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出門前還在猶豫,散步行程是去新山夢湖 - 導覽- 四方通行好?還是金瓜石好?抵達兩地的時間車程差不多,考慮才寫完熙攘之間 九份太極,沒寫金瓜石覺得沒頭沒尾的,金瓜石勝出。
台北市是陰天,三日前下雨,水還淹過腳踝,記憶猶新,出門帶了雨具;出了瑞芳火車站,卻是個艷陽天。台北去金瓜石或九份,不用先規劃、查時刻表什麼的,台鐵只有太魯閣號時刻表是真的,餘皆裝飾用,根據在下搭台鐵火車的資歷至少一千次以上,它準點的機率太低,沒有一天不誤點。阿飛大叔追加的註解夠精闢:「台鐵:就是一家你以為他的主業是賣便當,副業才是開火車,所以誤點也就原諒他了的公司。」
瑞芳火車站出來當然先買根龍鳳腿來吃吃,其實龍鳳腿是雞捲Cosplay的吧!
除了沿途拍的照片外,實在太想介紹歷史,說明一下,本篇斜體字部分,節選自Google大神及Wiki大神處。
搭乘往金瓜石方向的巴士,於金瓜石站下車,下車地點即是黃金博物館園區。金瓜石跟九份的歷史,除了幾本台灣作家小說以當地為背景外,很久之前有看過兩地詳細的介紹,也曾認真查過茶壺山步道的資料,有些印象在,我最期待訪三個點:本山五坑、山神社、戰俘營。
下了巴士後,直奔山神社(黃金神社)。
遊客大部分留在下面園區,上來山神社的寥寥數人,它的台階狀況(如圖)沒那麼好走,但值得上來,因為景色宜人,僅限於天晴;若天雨時,我不推薦這段路,雖然不長才650M,但坡度不太平緩,若石階濕滑時有些危險。
日本礦業株式會社在1933年,接管金瓜石礦山後,於四平巷下方約三百公尺的山腰,興建神社,依傍在矽化砂岩的山壁旁,奉祀「天照大神」,並且在元旦舉行一年一次大拜拜。
日本神道教以天照大神祭祀為中心。天照大神是天皇一系的祖宗神,天皇所郊祀的天神太乙,即日神,為高天原八百萬神的君王。天照大神賜給其子孫三神器,即八咫鏡、草薙劍、八阪瓊曲玉,作為統治的憑證神璽,保佑子孫永遠統治日本。14世紀北畠親房著《神皇正統記》,上起於神代,終興國初。《神皇正統記》中的天皇世系經德川光圀《大日本史》採納成為官方史家定說。
垂仁天皇下詔祭祀天照大神,以兵器祭神祇。
明治維新後,政府扶持神社神道,宣布政教合一,將神社神道定為國教,即國家神道,由政府出資資助。古來神道的祭祀神職人員、神主(神道的祭司)以及下級神職人員一般都是世襲。明治政府不採傳統的制度,廢止世襲職。設置內務省中一部局來管轄全國神社,而神職皆成內務省的職員。
1945年日本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投降後,在盟軍要求下,日本政府宣布政教分離,裕仁天皇發布詔書,宣布自己是人不是神,廢除國家神道,政府不得資助神社,但神社神道已經成為日本神道信仰的主流。
日人建的山神社居高臨下著金瓜石聚落。
出山神社石階再往上好像還有廢墟,讓我非常好奇。
這塊標牌右手邊有廢墟非常吸引我,可是芒草滿高的,看得出來前人有走過,是路,而且看起來滿穩的,可惜我預期天雨故穿短褲出門,飲恨。
想看的沒看到,不想再往上走,折返,路旁其實還有一棟紅磚廢墟,只顧勘查怎麼爬忘記拍,看起來攀爬零難度,同恍惚 時翻昇平戲院一樣簡單,好想爬進去,下次穿牛仔褲一定翻進去看看,殘念。
坐在正中石階上發呆,山景極美。
沿途是沒有遇到人的,幾分鐘後,山上下來的兩位男孩經過,他們問我「剛剛有沒有聽到有人鬼吼鬼叫」,我答「當然有啊!」他們笑稱喊給在山腰的同伴知道他們還活著。
