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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巨流河》
齊邦媛，天下文化，2009年7月
我現在讀了一半的《巨流河》，可已忍不住想記下心中的感動了。這是一本難得的好書，或者不如說是齊先生的生命史、家族史及那個時代的國仇家恨史，非常緊密地扣在一起，可謂是一本生命之書。當然，值得記下一筆。
第一次讀到齊先生的書已是數年前，當時從圖書館裡抱回一堆台大特別拍的文學家介紹，其中有一集便是請來齊邦媛先生演講，我被她的風采與氣度給深深吸引了，聽她對台灣新文學的用心，對這塊土地的關懷，你會看到那個歷經大時代苦難淬練下的知識份子，不管她後來成為了什麼，心裡總是惦記著家國。因為，曾經目睹家國被敵人摧毀，曾因戰亂而經歷國破家亡，失去生命中第一個交會摯愛的好友，於是，在日後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太平年歲裡，”保家衛國”，始終成為潛意識裡的一抹印記，不論走到那兒，縱使實質的家早已不在，但心中對於家國的愛護，是在這一代知識份子中少有的氣魄了。也因為如此，我被她看起來弱小的身軀，卻有著大氣魄的氣度給震懾了，然後，接著從圖書館裡抱回她的書，看她寫著最後一堂在台大授課時的心情，非常動人。因為這樣的因緣際會，就算未曾有緣親身坐在講台下聽她講課，卻早已對她心生景仰之情。
捧讀著《巨流河》之際，再次印證了她給我的感覺。這是一本以生命血淚織就而成的書，翻開一頁頁的扉頁，不得不使我感到慎重，感受到一個人最終會活成什麼樣子，通常不是因為她曾經說過什麼，而是因為她經歷了什麼、做過了什麼。是這些曾經經歷的一切苦難，造就了她厚實的生命力，豐潤了她的人生，成為使人尊敬的一位長者。
這本書耗時四年，全書603頁，字字珠璣。更特別的是，這是齊先生住在王永慶辦的養生村中，所完成的鉅作，身為一位讀者，我很高興她寫出了那一代的歷史，因為是作者的親身經歷，是以讀來頗有深切之感。齊先生的文字樸實無華，但字裡行間帶著感情，聽她娓娓道來她的童年、在南開中學的紮實學習，和沉浸在中外文學裡的大學生活；聽她說她的父親齊世英先生如何為危難中的中國教育付出心力；聽她說她生命中第一個勉勵她要走“可愛的前途”的男子，曾如何呵護守候這一份生命中的初戀，但最終卻為國捐軀，徒留一大袋彼此往返的書信給她以為紀念。你便會懂得，為何那一代的知識份子，不管走到那裡，心裡總惦念著家國；為何她們能練就一身“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魄；為何不管經歷了多少年，就算物換星移、時空不在，依然夜夜夢迴故鄉的巨流河。
讀過這樣以生命寫就的一本書，你會看到真正什麼叫做“寬”的生命風景，你會明白，個人的小情小愛何足掛齒，一個人的生命不應拘執在一份小愛裡，天地之闊，生命其實值得活得更豐厚、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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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先記下讀了一半《巨流河》的心情，那未啃讀完的一半，正是要從戰爭結束以後到來台灣的這段日子，希望可以稱得上是“靜好歲月”的開始。
紀念一份閱讀的感動～～～。
城市木棉
2010.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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