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邀我今晚去豪華數位影院看巧克力重擊的首映.難得這回能趕上一件影壇盛會.跟人家湊湊熱鬧.所以正上網作功課.查到一些資料.很高興將能看到青少年實現夢想的影片.還將順便遊覽台灣.大家記得我曾說過這次返台很想一個人走遍台灣的.沒想到我所願的老天聽到了!看看導演李啟源的鏡頭會把我帶到哪兒去.這部片子配樂是陳昇耶!今晚有一批打算跟我不醉不散的朋友要首度見面.可我很不容易醉耶!還有爸媽還當我是小孩.超過12點回來還會唸幾句.我怎麼辦?!
....................................
李啟源,一個台灣電影觀眾不熟悉的名字,在台灣電影工業中出現至今也不過3年,但是李導演在台初試啼聲之作《巧克力重擊》卻好像投入一池平靜湖水中的石子,正引起一陣陣漣漪。
從心理轉學電影
李導演的求學路上本來是跟電影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他在台灣政治大學讀的是心理學,而前往美國也是攻讀心理學的碩士與博士,直到通過博士論文前口試,即將動筆寫論文的時候,因為一個契機使得他的人生走向一條與心理截然不同的路—電影。
「其實寫作一直是我的興趣,剛好投稿的劇本《牆眼》得到新聞局優良劇本獎,讓我得到一個機會去念電影」導演在談起他人生的轉折時,顯得無比輕鬆,「因為我知道,如果放棄這個機會,我這一輩子可能就是一直往心理學的路上走下去了」,走上電影路的李啟源開始展現光芒,1997年由他首度執導的劇情片《颱風紀念日 》(Hurricane Festival)在美國各大影展得到熱烈迴響,之後他便留在好萊塢創辦自己的電影公司,並執掌電影後製直到有個機會回到台灣。
在年輕人的故事裡找到一個感動
李啟源回到台灣原本只是接一個案子,但是不巧這個案子沒有完成,而導演卻因此留了下來,偶然間接觸到一個跳街舞的年輕人,一個目前在台灣年輕人之間流行的嘻哈次文化,也因此有了《巧克力重擊》的誕生;「他帶著我到全台灣去看他們跳舞,可能很擁擠,但是你知道心裡好像有種東西要爆發出來,當下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電影題材」從這一個感動出發,李導演開始著手進行劇本的寫作和編修,而《巧克力重擊》的劇本也獲得新聞局輔導金評審的好評,也被選入了93年度的輔導金長片之中。
談台灣的電影拍攝環境
「在剛回來的時候,我發現台灣電影業的一個大問題,那就是台灣有很多偶像,卻缺乏演員」,因此李啟源找了一群喜愛跳舞的年輕人當起了演員,再花了9個月時間重新訓練他們,在這9個月的時間裡面,李導演除了帶著他們熟悉表演技巧之外,也帶他們去打太極拳,因為李啟源認為這對這群演員將來在跳舞的路上有莫大的助益。
除了演員的訓練之外,李啟源導演之前在好萊塢的工作經驗,也對這次拍攝和台灣電影業界起了一個很好的良性示範,除了引進好萊塢的工作團隊外,在拍攝的規劃上,也是事前將分工分得很細,用完善的規劃使工作的效率與品質能夠提升,在電影拍攝期間的進度與工作品質甚至還超出導演本身的預期,在片場的每個人都知道他該扮演什麼角色,而演員和工作人員先前養成的默契,成了劇組每天只工作12小時卻能準時完成的關鍵。
青年三部曲
在完成《巧克力重擊》的拍攝之後,李啟源即將著手進行青年三部曲的第二部《暴暴鼓》也是一部獲選94年度的輔導金的劇情長片,在影片題材的選擇上,李啟源都是從年輕人的故事中去尋找,「那是一個感動,值得我用一年半的時間去投入完成它」導演如是說。
《巧克力重擊》裡有一句slogan 「夢有多遠,你就能走多遠」,在台灣產業努力邁向國際的今天,我們由衷地希望能多幾位像李啟源一樣的夢想實踐者,為台灣電影界注入一鼓新的能量,讓台灣的國片重新發光發熱!
《巧克力重擊》(Chocolate Rap)
貝多芬說:「巴哈音樂中存在一切要素,巴哈是大海。」
《巧克力重擊》影片一開頭就是大海、沙灘、衝浪板,而鏡頭接連的翻轉、顛倒也帶出了breaking舞者看世界的角度。這個愛衝浪的女主角阿里,原來是個鋼琴演奏家,她彈巴哈平均律賦格曲,但她家樓上卻住了兩個年輕人整天練著街舞中breaking的地板動作,弄得天花板轟轟作響害她無法練琴,「喜歡跳舞的人不是都嚮往在天飛上嗎,你們怎麼卻喜歡在地上打滾?」,她說。
幾年前的一個週六夜晚,我路過新竹市東門城廣場,看到一大群人圍著圓圈(但還是可以看出是分成兩邊),原來是兩幫人馬在尬舞,而且都是比Hip Hop舞蹈中高難度的Breaking動作,一方的代表show完一段後,就換另一方,雖然決鬥、挑釁的煙硝味濃厚,但卻跟在籃球場上鬥牛、棒球場上投打的對決一樣,旁人看了情緒高張,感覺卻很健康。以前對於Breaking的印象,還停留於錄影帶及公園裡一些青少年練著零星的動作而已,那晚在東門城廣場讓我完全改變印象。新竹市有這麼大票舞藝精湛的舞者,那台灣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令人驚艷的發展?
