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星期一下午的時候,一位十六歲的小女孩來到我門診。主訴是騎腳踏車跌倒,把手剛好撞到上腹部,是昨天的事,一開始很痛,現在好些,但還是會有悶痛和噁心嘔吐的感覺。我不敢大意,腸音、呼吸音、心音都聽了。然後開始做些理學檢查。看看似乎比較像是腹壁挫傷,但有無可能有輕微內出血的可能性?我還是照了張腹部的X光。覺得中左上方有個部分輕微白霧狀,這的確不知是甚麼。為了慎重起見,我打電話請教了放射科醫師這張片子的判讀。他說可能是肝臟,但如果PE做出來的確是痛點,他同意我想加做超音波的想法。於是我跟那小女孩解釋完我完整的想法後,幫她排了超音波,然後囑咐她不適的症狀若又加劇,應該直接回急診就醫。
兩天後,又是我的門診時段,結果一位中年婦女帶她回到我的門診,開口就斥責我為何把她的超音波排到星期四,她變痛而且還拉肚子。我驚覺來者不善,突然感覺到她們來要誠意的意思。二話不說馬上點開門診電子病歷和當初的X光片重新述說當初的診斷過程。
「你當初應該直接幫她做超音波。」她咄咄逼人。
「你看我的門診哪裡有擺超音波?我雖會簡易超音波,但沒機器也沒辦法。」我堅定的回答。
「那至少要幫她轉到可以馬上做超音波的地方。」她又質疑我。
「所以我已經告知你女兒若是感到不適應立即回到急診接受進一步檢查。門診超音波都是要排的」我邊說邊指著電子病歷,雖然是用英文記載,但我理直氣壯。
我不好意思跟她說當初她女兒理學檢查做出來其實感覺不是很嚴重,隔兩天重回門診還可以在外頭等上一個多小時,眉頭也沒皺,那你要我說她多嚴重?
爾後母親帶著女孩默默的離開去了急診。
而我霎時全身無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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