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採訪,到了日本新潟,
混在滿滿的日本人群中,參加了「崛之內十五夜祭」。
十五夜,其實就是日本的中秋節,
崛之內在這幾天舉辦了一個熱鬧的祭典,有各式活動,
我們參與的是祭典的最高潮─花火大會,
看過北野武的「菊次郎的夏天」,
我總是嚮往著那濃濃日本味的夏日祭典,
想像著穿著浴衣的日本女性,優雅地穿梭在人群中,
甚至像「海灘男孩」那樣,在海邊玩著線香花火,十足地日本味。
一到現場,聽見花火大會即將開始,
立刻狂奔到魚野川畔,攀爬上有點陡的堤防,
為了好好欣賞川畔炫麗的煙火,堤防幾乎是全然黑暗,
讓我定睛一看,才發現堤防上擠滿了大大小小的人,
攜家帶眷的日本人,安安靜靜、守秩序地各據一方,
也難怪我沒發現竟然人有那樣多!
擠定一個空位,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面對即將要拍攝的花火,
(對攝影器材不是那樣熟悉,也沒帶腳架,
深怕花火會變成一系列鬼影追追追……)
只好用雙手穩穩握住單眼,再將手肘頂在膝頭上,期待手抖症會突然消失,
心中仍在七上八下的同時,耳畔眼前響起一陣陣驚呼,
美麗的花火在黑緞似的漆黑夜空,編織出一幕幕生命短暫的絢麗,
也不斷地按下快門,企圖將這短暫化成永恆,
花火在河面上短促地凝視自己的身影,來不及問出自己是否最美麗時,
已消失在時空裡,變成當地人們及旅人們的記憶一瞬。
沒有推擠、沒有滿地垃圾,彷彿是打開自家後院,坐在草坪上觀星那樣自在,
從容地欣賞,這一場屬於日本的、在地的秋日饗宴。
拍完了花火,往祭典的夜市走去,沒想到電影中以為的寧靜優雅祭典,
在眼前卻是一幕幕充滿生命力的場景,像比較乾淨又有秩序的台灣夜市,
只是販賣的是充滿日本味的豪邁廣島燒、章魚小丸子、飴烤蘋果……
那種鬧哄哄的生命力,是我始料未及的。
在我還在垂涎凝望日本夜市的美食時,
前方突然一陣騷動,原來是類似台灣扛轎的祭典儀式,
大聲地呼喊著口號,大力前後晃動,經過的沿途會朝著轎噴灑水柱,
似乎想冷卻一點這過high的高潮,
令我驚奇的是,我竟然在扛轎的陣容裡,看見許多女孩的身影,
有力的呼喊聲、充滿力道的轎身晃動,在台灣的傳統祭典中看不見的女性扛轎身影,
竟然在另一個以嚴守份紀的禮節國度裡看見。
不同的陣式,在祭典中先後出現,讓我這初入日本傳統祭典的台灣劉姥姥,
著實開了眼界。
當地接待我們的魚沼觀光協會的人,看完花火後,說是放我們自由活動,
但往前衝不斷拍拍拍的我,眼角餘光還是瞄到一個在旁邊緊緊守候著我的人,
日本人阿日本人,這樣有禮及準備周全的民族,
也難怪青木由香到了台灣,
會以一本《奇怪ㄋㄟ:ㄧ個日本女生眼中的台灣》,暢銷台灣書市,
這種根本民族性的差異形成了一個極有趣的落差。
和日本人共度的這些天中,每天幾乎都是在褟褟米上吃飯,
不習慣跪坐的台灣女記者們,每個人都大咧咧地盤著腿,
看著對座的零散日本女性,忙出忙進,一旦坐下即是端正跪坐,
訓練有素的她們,除了倒酒走動之外,吃了2~3小時的飯,
全場跪坐,我還真服了他們。
在祭典中,和接待我們的魚沼觀光協會的XXさん,
(接待者太多了,很抱歉我只記得臉而沒法記住名字)
聊到這是我第一次參加日本的祭典活動,
他訝異地問我感想,我用極有限的日文拼湊著字句,
他亦點頭稱是、不斷微笑回應,也不斷試圖跟我聊下去。
(看吧!超有禮日本人,我講啥鬼他都會開心回應吧!)
拍完儀式,XXさん們說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回旅館休息了,
途中還真的遇見穿和服來參加祭典的日本女孩,
襯著背後挨家挨戶為了祭典掛的日式燈籠,
嗯~還真是有過節的氣氛呢!
※本日一笑:
話說我們拍完煙火欲走向祭典人群中,必須爬下有點陡的堤防,
原本應該是長滿草皮的堤防邊,我猜想是秋日讓草枯盡,
剩下光凸凸的乾泥土面,連我王牌康維斯鞋都抓不住地,
它可是征服過蘭嶼降雨後泥濘不堪的往天池山路,(雖然路上幾度差點滑到劈腿)
堤防走的跌跌撞撞,差點沿著陡坡滾下來,
也因為大家都下去了(奇怪,按怎那麼順利?),
一群日本男性在堤防下等著看我表演滾滑秀,
為了保住台灣女性的面子,只好將平時的大步伐收斂成蓮花小碎步,
手裡拿著深怕摔壞的單眼,在走也走不完的堤防邊,幾度要滾下來。
此時,有一位日本男性終於看不下去,
挺身而出,看來伸出手想來個英雄救美,
我感動到眼淚要滾落,想說老娘終於可以免去異國出糗的戲碼,
說時遲那時快,當我腳下一個大踉蹌,
快展現後滾翻的絕技時,
矯捷的我立即將手放在他伸出的手上,
牢牢抓住我在異國的浮木。
呼~好險!
卻在黑暗中發現,他驚慌失措的雙眼,及他本來要幫我拿相機的手,
卻被我牽住,拿來穩固我搖晃的重心。
「X!老娘都快慘烈犁田,你救啥相機!」台灣女性的內心怒吼。
「媽啊!台灣豪放女!竟然沒事跟我牽小手!」日本男性內心獨白。
這這這……也是文化差異的一種吧!
救人先啊大爺!
充滿生命力的年輕扛轎男女
巨大的扛轎儀式,現場看更具生動活力。
絢爛的花火,充滿夏末秋涼意味的川畔。
一飛衝上天的絢麗花火,記憶著這個遙遠國度。
祭典牌樓,隔開夜市人群及川畔花火。
盈滿日本味的燈籠,是祭典中不可或缺的要角。
巧遇日本和服女孩,來一張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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