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Y
這幾天沒來由地一直想起你
大概是因為每年的這個時候你都會回來
你說你在那邊找到工作了
不會在明年畢業
留言版上的你似乎很開心
那真的很好 只要你開心就好
想你的緣故
大概還有心情低落的因素包含在內
我總是覺得自己現在在做的事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
而且最近事情老是出錯 容易心煩意亂
你一向願意聆聽也明白我的意願
我其實多麼希望你能在一夜之間
走幾萬公里(不止你形容的幾千公里)的路
明天天濛濛亮起時我們一起出現在籃球場上
對 就是前幾天的事 我買了籃球
雖然我只有自己
雖然我知道它大概也就只能是一粒房內籃球
可是我就是在商場打烊之前趕去把它帶回家
TY一聽說我買了籃球
遠在大洋洲的他就知道
其實我只是想要一些回憶 過去的片段
最近很迷那個灌籃高手的卡通
這已是多年不曾發生的事了
我一向對電視沒甚麼興趣
我把自己高三那年的球衣從家裡帶來了
我們同是十三號 對吧
想一想 那竟然是將近六年前的事了
真的已經六年了嗎
原來跌跌撞撞之間那麼多個日子就晃過去了
我們真正一起生活也不過只有三年呢
但那大概就是一輩子也走不出去
卻也沒有機會再走下去的繁華了
他們說
人老了就會一直敘述以前的事
你其實是有先見之明的
因為長久以來就只有你喜歡在我耳邊喊“老的”
雖然我老 可是我從來沒有能夠媲美你的糊塗塗
你一直是我們班的錯別字大王
興趣可以當性趣寫
一段文字寫下來 粗略估計會有超過十個以上的錯字
在書法組呆足五年
我從來沒有見過更具笑果的字體
常常我都會讓你來抄一段甚麼文字的
在需要印制班上的本子的時候
自己看了都會笑翻的字體
你說那密密麻麻(其實很難形容)
是因為依賴的個性
我一直知道我不是你的依賴
可是這其實無損我依賴你
那天在整理信件時看見你說著你剛到加國的心情
我開始靜靜回想那之前的事
你在畢業旅行後很快就飛過去了
其實那個時候發生太多我沒有辦法反應的事
我雖然知道你即將離去
但甚麼也沒有說
你們還是很照顧我的 長久以來就是這樣
是我把自己隔得遠遠的
直到旅程快要結束時
你們兩個我至親的即將離開的兄弟到前面去說話
在那一瞬間
我突然意識到我們之間的距離和時差
一個人躲在最後面
哭得好傷心 好傷心
下意識裡其實知道
那以後都不可能再有你理所當然的陪伴聆聽了
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
其實是我對一切事物都非常抗拒的時候
你是我的近鄰
可是我畢竟沒有因為近水樓台的關係多瞧你幾眼
那時班上的程度參差不齊 上課覺得很無聊
你說我總是拿了一些很奇怪的東西來班上弄
把你們也牽扯進去
現在想想 其實那時自己有點不滿意
這些從比較後面的班級轉進理科班的同學
都快悶死了 他們還是不太能進入狀況
那個時候的我心高氣傲
第二年
以前在我身邊的近鄰竟然只剩下你
可是我依然忙碌于自己的情緒整理課外活動還有班上的事
和你聊聊天說說笑也只是放學後一伙人聚在車站附近吃冰的事
對我來說
你還是那個糊塗透頂打球常常腳打結可以很容易和陌生人攀談的同學
而我依然是那個在課堂上無聊到一左手寫信的倔脾氣
高三那年
我的前面來了個938惡魔頻道主持人
左邊坐了個很像友族道友的高個子
高中三年 我坐了三年的課室角落
沒有一年能有那麼精彩的組合
不再是只有我一個人非常無聊
而是一群人都志同道合地覺得非常無聊
那年我“承接”了班上兩項大型活動
上課的感覺就像我的智囊團在開會
在下午的籌委會前先brain storming一番
你說我變了 比較瘋比較好玩了
甚至遠在對角線盡頭的朋友也說
那種快樂十萬八千里以外都能嗅到
你也在籌委會裡 而且是必須常常在我身邊 出現的人
漸漸地我發現有些事情你會懂但我的弟兄們不一定明白
你願意解釋自己的情緒 不同于其他男生
像 感覺的事 小說的事 感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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