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小義低頭看了看手錶。「哇!十點多了,幹!睡太晚了!」
在軍旅生活還剩幾天就「破冬」的某一日,營長換人了。新來的營長約莫四十近五,很年輕。剛來沒多久,因為急需一個可以信賴的人來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行政工作。在與連長打聽之下,營長選中了小義。其實所謂的行政工作,除了管理連長、班長、班兵的請假事宜,最重要的就是管帳。而小義的聰穎,沒多久時間,就獲得了營長的信賴。營長也為了方便與他洽談公事,特別將自己寢室旁空著的單人寢室讓給他。小義因此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老兵,所有財務上的進出都得經過他,有時他還須幫助一些急需用錢的班兵(甚至班長、連長)「調度」一下。所以對小義,大家只有唯命是從,從沒人敢批評他獨占單人寢室,甚至睡到早晨十點還不起床。
敲門的是那有著嬰孩般外貌的新兵,「White」,小義為他取的外號。除了這批新兵剛到營裡時,跟著大夥起鬨嘲笑他的外貌之外,小義就很少見到他,也沒有特別的去關心他的近況。直到一天夜裡,連長帶著他出現在自己寢室門口。「營長要我帶他來見你,說是要當你的助手。」
每雙週的星期三,小義都必須將兩星期下來的財務開銷、請假紀錄整理出一份工整的報告給營長。但在那個電腦還不普及的年代裡,小義往往要花上好一段時間來整理雜七雜八的財務單據和其他該是屬於他處理的相關業務,尤其是財務,撇開基本的開銷,有時營長私人的一些開銷,也都必須巧立名目,方便消帳。焦頭爛額不說,有時一筆算錯全盤皆錯的失誤,更是讓小義大喊吃不消。而也不過是在元宵晚會那天,透過些許酒意壯膽,向營長吐了吐苦水,營長就真的派了個助手給自己。只是沒想到會是那個曾經引起他和其他要好同袍興趣的男孩。
說是男孩。其實他還比小義小長四歲。只是他的外貌,娃娃臉的程度,連當時才剛要滿20歲的小義都自嘆不如。太過激烈且緊張的新兵基地訓練,讓White多次昏厥不支倒地。一開始,班長們都以為連上出了一個「假仙」的天兵,但之後經由營輔導長調查之後才知道,White有先天性但輕微的心臟毛病。原本輔導長曾經主動要求White重新體檢並辦理退訓,但White卻相當堅持的希望繼續留在營上,並且表示會要求自己不會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而雖然最後他還是在營長的批示下繼續留著,但操課的機會幾乎都被站哨所取代,所以White也被嘲笑是「站哨高手」
「學長好!我是陳懷特」男孩的強做大方,掩飾不了其實的羞怯。
「White!我還Black勒?!」原本是要化解雙方初次見面的尷尬的玩笑,卻弄巧成拙的一點也不好笑。之後,「White」成了大家口耳相傳對那男孩的稱號。
之後的每雙週三晚餐後,他倆都必須待在小小的寢室內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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