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凌手記 是自己和自己說話， 是自己哭、自己笑，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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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會考放榜的日子，傳媒舖天蓋地的報導勾起了我幾許少年回憶。

 

對於傳統名校裡全年級排名三十名以內的學生來說，會考讓人擔心的不在於中六有沒有書讀，而是能夠拿到多少個A。

 

有一幕特別深刻，令我即使忘了大部分中學同學的名字仍牢牢地記住了她的。兩年之後我們在大學的touch-camp上相遇，還做了一晚的同房，說來也有點緣分，不過那是後話了。

 

記得那天上電腦課，老師同我們三十多名來自不同班級的優異生聊起會考後的打算，說會考是人生的一個怎樣的里程碑，闖不過去會如何如何等。大家耐著性子聽老師講耶穌，順便乘空檔讓腦袋放空，這時同學A嗤笑說：“阿Sir，講真，坐得係呢間班房ｏ既根本唔會有有無得留低ｏ既問題，而係想唔想留低ｏ既問題！”

 

那一刻，我咀嚼著她的話，心裡第一次產生對未來的不確定。

 

那陣子正值我對向來奉行的價值觀動搖的時候，我想不清楚從小刻苦唸書，年年名列前茅，捧一疊獎狀回來為的是甚麼？就為了母親在看到獎狀時的欣慰一笑？

 

我呢？

這些對我究竟有甚麼意義？

我到底喜歡甚麼？我要甚麼？我將來想做甚麼？

 

從來都是心口掛個勇字一股腦兒往前衝的人心中竟然對自己產生了質疑，也難怪放榜當天發現不能原校升讀也不感意外了。

 

倒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不能原校升讀？你？

虧英文系主任還在放榜前囑咐我中六一定要協助她成立英文演講學會。

結果竟然是不能原校升讀！我！

 

帶著恥辱的心情我離開了母校，去了莊啟程－對，就是近年放榜時家長學子總會冒雨通宵排隊的那間學校。當年它還不算很吃香，對於吸納我們這些傳統名校的落第生還是挺樂意的。

 

因為同老師們關係很好，雖然不達原校升讀的標準老師也曾私下囑咐我再等一等，甚至離開後老師也說若還有名額或許可以讓我回去。父母都想我回去，在他們眼中看來，被名校掃地出門是件非常丟臉的事，會讓他們無法在親友間抬起頭來。

 

但是我說：“離開了，就不會回頭！”

 

即便這樣讓父母非常失望，即便這樣意味著要同好友們分開。

可是我已經太厭倦了。

我彷彿期待著甚麼，一些不同的甚麼，一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