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耶穌我的佛陀
Posted on 2010 年 10 月 04 日 by ftoi
「傳佈福音者的腳步，是多麼美麗啊！」（羅十15，依五二7）
今天是聖方濟亞西西的慶日，同時今天系上也舉辦了一個紀念紐曼樞機封真福的祈禱活動。儘管手邊還有許多事和壓力，但內心裡想著一定要來寫些什麼。
在過去兩週之內，接到兩位我所認識的耶穌會士過世的消息。一位是研究甲骨文很有名的雷煥章神父（大家都叫他雷公），9/24去世；一位是後半生全奉獻給宗教交談的馬天賜神父，9/30去世，我是今天才從家裡e-mail得知這消息。雖然不是不知道，這些在異鄉傳教直到終老的神父，終有一天要回到天父那裡去。但連續聽到兩位神父去世的消息，內心不免沉重。
這兩位神父，雷公我雖然也見過不只一次面，但沒有和神父深談過；都是在震旦或台大法醫有辦活動的時候，有見過面。雷公因為甲骨文研究，再加上前幾年出的一本傳記「巴黎、台北、老魔鬼」，還有跟學生一直都有交流，很多人認識他。除了耳朵不太好之外，似乎去世前的精神狀況仍然還不錯。
馬神父一直都在耕莘，作宗教交談的耕耘，然而因為工作範圍多接觸的是別的宗教的朋友，反而在「自己人」（教友）中不太被認識。大學時代我和馬神父從來沒接觸過，直到出國後，我母親也被拉去宗教交談小組的活動，再加上我的碩士論文談到亞洲主教強調福音本地化很重要的一環，就是宗教交談，所以開始和馬神父密集接觸。2006年暑假從馬神父那裡取得很多重要的資料，神父也把我介紹給一位討論亞洲福音本地化有名的神學家James H. Kroeger. Kroeger這位神父免費寄給我關於本地化的十本書，唯一的要求是把這十本書捐贈我所在學校圖書館（University of Georgia）。
那個時候的馬神父，還可以和我侃侃而談學術的東西，頭腦也非常清楚。2007年宗教交談中心設立五周年，神父身體狀況雖然不佳，但還勉強可以行動，做正常的交談。我因為媽媽的關係，也參加這個五周年慶準備，自告奮勇的弄了一個投影片，講述馬神父投入宗教交談的過程還有這個宗教交談中心的願景。這些因緣，使得我對馬神父有了多一些的認識。他對於其他宗教的領導者非常尊重，「上人」、「法師」的稱呼，彷彿他自己也只是個門徒。他和一貫道，聖嚴法師等等都有密切往來，但這些都只是我透過過去的資料認識的馬神父。
我自己看到的馬神父，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非常的固執到了偏執的程度。但對待晚輩如我，又非常細心。2009年，才離我作完論文不過兩年光景，神父已經無法工作，不得不住進頤福園。在我2009年6月的網誌裡我有寫過，當時看到的神父，已經不太能認人，也常有幻覺，會覺得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纏著他，要傷害他。神父身體上的病痛加上心理上的不安，讓當時與媽媽去探望的我十分震撼。神父的衰老令我難過；但最後我們走時，神父仍不忘劃聖號降福我們，又讓我覺得百感交集：這就是一生都獻給天主的人啊！
我曾在光啟出版編輯過一本「另一種愛—莫里斯與小德蘭」。這本書是小德蘭和一個前往非洲傳教年輕人的通信。這個年輕人莫里斯一直都對自己的聖召不是很堅定，但他一直懇求小德蘭為他祈禱。書的結局令人非常驚訝，年輕的莫里斯最後因為在非洲感染的昏睡病造成精神方面的問題，不得不回到法國，並且住進療養院，僅僅三十幾歲就過世了。在一般人眼中看來，莫里斯甚麼偉大的傳教事業也沒達成，最後還因為精神疾病而死。但這本書的作者認為：只有相信天主的人才會明白，不管人的死亡是多麼痛苦而脆弱，都是為天主的見證。忍受痛苦而死去的小德蘭，承受精神失控的莫里斯，在作者的眼中，都是殉道者。因為他們內心都渴望著天主。
這使我想起，在異鄉工作許多年直到死去的傳教士，正是這樣的殉道者。他們並沒有受迫害，然而他們的一生，到他們的死亡，全都成了活的見證。對我來說，這樣的意義特別彰顯在馬神父身上，因為他忍受了很多年身體上的不舒服，後來精神上也飽受折磨。在教友裡面認識馬神父的人比較沒那麼多，相對來說他忍受了更多似乎是孤立和寂寞的感受。但無論如何，天主給每人不同的恩惠，不同的際遇，不同的生命，不管是馬神父，或是雷公，或是我之前的老闆（前光啟出版社長），年初去世的鮑立德神父，他們的生命都驗證了那句：「傳佈福音者的腳步，是多麼美麗啊！」
今天慶祝紐曼樞機宣真福的祈禱活動裡，有一個部分是默想與歌詠，聖詠團歌唱讚美天主的聖歌，並且邀請大家輕聲默念自己的主保聖人之名，或是「曾經為福音作證而啟發了你」的人。歌詞中有一段說：「看哪！加入眾位使徒，歡呼聖名的行列吧，先知疊聲高唱，接著是身著白衣的殉道者，自日出至日落，教會永不停止的歌唱！」(Lo! The apostolic train….Join, the sacred name to hallow; Prophets swell the loud refrain, And the white robed martyrs follow, And from morning to set of sun, Through the church the song goes on)
我在那時，默念這些神父的名字，衷心地為他們祈禱。因為他們在世時，便已加入這見證天主的大合唱。如今他們過世，必然也在我們心中，繼續這樣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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