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看著水井,我問自己遺忘過多少事情,我遲疑,應該沒有吧!看那黑洞洞的水井,我不了解它的形態,只是在光映照著的那一部分,隱約看到它蕩漾的模樣。
忽然,朋友從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那賞井的寧和和雅樂頓刻被破壞了。她疑惑我怎麼對一口井如此痴迷,但我總不能跟她說每一樣事物都有它誘人的地方,便一笑了之。
她剛聽完有關老人痴呆的講座,她滿腹疑惑,人可以在轉瞬間忘掉一切,實在是不可思議;我說這有多不可思議,人腦畢竟不是機械,它可以順序地演出,但不可順序地回帶,回帶時凹凹凸凸的有何稀奇?
她很惑然。我問她記不記得剛剛吃午飯的細節,問她對過去有多少的記憶;她回問我,記不記得唸小四時,她的鄰座是否有一個叫陳山川的男子;我說,朋友,對不起,我的許多都被遺忘了,怎麼會記你的。
她噘起嘴唇,看著那陰沈的天出了神。我倆在井邊坐了良久,我們剛剛做過什麼,說過什麼,大都不記得了,記得的只是一些刺腦的。
無奈是遺忘的代名詞,它就像那黑壓壓,無底的井,靜靜地包圍在我們四周,然後在不知不覺間偷走了記憶;我們不能反抗,也反抗不了,只有拚命地抓著井身向上爬,試圖留住自己的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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