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天候再冷,頂多就是厚毛衣加上一件大衣,寧願身體寒顫些,也不想穿得一身臃腫出門。
近日算是改變僵固性行為,幾乎從頭包到腳,母親送我的大方巾包頭剛好,那是她唯一一次出國,遠從日本小琉球帶回來送我的禮物,有難以梳理的親情溫度。
今晨連套兩件厚毛衣,暖暖貼著身體,可以想像夜晚脫下那一霎那,耳畔劈啪響的火花,不管物理靜電還是記憶層感性增溫,都可以讓人在寒冷的冬季,擁有一整天的好心情。
事實上學期末至今,幾乎天天飲食正常,不時還有美食加餐,外加高熱量宵夜,眼看體重直線上升,腰圍橫著長,臉也圓了一圈,更慘的是連肚圍也壯闊不少。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看待自己的身體,可我很清楚,就算變老,也不希望一身橫肉鬆垮上身,因為那太違反我對人體美學的認知與容忍度,所以是該減肥了。
新年新希望,總該在家庭孩子之外,許個願望給自己。希望自己可以優雅的變老 ,與詩攜手老去。
天冷有乾冷和濕冷,寒流低溫最怕又逢綿綿雨,那種冷到骨子裡的寒意,除非有詩,否則穿多少厚外套都無法保暖。幸好困頓的生命有貓有詩陪伴,貓的靈性絕對超乎人類對牠們的想像。
昨晚老大打傘進門,一個疏忽,竟讓孫喵溜了出去,根據以往經驗,牠不會走得太遠,頂多就是繞著五樓陽台花園到處亂竄。可面對有雨的寒夜,頂樓一片漆黑,對天生懼黑的我來說,一個人上去當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一個人拿著小手電筒,鼓起勇氣到頂樓,就怕貓凍著冷著寒著,多麼希望自己也能鐵石心腸,面對有生命的動植物完全無感。
視力不好的我循著光源,水塔後頭底下雜物堆疊處盆栽旁,無一處放過,可仔細翻找就是找不到,正當腦袋開始胡思,該不會跑到樓下時,隱約聽見貓抓鐵門的聲音,趕緊回頭看,沒想到竟瞥見牠躲在另一扇門後,透過門縫,我倆終於四目對焦。
我不知道貓心底究竟怎麼想,捉迷藏很有趣?還是喜歡觀察關心牠的人焦急的樣子?當我輕輕推開鐵門,牠一溜煙又往樓下衝,等我踢趿踢趿下了樓,唰,又無聲的跑得不見貓影。
恍惚間,看牠似乎是往樓下衝,可沿著樓梯一階一階往下找,什麼貓尾也沒瞧見。在這之前,從未覺得五樓到樓下鐵門距離有多遠,天天來回上上下下,爬了三十多年,可昨晚卻突然遁入一種錯覺,難不成自己踩錯時空,為什麼眼前迴旋梯反覆不斷出現,就是到不了底......
感覺自己彷彿走了一世紀那麼久,才看到樓下那扇鐵門出現在眼前,只是怎麼喊就是不見貓露出半張臉,只好將手電筒繼續往地下室的方向照,只見那兒堆滿雜物,心想,這不會是貓喜歡的環境。
該不會是剛剛自己老花看走眼,牠又直奔頂樓?好不容易氣喘吁吁爬上五樓。天啊,牠好端端蹲坐家門前,可門沒關啊,非得看到我出現,才快速衝進去。
我心想,待會兒看我怎麼修理你,等我關起兩道鐵門,伸出手一個箭步,狠狠地朝牠的屁股揮下去,怎麼可以這麼折騰我,你這隻笨貓。
這算是孫喵出生以來,第一次被我修理。
至此,終於可以稍稍理解,當年你一連三天在下班後,一個人外出尋找離家出走的貓咪,過程是何等的折騰?又如何排解思貓的漫漫長夜?以及接踵而來的負面想像力?當然,有了這回的尋貓經驗,也終於完全進入失而復得的喜悅,那種心境竟比中樂透還讓人雀躍。
難怪女兒以前會在米倉鼠搶救無效時,對著落淚不止的我說,媽,我覺得妳不太適合飼養有生命的動物。這話如今想來,也只能說,猜對幾分而已。
過度感性被情感折騰至死,似乎是一種命定的事,不過,也必須承認,生命因此有詩,算是上蒼對生命最美麗浪漫的一種悲憫和報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