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一身護理專業的精彩絕豔,豪邁直率的個性有如古代俠女,卻有著卡通人物BETTY的玲瓏曲線,她就是陪著康泰上山下海的「康泰長工」馬玫玫。大陸老鄉稱她「馬老太」,學生們稱他「馬老師」,台東聖母醫院的同仁稱她「馬副院長」,康泰人多稱她「馬姐」。
康泰的醫師很不一樣
話說馬姐與康泰的第一次接觸是在二十多年前,當時她在商職教護理,有時學生會問到些教科書裡讀不到的問題,馬姐自覺在護理專業上仍有不足,很想再接受一點訓練,剛巧看到報紙上有一篇廣告「康泰急救訓練班」招生,她便去報了名,可是這第一次的接觸讓她有些失望。馬姐回憶說:「我記得是良娟講傷口包紮,黃冠球醫師講CPR,葉炳強醫師講中毒,但是葉醫師的國語有很重的廣東腔,很難聽得懂,而且語調平淡,上課時間是在下午,剛吃飽飯腦袋還昏昏沈沈的,燈一關、放幻燈片,房間暗暗的就讓人很想睡覺。哈!」
剛開始馬姐並未表明她是護理老師的身份,只想單純地當個學生,跟著大家實習操作。不過,行家一出手便知高下,馬姐的傷口包紮做得實在太漂亮了,引起眾人注意。馬姐只得表明身份,馬上被邀請來康泰擔任講師。馬姐說:「急救班講的多是常識,對我並沒有太多新鮮感,真正吸引我留下來的是那群在康泰服務的年輕醫師們。以前我在三總,軍醫院的階級分明,每個醫師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這裡很不一樣,每個人都搶著做事情,連醫師也一樣,這讓我很感動,就決定留了下來。」馬姐便開始隨著康泰到全省各地教急救,甚至受邀到台大醫學院為准醫師們上課。
馬姐說:「我很緊張,很怕講錯話被吐糟,只好用功K書作準備。我媽還笑我以前如果讀書也這麼用功,早也考上台大了。剛開始上課時我講得很心虛,滿頭大汗,後來我從同學們的眼神中知道,我的實戰經驗確實可以提供幫助,他們懂得理論卻沒有實際經驗,尤其在創傷止血、骨折固定等方面。」
兒童急救夏令營
這群康泰急救班的老師們,肯做、愛玩,氣味相投,每到一個地方上完課,便會順道去好好玩一玩,相處得極為融洽。大家都會帶著家人和小孩一起出門,負責上課的人在台上教課,其他的人就在台下照顧大家的小孩,沒想到無意間培養出了一群小助教。馬姐說:「小孩子的記憶力強,課程聽多了,後來都會了。我講到包紮,我的小孩早早就準備好繃帶;講到骨折,小孩就會折好三角巾,然後捧著手臂走進來當模特兒,當時他才六七歲哩,你可以想像有多好笑。」
「有一次小孩哭著回家,當時他讀國小。我問他為什麼哭?他說他的同學流鼻血,他送他去保健室,結果老師就在同學鼻子裡塞棉花,並要同學趕緊仰起頭。小孩說老師你錯了,仰起頭,血會倒流嗆到氣管,有異物哽塞的危險,不小心還會引起肺炎,結果反而被老師罵小孩子不要亂講話。」
這個經驗反而刺激了康泰舉辦「兒童急救夏令營」,可是第一屆報名參加的人很少,大家都覺得小孩子學急救作什麼?沒想到第二屆還沒有開始報名就爆滿了。原來有一位上過急救班的小孩被熱水燙傷,他自己先「沖脫泡蓋送」之後才到醫院就診,醫師稱讚小孩的母親緊急處理得很好,殊不知是小孩子自己幫助了自己。於是,這位母親便和同事們提起,一傳十、十傳百,大家催促著要康泰趕緊開班。
