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記憶以前,美月的父親就已因外遇而離家.
在童年僅有的幾次印象裡,總在半夜,
聽到一陣吵鬧與鍋碗齊飛聲中,看到一個狼狽逃離的背影.
不知隔了多久,美月才知道這倉皇的身影,就是叫做父親的人.
是傷與怨吧!!讓美月的母親絕口不提有關父親的任何事.
家裡原有的相片,有父親的部份都破碎不全.
幾次無意提起,總引來母親的怒罵與數日的不得安寧.
"父親"這二字成了禁忌,這個家從此只有母親美月與長一歲的哥哥.
也許是日子太辛苦,美月不曾見母親笑過.愁與苦深深刻在母親的臉上.
就在小二時,母親將美月送往北部,給經濟能力較好,單身的阿姨照顧.
阿姨也是嚴肅話不多的女人,工作總是早出晚歸,
但總會在冰箱與餐桌上,留下食物與零用錢和一張叮嚀的字條.
~~阿姨會對我笑,會摸我的頭告訴我要好好唸書~~美月說
那些簡單字條,是美月童年唯有的來自家人的溫暖.
與母親只有偶而電話連繫,在美月心中,阿姨已成了母親.
就在美月大學一年級的一個冬夜,母親在電話中用一貫冷峻的語氣說
~~~妳父親過逝了,有空就過去上上香~~~
原來父親一直居住在離老家不遠的地方
一個看起來比母親蒼老的女人領著美月進門
一眼就看見了那張放大的黑白照,不全然的陌生,眉宇間居然和自己如此相似.
~~妳長得和妳父親真像~~那女人柔聲的說
~~妳父親一直想探望你們,只是妳母親.....~~~女人還想說些甚麼卻欲言又止.
美月的眼光落在一旁看似與自己同齡的一對男女身上.
兩人隨即起身,自我介紹.原來是與自己幾乎同年,同父異母的弟妹.
那隨處擺放,所謂的全家福照片,相片中笑的燦爛的男人,
是在美月生命中永遠缺席,那個叫父親的男人.
父親雙手曾熱情繯繞著眼前這些陌生人,卻沒有給過自己一點點的愛.
恍然間她才明白,與父親如此相像的自己,是得不到母親愛的原罪
~~父親在意過我嗎??~~,沒人可以回答
一向樂觀的美月掉進了自己深深的悲傷中,好長的日子裡看不見那美麗的笑臉.
直到遇見了~~~啟昌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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