下來後,進入本山五坑參觀,瞭解前人的篳路藍縷。關於礦工生活的電影,經典的《多桑》多所著墨。中小學時代我們也都有背過台灣哪裡出產煤礦以及礦工容易得塵肺病等,採礦、淘金並不是浪漫寫意的工作。
1971年12月1日基隆七星煤礦災變,42人死亡、2人重傷、3人輕傷。
1984年台灣發生多起重大礦災,共造成289人死亡;其中台灣北部的三次嚴重災變共造成至少277人死亡,一連串事故敲響台灣煤礦業的喪鐘。
1984年6月20日,當時台北縣土城鄉的海山煤礦發生災變,由於台車第7車和第8車的插哨沒有插好,造成台車滑落,又因為撞擊到高壓電,引發的火花和漫布在空氣中的煤粉接觸,引發爆炸,未在撞擊過程中喪命的礦工,也因為空氣中布滿了一氧化碳而喪命,該次災變共有74人死亡。
1984年7月10日隔不到一個月後的7月10日,當時台北縣瑞芳鎮的煤山煤礦也發生了103人死亡,22人輕重傷的災變,是台灣礦業史上最大的災變。
1984年12月5日,當時台北縣三峽鎮的海山一坑發生災變,共有93人死亡,在將近5天(93小時)獲救的礦工周宗魯,是唯一生還者。周宗魯在發生災變的礦坑中為求生存,找到一處通風口,避免吸入礦坑中的一氧化碳,並用安全帽收集尿液,但因礦坑中攝氏40度的高溫,讓尿液發酵,僅能用於溼潤嘴唇,幸好找到由岩壁滴下的水,才免於因缺水死亡的威脅。周宗魯表示,在礦坑中,曾經試著吃木材維生,但無法下嚥,最後只好吃往生同伴的肉來止飢。獲救後的周宗魯成為一位傳道的牧師。
再至黃金博物館看一下該區簡介
該館中本山坑道的介紹:
金瓜石金礦區以往也稱之為金銅礦床。在大力開挖金礦時期,當時是由臺灣金屬礦業公司(臺金)及臺陽礦業公司所負責採礦。臺灣金屬礦業公司主要負責開採金瓜石地區,而臺陽礦業公司則主要負責開採九份地區的黃金礦區。
本山坑場是九份與金瓜石地區的許多坑場之一,也是金瓜石地區最大的露天開採坑場。北區段落稱為本山坑場,北區段落則稱為樹梅坑場。本山一坑、二坑,以及三坑在經過露天開採可說是已經消失了。
如果遊客想要一探本山四坑的遺址,要先到黃金博物園區,然後循著前往黃金博物館的方向步道,之後在循著前往黃金神社的步道,就可以到達本山四坑的遺址。目前本山四坑的坑口已經被土石流及雜草掩埋,現在還可以見到的就是在本山四坑附近的纜車間(纜車機房)遺址,本山四坑的位置也就在附近。
本山五坑可以說是金瓜石的所有礦坑中,最為首要的礦坑。目前園區開放了本山五坑的一部分給大眾參觀,坑內以人像、設備,以及採礦情景讓遊客可以在這樣的實體模擬情境下,看到當年採礦的過程與展示。
本山六坑位於六坑產道旁,被生長茂密的草所遮掩。昔日曾產出數量頗為眾多黃金礦石。本山七坑是位在現今水湳洞停車場後方的小路上,遊客可以尋找位於水湳洞停車場後方有一條小溪,只要沿著小溪走,就會找到本山七坑。本山八坑、本山九坑低於目前的海平面下,且已經被現今的水湳洞停車場所掩蓋掉了。
白話的意思,是現在還看得到部分殘骸的是四、五、六、七坑,也就是說金瓜石的到此一遊照,起碼要集滿四、五、六、七坑的才算圓滿。
離開黃金博物館,往下走,是太子賓館,根本也沒日本太子住過,取名太子賓館,很莫名。
剛看完礦工惡劣的工作環境,然後再看為恭迎日本皇太子所建的別館,連高爾夫球場及射箭場都備有,對照下,實在讓人心情差。
下行,往祈堂老街方向
途經天主堂
日式宿舍群
瓜山國小的操場,在這裡上學,視野真好,正對大肚美人山。
總算到戰俘營遺址了
看到長長的名子碑時,倒吸一口涼氣,日本殖民時代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在這?