馬姐說:「夏令營除了教急救,還教小朋友一些保健常識,黎達明醫師為了教小朋友刷牙,還特地編了一首刷牙歌呢,還有專人教游泳、教水母漂。小朋友玩得很開心,但是活動一場接著一場辦,可把我累死了。」因為IDDM兒童糖尿病夏令營也約在同時展開。
IDDM兒童糖尿病夏令營
在IDDM營隊裡,馬姐通常擔任後勤的補給工作,開著她那輛緊急救難車,來回大賣場補貨。活動開始之前,她會先帶著康泰的孩子們一起到大賣場,每個人都推著一台購物車,每到一個賣區,小孩子就大聲問馬姐要買多少?麵包一買就是十幾條,蔬菜水果好幾袋,數量之大讓一旁的民眾瞠目結舌,似乎在說這位媽媽的家裡未免太多人了吧?而馬姐還真的像是一位善於持家的好媽媽,她非常疼愛小孩,尤其是這些可愛又需要特別照顧的小生命,她總是會想盡辦法逗孩子們開心。比如小朋友要帶水壺以便隨時補充,她便會去挑選各式花樣的水壺,讓每個小孩都有屬於自己的專用水壺。吃的方面,她會請菜市場老闆將肉切薄一點,玉米至少分成五六段,讓每個小朋友可以多吃幾塊。馬姐呵呵地笑說:「凡是小朋友被規定不能吃的,我都特別去找營養師想辦法,像鮪魚三明治,我先用白水煮鮪魚,再搭配玉米小黃瓜,讓小朋友都能嚐嚐滋味;尤其是珍珠奶茶,我一端出來,全部的小朋友都瘋了,我讓他們不但喝得到,還可以續杯,但只能續奶茶不能續珍珠,澱粉的攝取量是要控制的。」
有一回夏令營在宜蘭三星舉辦,活動前幾天,馬姐突然接到康泰的電話,問她能不能接下「備餐」的工作?因為原本答應煮飯的阿嬸臨時不來了,如果真的找不到人,這個營隊只好停辦了。馬姐雖然沒有把握,但是她實在捨不得讓小朋友失望,便答應了。不過,要一次準備上百人的食物這對馬姐可是頭一遭,她知道一定要先分配好工作才不會到時亂了手腳。她先聯絡了一些家長來幫忙,並和營養師討論菜單,她也希望讓孩子們有參與感。其中有一餐是包水餃,她讓小朋友幫忙剁菜,把門板拆下來當砧板。只見一群小朋友揮刀狂剁,馬姐在一旁下餃起鍋。想像一下,一次要撈上千百個水餃會有多費力,當晚,馬姐兩條手臂塗滿撒隆巴斯,高高墊在枕頭上面,她還吃了雙份的止痛藥和肌肉鬆弛劑,但仍然痛得不能成眠。
馬姐說:「操勞過度是在我預期內的,但還有很多是意想不到的。我們發現水塔沒水了,連忙聯絡消防隊,請他們派消防車送水上山。小朋友看到大紅色的消防車高興極了。結果第二天又沒水了,這才發覺原來是水塔漏水。剛好有一位志工的家人是海軍,他便積極聯絡。你猜怎麼地?我們帶著所有小朋友到蘇澳港的軍艦上游泳洗澡。」
意外多,收穫也多,回憶實在太多太美了。只是每次營隊結束後,累到不行了的馬姐總是說:「下一次我不來了!」沒幾天,你又會看到她一臉熱切地問下一次營隊的活動時間。看來,做好事是會上癮的。
退休後的馬姐還來不及享受呢,馬上又被康泰請託,遠赴台東聖母醫院協助。雖然必須與家人分隔兩地,但家人都很支持她。
馬姐說:「我蠻感激康泰的,我在康泰成長,對我和家人都有幫助,尤其是對孩子,潛移默化中影響了他的人格發展。我很幸福,一路上處處可見天主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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