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要下基地,所以,要先移防到其他單位,摒除其他公差勤務,做專門的訓練,這就是專精。
專精的地點在考潭,位置偏僻,公車也懶得開上來的營區。等我到達營舍之後,才發現指揮部的營舍有多豪華。這裡的營舍舊得可以,木造的建築物,搭在一塊空地上,地板沒有鋪上瓷磚,凹凸不平就算了,還有點潮濕,窗戶邊緣被蟲蛀得坑坑疤疤,採光也不佳,總之環境很差就是了。
其實,專精還蠻輕鬆的,每天我就坐在50機槍前面等吃中餐,中餐吃完再等晚餐時間,有時候會考試,考試的內容不難,反正有考古題參考,晚上的時間就各組帶開,做學科的預習,通常這個時候我就跟學長打屁哈拉,題目反正就那些,幼稚園的小朋友也會。
砲操組的弟兄好像就沒有這麼輕鬆,聽說有些跟我同期的新兵被釘得很慘,每天看到他們全身髒稀稀地回來,真慶幸自己待在一般組。
晚上睡覺倒是蠻痛苦的,並不是天氣熱〈因為在山上,而且當時還是冬天〉,而是睡在我隔壁的弟兄,他會打呼。他跟我解釋因為氣管的毛病,要我多多包涵,如果聽到打呼聲,就稍微推他一把,他就不會打呼了。
這位弟兄長得蠻奇特的,有點像是迪士尼卡通裡面,唐老鴨的親戚,就是有一集到唐老鴨家中白吃白住的那位。
就寢時他很快就睡著了,打呼聲也接踵而來,聲音蠻吵的,不是秀氣輕聲的那種,而是有點像機車引擎運轉的聲音。我禮貌性地推推他,看看他轉個身,背對著我,打呼聲也沒了,心想可以睡個好覺,沒想到我閉上眼睛沒多久,摩托車又開始發動,我又推推他,情況跟剛才一樣,頂多得到3分鐘的安寧,他老兄又開始猛催油門,對面的一位原住民弟兄,也跟著打呼,好像兩個人在尬車,聽聲音判斷大概是越野機車的賽事,總之,第一天就在打呼聲的陪伴下不得成眠。
隔天起床我把晚上的事情告訴他,不問還好,當他笑著跟我說他也沒辦法時,口腔的味道真是臭得可以,媽的咧,幹嘛不清清你的排氣管啊!我趕忙摀住我的鼻子,他解釋因為拔智齒,在這段期間都不能刷牙,所以味道才會這麼重。
第二天就寢時,我又聽到打呼聲,這一次我不是禮貌性地推推他,改用肘擊,結果跟第一天相同,他又跟對面的弟兄尬車。第三天,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帶著滿腔的怒火,給他一個右勾拳,打呼聲依舊,這三天來我得到一個結論:追風少年蠻耐打的。
放假回家,我趕緊去買耳塞,收假回到部隊,熄燈就寢時,我滿心歡喜地拿出耳塞,蓋上棉被,將耳塞塞進耳朵裡,準備睡個好覺,沒想到,似曾相似的引擎運轉聲又在耳邊響起,幹!我是跟你有仇嗎?連耳塞都沒用。
總不能每天都睡不好覺,還好世界上像我這麼聰明的人已經不多了,我想,只要比對方早睡著不就沒事了嗎?
就寢時,感覺像是在賽跑,我可不想輸在起跑點,聽到寢室熄燈,馬上倒頭準備呼呼大睡,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不用3分鐘,我又聽到打呼聲,媽的!你是大雄嗎?我都還沒開始數羊你就催油門,於是,我投降了!任憑打呼聲摧殘我愛睏的心靈。
專精在3月初結束,我們回到指揮部,準備4月的基地訓練,總結整個2月份的生活,大致來說令人滿意,除了每天晚上的考潭盃越野機車錦標賽外,沒有什麼好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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