1933年日本人曾經招募溫州人來金瓜石採礦,建有十座工寮,本地人稱為溫州寮。1941年12月8日日軍突擊馬來亞,英軍全線潰敗,被迫於1月31日退守新加坡。2月15日,駐新加坡英軍總司令珀西瓦爾中將親自簽署投降書,正式將新加坡的主權交給日本(見抗日戰爭 (新加坡))。因此日軍俘虜大批大英國協戰俘。二次大戰開始後招募工人不易,於是日軍利用太平洋戰爭的戰俘。令其來生產銅礦,以供戰爭所須的子彈與炮彈,與泰緬鐵路中桂河大橋的故事有相似之處。因此溫州寮原地圍上圍牆成為戰俘營。
大英國協戰俘由戰俘地獄船英格蘭丸由新加坡於1942年11月14日駛抵基隆。其中有523名戰俘被送到金瓜石。戰俘在被打後「自願」在本山六坑開礦。這些戰俘,在炎熱的熱帶氣候下,在山區中的銅礦場裏當苦工,在食物不足的情況下,一個四人小組每天要在黑暗危險的礦坑裡「生產」16至24車斗的銅礦石,(每一車斗須50畚箕才能填滿)不然會被虐打。1943年8月10日一批大英國協戰俘由台北戰俘營搭火車抵達金瓜石,加入開礦的行列。一直到由於日軍戰爭漸漸失利,沒有制空權,海運又遭美軍布雷切斷,銅礦堆積如山卻運不出去。1945年3月採礦停止了,戰俘被遷移到新店山上的茶園,搭建工寮,種植農作物。1945年當日軍投降時,最初一批523名戰俘只有89名戰俘生還,他們眼睛凹埳,瘦骨如柴 。
管理
脇山大尉是捕虜監視所的所長,下有中尉、少尉、準尉、士官、士兵等。其中二等兵係台籍人士擔任。礦內低級監督亦有台籍人士擔任。由於日本人仇視投降的敵軍,加上下級士官士兵等藉口維持紀律以逞一時虐待之快,戰俘被虐打迫害之事層出不窮。戰俘被迫鞠躬並常常挨耳光。在1943年春,由於美軍在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役的勝利,衛兵打人的事件忽然少了。但戰俘當時卻無從確知原因。
戰俘最切身的痛苦是沒有足夠的食物,只有米飯與表面漂浮幾片菜葉的菜湯。以加拿大籍的軍醫戰俘軍醫本恩·惠勒(Ben Wheeler)的身高179釐米,本來重72公斤,在戰俘營中初期維持在54公斤左右。他也提到收到第一個紅十字會的包裹,內有兩小罐糖、一小罐乳酪、110克巧克力、人造奶油、醃肉及罐頭肉和225克蔬菜煮肉一罐,另有一罐煉乳、一罐番茄、一罐奶油米飯布丁和一小罐糖漿。這些珍貴的食物惠勒捨不得一次吃完。威爾斯籍中士艾華士(Jack Edwards)回憶道:「沒有誰談女人,根本無此需要,性慾早就消失了,在我們心目中,最重要的是食物、食物,總離不開食物,以及掙扎圖存的希望。」1943年的聖誕節使戰俘稍微恢復生存意願,除了獲准唱聖誕頌歌並舉行音樂會,還獲配香蕉、番茄醬、真正有點碎肉的燉菜,小餅,肉包子和加糖的茶。1944年7月5日物資缺乏軍官每天減少為390克米飯,外帶幾片番薯葉;病患的「蔬菜」相同,米飯郤只有370克.1944年聖誕節像平常一樣吃米飯和煮菜,不過加了四個橘子和一塊炸豬肉。後來物資更加缺乏,每天的配給減為綠色清湯和300克米飯,只有做工的才添兩匙紅薯。戰俘們奄奄一息,毫無精力。1945年8月19日當時已移到白河戰俘營的惠勒的體重只剩45公斤。
七月正應景,聽聽鄉野傳說,摘自九份商圈聯誼會
附近人家說,黃金博物館及園區周邊有「髒東西」,在當地早就不是秘密;只是工作人員和店家怕影響生意,沒人願意多嘴。一名洪姓耆老說,鬧鬼的原因,說穿了還是和「黃金」有關,或者說,和當地「曾經盛產黃金」有關。一九四二年二次大戰時,一千多名大英國協及澳洲的同盟國士兵,在新加坡被日軍俘虜,送到金瓜石的「台灣第一戰俘營」。日軍強迫他們在礦坑最深、最危險的地方採金,每人每天如果沒有達到配額,便必須排隊,接受日本人用採礦鐵鎚毆打臉部、後背或腰部等地方。戰俘每天在攝氏四十度高溫的惡劣環境中工作十幾小時,加上飲食只有少量的青菜和清粥,原本就營養不良的身體,哪能承受毒打?很多人因此一命嗚呼。
一九四五年,日軍戰敗倉促撤走,倖存的戰俘才將這件事公諸於世;但一千多人中,只剩兩百多人活著回到自己的故鄉。當年日軍對戰俘的工作守則及屠殺密令等文件,部分被盟軍調查當局找到,還存放在華盛頓的美軍檔案裡。 |
莞爾之處在於,阿飄傳說不是來自金瓜石是來自九份,這兩個商圈間有競爭關係,把金瓜石塑造成鬼影幢幢,是要把它拱成農曆七月必遊景點嗎?
