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給貓】
雨腳怎麼走
都很難挑提瞳孔沉重的行李
不得不與詩為伴
轉化貓的形單影隻
凌晨這一晃,震裂大屯山正斷層,不管溫泉因此增高幾度,遠天寒白也是事實,眼看撕碎後的情書凍成雪花,覆滿合歡山頭,可我凍僵的貧瘠土壤,卻也因此又抽出兩三片小葉子。
這回不問情詩又分泌哪種特殊氣味,在揚起紙端的風口處,只在乎是否以貓的觸鬚探索荒地裡的有情世界。
這些未經證實的情節與場景,均是我寫文的靈感泉源,就像貓咪從未親眼目睹鍵盤走勢或口述故事的真實性。
後花園的秋千擺盪的最高處,總有綠色爬藤植物攀繞垂樑。
我喜歡蝴蝶的蜜源植物,尤其喜歡沿著文學鷹架攀爬的綠藤蔓,即便糾葛,觸鬚還是要往陽光處探去,這情狀讓我想起自縊身亡的女作家三毛女士,她自殺時剛好四十八歲,當年我無法理解,一個活得如此精采的生命,為何要以如此激烈的方式和熱愛她的讀者告別?
而今身為讀者之一的我早已邁入五十二歲,終於能稍稍貼近當年她選擇離世的可能原因,或許她迫不急待的想告訴摯愛的荷西:「我想在另一個國度,再度擁抱你。」
雨夜寒氣逼人,貓又無聲上了頂樓陽台,一枚蝴蝶蛹正蠕動著,黑暗中,我也迫不急待的想告訴牠:「如果可以,不要急著成蝶,若然你是我筆端待孵的一首詩,請容許我這無理請求,讓我們持續以這種方式愛著戀著。」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為了適應氣候的急遽改變,我把這封融合北極燕鷗血液的情書,寫給碧藍的明天。當生命如日暮蒼山覆滿白雪,幸好還有一首詩如蛇般與我日夜糾纏著,證明我還活著。
這絕非「愛你一世或情人節」格式化的應景文,而是佔有一首情詩冠冕的堅強意志力,可以不必揣測筆尖下的秘密。我深信,總有人和我一樣,寧願感性閱讀生命的陰暗面,好讓殘酷的現實之外有那麼一絲絲人的溫度。
後記:有人針對一篇與貓有關的日記回覆:最近應該是貓的發情季節,空氣中瀰漫著母貓的特殊體味與愛的聲聲呼喚,孫貓恐也難忍誘惑才趁隙外遊的吧?
事實上,最近我們家孫喵好幾次對著窗外,發出與昔日不太一樣的叫聲,且不時抓著一件毛茸茸外套,做出類似動物的交配動作。
非常遺憾,家裡只養這麼一隻貓,這下子肯定要讓牠孤苦到老了。想來真是殘忍,畢竟人類的愛再怎麼跨物種,都無法取代牠原本可以從同伴身上摩娑來的溫暖。
http://www.youtube.com/watch?v=ojUUBoddv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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