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是嘉義縣民雄鄉人,數學跟我一樣爛,聽說高中的數學考試,她都是丟骰子決定選擇題的答案;當初決定嫁給老爸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丟骰子,如果有的話,我想,她會後悔為什麼要擲骰子;如果沒有的話,我想,她會懊惱幹嘛不擲骰子。
老媽有潔癖,家裡的東西收拾整齊,地板也是乾乾淨淨,一件新衣服在她老人家的巧手洗滌之後,會像是10年前買的舊衣服,所以,只要是比較貴的衣服,我都不敢讓她洗。
如果走到住家外面,哪怕是踏出家門口一公分,身上的衣服與褲子絕對不可以接觸床罩,她說會弄髒床,必須更換衣服與褲子後才能上床就寢。
小時候常常被老媽修理,原因通常有兩個,一個是考試成績不理想,另一個就是弄髒自己或者是弄髒居家環境。考試考差被修理就認了,可是對弄髒東西這件事情,到現在還是不能理解老媽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比如說老媽把地板拖好,我不小心把削鉛筆機打翻,筆屑大概散落在一塊20公分見方的磁磚上,然後,啟動了老媽的抓狂機制。
「匡啷!」削鉛筆機掉落地板
「吼!什麼東西打翻了!」老媽生氣地罵著
我什麼也不敢說,只能請老媽自己來鑑定
老媽怒氣沖沖地從陽台來到客廳,我聽到陽台的門重重地摔上,確定皮肉之苦跑不了,老媽看到地上的鉛筆屑,開始狂罵。
「你知道我地板拖多久嗎?」她歇斯底里地說著
「我沒有算ㄟ!」很想這樣回答,不過,這是自殺的行為
「我拖得滿頭大汗你沒看到嗎?」
「嗯…看得不是很清楚!」很想這樣回答,不過,這也是自殺的行為
「誰叫你把削鉛筆機打翻的!」老媽繼續罵著快要哭出來的我
「你以為我喜歡打翻嗎?再拖就好啦!」很想這樣回答,不過,這還是自殺的行為
看到皮皮挫的我,可能窩囊的樣子讓她更火,於是,老媽以接受過討債公司專業訓練的手法,拿起藤條往我身上猛抽,邊抽邊罵。
「下次還敢不敢!」
「下次不敢啦!」這個時候應該沒有其他的答案
打完之後,不到1分鐘就把鉛筆屑清乾淨,既然這麼快就可以清理完畢,為什麼要多花打我的時間與力氣,這就是讓我不能理解的地方。
老媽很喜歡看美食節目,如果節目上有教觀眾如何做菜,她會將重點抄起來,跟著老師的步驟試試看,通常都是些簡單的菜色。
記得有一次約朋友來家裡聊天,朋友說沒問題,不過,可不可以不要再吃饅頭了。當時才知道老媽會把實驗品拿給朋友試吃,自己也試吃過,其實不難吃,只是,硬了點。
老媽很節省,比老爸更像客家人,而且,鄰居中像老媽這樣節省的人不少,曾經在水溝看到100元,老媽和鄰居又是用夾子又是用膠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百元大鈔弄到手,而且,還得平分,一人50元,感覺蠻划不來的。
老媽在物盡其用這點發揮的淋漓盡致,記得以前的球鞋底部破個洞,她會拿厚紙板剪成鞋墊,放在鞋內讓我繼續穿,直到球鞋無法補救才會再換雙鞋;也記得小時候拿抹布擦地板,拿起抹布才發現,這…這不是老爸的內褲嗎?用這種東西擦地板,衛生嗎?
現在,老媽洗衣服依舊兇狠,地板還是拖得很勤快,仍然力大無窮,省錢的功力一點也沒有退步,只是,不再打我了,可能是認為講理比花力氣打人來得經濟實惠,不管如何,不用挨揍,對我來說還是好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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