目前找到簡介戰俘營最完整的是這段影片,請看一下:
我會將該紀念園區劃為遊客重點景點,憑弔遺址,面對歷史,由經驗萃煉出智慧,才能創造人類更美好的明天。日前新聞日認定「旭日旗」屬國旗- Yahoo! 新聞香港,讓人火大。
有這麼悲傷的過往,難怪明明眼見天是藍的、亮度也夠,在此拍出來的照片,卻張張都是陰陰暗暗的。
繞繞祈堂老街
這帶怎麼拍怎麼黑耶!
「祈堂」老街,正式路名稱為「祈堂路」,顧名思義,馬上能讓人聯想到老街頂端供奉關聖帝君(關公)的勸濟堂。在日治時代,金瓜石是採企業化經營,商業活動空間應受限制,但祈堂路這一段,剛好是早期臺人向日本礦業株式會社承租自行建設的聚落。
既然以前被稱為金瓜石的「銀座」,必有原因。昔日採礦期,每日街道上來往換班的工人絡繹不絕,這條人潮往來的道路,房子沿著階梯一間間地蓋起來,商圈應有盡有,如撞球間、理髮店、雜貨舖、米店、菜肉店、製冰店、布莊、水果攤、小說出租店、文具店、鐘錶店、電氣行等,包羅萬象,一樓是商店,二樓以上就是居住的地方。但之後因幾場火災、颱風造成的洪災、台金公司結束營業、人口大量外移等因素,才沒落趨於平靜,僅存建物屋簷下方或刻著商號的舊名的痕跡,以及存在年老居民的記憶裡徘徊不去。
其實,祈堂老街就跟九份老街一樣,還是有一堆居民的,只是它沒像九份那樣沾染了台味夜市氣息,祈堂老街曾經風華過,如今無車馬喧,祈堂老街日式風味濃厚,兩地擁有截然不同的氣質魅力。
正確順序應該早上先走金瓜石,傍晚再往九份方向,因為九份已經有士林夜市風了,晚上仍人潮洶湧,觀光客逛起來較安心。
繼續往勸濟堂
隨便上一輛巴士,往黃金瀑布。
終至水湳洞停車場
1973年之後,金瓜石金銅產量漸趨枯竭,為了提升產量,台金公司從1978年將營運重心轉至以礦物冶煉、加工為主,1981年還向銀行貸款,在水湳洞附近興建禮樂煉銅廠。但因國際銅價不斷下跌,台金公司雖然在1985年把禮樂煉銅廠移交台灣電力公司接管,但因無力償還貸款,1987年宣告歇業,而金瓜石礦區的土地也交由台灣糖業公司接手。
禮樂煉銅廠在濱海公路上的廠區,緊鄰現被稱為「十三層遺址」的水湳洞選礦場,所在海域就是著名的水湳洞陰陽海,過去陰陽海的形成被誤認是禮樂煉銅廠污染造成,但實際上陰陽海與污染無關,而是因為水湳洞上方就是富含金銅礦的金瓜石礦區,礦區的礦物排到海中時,因海灣地形的關係難以散去而聚集,才使得海水變成色,才是形成陰陽海的真正原因。
十三層遺址
陰陽海
金瓜石這樣走訪下來,總結,我推薦該區第一名的景致在「長仁社區」,搭巴士時有經過,站在水湳洞停車場這裡,回想方才路過的「長仁社區」位置,它剛好在中間,視野絕佳,坐擁美呆了的大器海景與超現實的十三層遺址,雙重美麗的景致。
回程,忍不住在九份下巴士,貪看夕陽西沉後夜九份如畫之景。
金瓜石與九份皆屬黃金山城,景如潑墨山水,廢墟遺址耐人尋味,美名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