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璐臉上的妝容被淚水溶化了, 很糟糕.
她向Ocean的病房走去, 盤算著很多的話要跟Ocean講. 可惜, 當她走到病房前, 剛才那位Ocean的哥哥正在為Ocean打點.
她在房門邊徘徊, 遠遠凝望住Ocean. 在Ocean跟她目光相接一刻, Ocean只是報以微笑, 並沒有呼喚她.
剎那間, 高璐內心感到很痛, 很痛, 失望地帶著一對通紅的眼睛離開了醫院.
***
踏入這個跟Ocean共渡了四個年頭的家門, 高璐慣常地啟動電視機, 將全屋的燈泡亮著; 走進臥房, 邊放下皮包, 邊喊:[谷爆! 媽咪回來了!]
臥房面積很小, 右側貼近窗台擺設張雙人床, 兩套被單散佈兩旁. 左側安放了松木制的架空單人床連接書架書桌. 桌上放置了Ocean的電腦外, 還擺放Ocean跟高璐八九年六月四日第一次離開宿營時的合照. 房門向前中位, 是一個矮身櫃, 一面直身鏡挨牆而立; 櫃面放的是各式各樣的護膚品, 化妝品. 架空的單人床堆積著秋冬的衣服. 這細小的臥室空間盡是填滿兩人的衣物外, 還有那揮之不去的生活片段.
高璐想起那句:[……把Ocean的東西全丟掉……]不禁又淚流滿面.
[仔仔! 你的黑草羊不曉得回家!]躺在床上的高璐擁抱蓍仔仔和谷爆.
[谷爆! 你常咀咒黑草羊早日離家出走, 今回她真是不回來了!]
[她忘了你們, 忘了我們這個家, 忘了我……]啜泣愈益放大, 先前的委屈, 鬱悶一觸即發.
[仔仔]和[谷爆]只是兩隻嘉菲貓毛娃娃. 這個被稱[仔仔]可以讓人環抱的毛娃娃是當年Ocean為了哄高璐, 從旺角買下帶去老遠的大嶼山宿營送給她的禮物. 高璐為了建設這個家, 特地從自家帶過來的. 後來她又帶來了另一頭[嘉菲]. 這頭特別受她愛寵, 她每晚都擁入懷中入睡. 由於這娃娃臉相怒目相向, Ocean便稱它[谷爆]. [谷爆]是高璐前任男朋友相贈的. 所以她一直猜不透Ocean常折磨[谷爆]到底是刻意跟她對抗, 還是心裡有條拔不去的剌.
高璐想起Ocean出事前一晚曾經問過她:[如果兩個人相愛但不能相處, 何時是忍無可忍的時候?]
[當雙方都不需要對方的時候.]
我這樣回答, 她那樣發問, 是否早意識到……
如果她早想跟我分手……
如果我在她心目中是刻骨銘心的, 何以她記不起我?
如果我們走在一起是錯誤的, 那現在不就是停止再錯的好時機?
只要我現在放手, 從此她生命中便沒有我……
我就要這樣放棄?
難道暝命中註定我們要分開?
事情為何會發展成這樣?
我應該如何?
晨曦從窗戶透進映照在高璐的臉上, 那一副精緻的臉龐經過一夜不眠不休的洗禮變得蒼白難看. 梳洗後, 高璐步出家門向醫院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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