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看。」青夢走到穿衣鏡前脫下上衣。
「哇!?妳…妳在做什麼?」宇旋馬上緊張地閉起雙眼。
「別閉上!睜開眼睛!我就是要告訴你呀!」
「!?…」宇旋緩緩地睜開雙眼。
「你還真是老實,就只有看到我的手而已。
…你一定沒想過我全身都是傷吧!」
青夢脫下上衣後的身體上,佈滿了新舊參差、大大小小的傷痕。
「為…!?」
「…因為我從小就是個受虐兒。」
青夢穿上衣服後坐了下來,捲膝抱住自己。
「………」
「好啦、都已經這樣了,不管你想不想聽,我都要繼續說下去囉?」
「…妳說吧。」
「你真的想聽呀?很恐怖的唷……」青夢故做輕鬆狀。
「別再跟我打哈哈!我是真的很擔心,
有什麼想說的妳就全部說出來吧!我一定會認真聽的。」
「…你真的…是個好人呢!」青夢微笑的說。
「別說了,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為什麼?」
「我只是被制式化教育,要用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法生存下去而已。
說穿了,我根本沒有自我可言。」
「是嗎?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這點似乎很相近呢!
總覺得…可以理解。」
「……?」
「我呀、從小就知道父母並不相愛,
他們只要一遇到不如意的事就會打我出氣,我從來不明白為什麼。
就算我做了任何想討他們歡心的事,或是小心翼翼地不惹他們生氣,
也似乎全部都是無意義的。記憶中,我們總是一直不停的搬家……
我是獨生女,雖然痛苦,但卻很慶幸我始終只有自己一個人。」
「慶幸?」
「像這樣的事,只有我承受就好,
如果有弟妹的話我一定會更難過的。」
「……」
「然後,國中時我就開始過著半工半讀的生活,
竭盡所能的希望能做些事讓他們開心。結果18歲那年,
我那若有似無的雙親終於決定離婚。
他們說已盡了應盡的意務,要我自己生存下去。
那時我頭一次懷疑,自己真的是他們所生下的孩子嗎?
他們甚至根本不記得我的生日。
就連決定要離婚了,還問我:妳滿18歲了吧?不覺得很好笑嗎?
之後他們馬上各自再婚,從此再也沒有聯絡。」
「這…」
「很奇怪的家庭對吧!或者應該說根本稱不上是什麼家庭。
我從來…沒有慶生的經驗,18歲生日那天,
生平自己做了一個蛋糕慶祝,卻……
找不到生存意義的我,隔天凌晨就跳樓自殺了。」
「妳……!?」
「放心,如你所見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那時候躺了一個多月,
睜開眼睛時看見的是淚流滿面的佳佳,
她在醫院裡照顧我直到我醒來。
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輕易尋死。
那時不知為何,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而且,我也才突然想起,人生,並不是只有悲哀的事情。」
「…妳真堅強。」
「還好啦!」
「那時候妳想起的,是什麼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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