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很難想像,我老家還是用灶燒開水喔。
那時候每天的生活寫照是這樣子的,我們這群小孩回到家後,明明昨天晚上老爸老媽都會吩咐要記的燒熱水洗澡,而且要快點洗,否則等到他們回家又是一群人要等那僅有的一間浴室,那樣會讓辛苦工作一整天的兩人大發雷霆。
不過雖然被打被罵很難過,我們回家後依然上演著相同劇情,而且是日復一日。
大姐說:「你們還不快去燒熱水。」二姐緊接著說:「你們還不快去燒熱水,否則爸媽回來又會罵人了。」、、、反正從上命令到下。最後小妹會回一句:「那你們怎麼不去燒。」
好了,誰也不服誰,只有偉大的電視能吸引眾人目光。
每次總是等到熟悉的貨車聲逼近,客廳才會瞬間由門庭若市轉為門可羅雀。
這下完了,老爸看到我們還穿著制服就會發飆,然後小孩一個個就被罵到哭哭啼啼去作他該做的事。
每次被罵完後我都會想說明天一定要早點燒熱水洗澡,然後就不會被罵了。可是哈哈魔動王、變形金剛、、、等等的卡通總會瞬間封鎖悲慘記憶,讓我一日一日陷入無止盡的輪迴。
不過也有一兩次例外啦,如果家裡剛好有番薯,那會讓我興致勃勃的享受烘烤樂趣。但這種情況畢竟不多見。
只是這段日子後來不知為何被我爸終結了---他竟然跑去買電熱水器。
還記得有一次,大概在國小三年級左右吧。那天我剛好被指派去燒開水。燒就燒啊,怕他不成。
我拿起火柴棒劃了一下,把綁成一捆的稻草點燃後,揮了幾次,就隨手往後一丟。
事隔一兩秒,我覺得有些不妥,因為火柴好像還留有一點餘燼,所以我就轉過身看看是否安全無恙。瞧了一會兒,看來是沒啥大礙,因此我就專心致力於灶內能量轉換過程。
不過怪怪的,因為批哩啪拉的聲音怎麼也從後面傳過來。
不看還好,回頭一看,裝枯枝落葉的竹樓已經展露致命紅唇熱情奔放吻了過來。
完了,完了。這禍要是被我爸媽發現免不了要挨一頓罵。雖然離幾步之遙就有水龍頭,可是光用手接水救火顯然是緩不濟急。
桶子,我需要桶子,不管是水桶還是飯桶,只要能救火就是好桶。
那時老媽剛好在門外的空地清洗一些東西,我牙根一咬,就一副鎮定樣出去跟她開口。
「媽,給我一盆水。」我說,「要水幹麻?」她問,「我要一桶水」我再說,「要水幹麻?」她再問。「媽,我要一桶水。」無法再壓抑自己的情緒,連呼吸聲都變的急促起來。
突然,老媽領悟到這是件怪事,便衝到屋裡一探究竟,反正擋也擋不住,我也跟在她後頭。我勒,連牆上的灶神都被火舌侵犯好幾次,這下該如何是好?
就在我還在震驚時,只見老媽一鼓作氣將竹樓拖到門外,龍頭一扭,水柱一噴。混亂在十幾秒內就結束了。
我插不上手,也說不上話,只好默默離去。
那天晚上我特別早睡,想要假裝一切如常,但還是被老爸調侃了幾句。
不過事隔幾天,家裡就多了台熱水器。後來想想,以後家裡不用再燒熱水都是我的功勞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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