇混過關,也太說不過去了。
不過,大家請先看:
自家歌詞:《幸福很難》
……下略。
慢著,先不要跑過來打算殺我,這篇文章並非到此就完結,下面才是正文:
年紀漸長,再不是十八廿二,所追求的幸福,越來越簡單:
所謂幸福,就是每天工作後累到快要暈倒時能躺於床上什麼也不做;
所謂幸福,就是想要吃什麼的時候沒有阻礙就能吃到想要吃的東西;
所謂幸福,就是街中看見史納莎或PC狗的身影能看上一會兒時間;
所謂幸福,就是看見帥哥可以不顧儀態變成雙眼紅心的花痴;
所謂幸福,就是月底去櫃員機提款時看到餘款有四位數字;
所謂幸福,就是肚子痛上洗手間只餘下數格紙時後面有後備衞生紙。
幸福,就是沒有被什麼事追趕著,也沒有牽掛,
幸福,就是簡簡單單不用很複雜。
對我來說,能睡,能吃,就可以很幸福;
吃到好吃的雪糕,可以感覺到幸福;
看到可愛的女孩,可以感覺很幸福;
談一場只有自己知道的戀愛,也可以很幸福;
看一齣別人都沒看過的電影,也會感到幸福。
老套的說,是否幸福,真的看你抱著什麼心態。
能夠有好心情,對我來說也是件幸福的事,因為,世界太多事情發生,我是個敏感的人,情緒很容易受影響。
你認為我是樂觀嗎?不,其實我是在逃避吧!
有時我也不禁撫心自問,從前很熱血,很愛追夢的自己到哪去了?
現在我也會談夢想,但真的,不強求到一種近乎放棄的地步。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也不清楚,但,我並不很討厭這樣的我。
在我清楚自己已過了追夢的年齡,我心中仍有夢,我很自豪。
在我曾覺得很難繼續活下去之後,我仍勇敢呼吸,我很高興。
老實說,哪一天真的是我的末日,我想我也不會抱著遺憾。
因為,離去的事實不會改變,懊悔只會讓自我痛苦,最後關頭能面對及認清現實,也許,是一種幸福。
然而,2012年是否真的末日將至,一切依然是未知之數,對今天依然貪婪的我來說,所謂幸福,真正的幸福,可能就是,
每天起來,我還能張開雙眼,看這個世界,不管好的、或壞的風景,於我來說,就是幸福。
p.s. 請不要誤以為我有什麼絕症,呸,我很健康,別咀咒我。
(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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