《巧克力重擊》導演李啟源回台灣後,在偶然的機會下看到台灣的年輕人跳的Hip Hop,感覺很健康、很有美感,有別於在美國對於Hip Hop還是或多或少跟黑人、幫派有些關連的這種印象,他便決定將這種感動拍成電影。而製片簡麗芬也希望用這部影片帶進好萊塢的製片、行銷觀念,為台灣國片製片的環境及電影票房帶來一些新的思維。
其實製片(公司)是一部電影完成的重要推手(不管在哪一國),一部電影從無到有、從劇本撰寫、資金籌措到上映宣傳,都是製片(公司)一手催生出來。有別於好萊塢電影多半是製片(公司)主導電影製作的模式,台灣電影製作的模式,多半是由導演或其成立的公司(工作室)來主導,包括編寫劇本、籌措資金、尋找演員等等前置作業,然後再找製片(公司)與技術團隊來進行影片拍攝工作,而拍攝完成的後製、行銷宣傳、映演事宜大多還是由導演(或其公司、工作室)來統籌主導(可能會採外包或專案委託的模式),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在影像美學上或是影片製作的環節上,一部電影的完成就容易變成以導演作者論(auteur theory)為中心,除了跟觀眾的對話容易產生鴻溝外,同時更因製片團隊與環境先天條件的匱乏(是因也是果),即便影片完成,也缺乏有力的行銷宣傳的概念與手法(近年偶有佳作),所以國片與觀眾的距離就愈來愈大。
《巧克力重擊》製作團隊以平易近人,又具有動感與美感的Hip Hop為題材,引進好萊塢的製作、拍攝觀念,結合在地的技術團隊,試圖打造一部輕鬆有趣的國片,希望觀眾對於國片能有新的印象,擺脫悲情敘事與影像美學。而從影片的呈現中也可以看到巧片製作團隊對於這樣企圖的努力與用心,例如在演員的挑選與培訓上,他們花了半年的時間在舞者的挑選與表演訓練上;在場景的挑選上,跑遍台灣,從台北的松山菸廠、中山堂光復廳、忠孝橋,台中縣的高美溼地,到南台灣的高屏舊鐵橋、月世界、佳樂水,不但拍出台灣之美,許多空間本身亦是指定的文化古蹟,所以也像是一部活化台灣文化空間美感的劇情紀錄片,用鏡頭帶我們認識這塊土地的美麗;還有像是自然、乾淨明亮的打燈方式與電影色調、美術道具等影片製作的細節上、都可以看出製作團隊的要求與用心。巧片的導演跟製片之前在美國所成立的公司即是專門幫電視、電影做後製音效(如《神鬼戰士》),所以對於巧片的聲音、音效的質感與精準更是挑剔。此外,巧片有好幾幕大場面的人員調度、高難度的拍攝手法(如高屏舊鐵橋),都顯示導演與製片求好心切與自我挑戰的企圖心。
用影像說故事,重要的往往不是說什麼(題材);而是如何說。要怎麼講Hip Hop舞者的故事?在巧片中可以看到導演揉合武俠(約三十年前國片最愛拍的類型)、黑幫、青春勵志片的手法,偶爾穿插他獨有的荒謬式笑點,來呈現愛跳Breaking這些青少年族群,對於自我的認同、家庭的衝突、感情的渴望、人生的徬徨,生活世界的種種觀感。
而片中阿里的敘事旁白,也恰似導演內心的畫外音。阿里說:「就算只有小小的手,我也要不停的彈下去,不然我就會像被冷凍在冰箱的花椰菜,永遠沒有辦法跟人家分享我的感覺。」、「這是我和世界唯一溝通的方式」,這些阿里想藉由闡述自己的內心的信念來間接鼓舞車禍後不再跳舞的巧克力,但同時也指涉了導演與電影創作的關係。不管是彈鋼琴、跳街舞、拍電影,或其他在現實生活中被稱為是藝術的行為,藝術,最重要的就是表達、溝通,與情感的傳遞、交流、分享,不管是哪一種形式, 找到自己認同的方式,並堅持、努力地向這世界發聲,這都是你我要面對最核心的人生課題之一。
「不管伊是芋仔蕃薯/在地還是客人/今晚咱要跳舞/唸歌不分你和我」(《歡聚歌》/新寶島康樂隊),這首電影片尾配樂,不正也道出,不管是巴哈還是Hip Hop;不管是好萊塢還是台灣、不管是電影還是真實社會, 多元的語言、族群、生活方式與習慣,都融匯在這塊被海洋圍抱的島嶼上,島上的人有著什麼樣的故事?要怎麼講出我們自己的故事?我們的文化是什麼?正港的台灣味(精神),最可貴的不正是它可以包容各種族群、文化、歷史論述並存且和諧的交融、流通。《巧克力重擊》也如大海般的包容進這些多元的元素。
相信2006年春天,《巧克力重擊》將會為台灣的國片票房與電影製片環境丟出新的驚艷與衝擊!
◎官方網站
http://chocolaterap.chiand.com/home.htm
◎電影部落格
http://www.wretch.cc/blog/chicompany
引用自《快樂舞年級》(Mad Hot Ballroom) by Hsieh.Yi L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