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這是什麼感覺？（不二篇）
現在的我心情複雜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即便躺在一張柔軟、溫暖的床鋪上，而窗外的景色已成了漆黑一片，我還是清醒的睡不著！
為何睡不著？因為我跟一個女孩子共同躺在同一張床上，而且我還在她家生活…這是我一輩子都沒想過會發生在我身上的誇張劇情！像連續劇一樣不可思議，但又不像連續劇一樣，看起來浪漫有情調。因為此時是我身歷其境，叫我怎麼覺得這樣情調又浪漫？
我背後正躺著我年幼時的玩伴，她最近才剛搬來這地區，而且就住在我隔壁。我認為她很美，火紅色的長髮放著垂到了肩膀以下，嫩草綠色的雙眼清澈明亮，白皙的皮膚閃亮，甚至讓人感覺好像能反射光線一樣，整體看起來很清秀成熟。這樣的女孩子，我為什麼會跟她躺在同一張床上？我真的搞不懂媽媽跟姊姊為何會做如此唐突的決定─去英國遊玩兩個月─而且將我丟在人家家裡？而她母親的想法更讓我兩傷透腦筋！她母親將其他房間上鎖，”逼”我跟她共用一間房間…怎麼會有母親想讓國三的女兒跟同年齡的男生共處一室？而且還是沒有戀人關係，更沒有夫妻關係的兩名男女。
就在我還在思考往後的日子時，我發現被後的她已經睡著了。我將身體往右邊翻像床舖內側，剛好她也有一樣的動作，害我以為她醒了！不過是我多心了，她還在睡夢中。
看著她熟睡的臉龐，她的睡臉把她醒著時的成熟感全都趕走了，恢復了一般國中生該有的稚嫩臉龐，像極了一個小嬰娃。急促的呼吸跟身體的暖度，讓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看起來好可愛。
但這張天真無邪的臉，突然從眼角流出了兩行淚水，緩緩的…我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只知道她一定很難過。本能性的，我伸出了雙手，貼住她的臉頰，用大拇指逝去淚水。
「是，爸爸？」
她說了夢話，但我不敢回答。一個國中的女生在半夜夢到了父親，而且還難過的流眼淚，那可見她多思念她的父親，可見她多久沒見到她父親。
她沒繼續說下去，閉著雙眼。看到她的痛苦，讓我也跟著難過…我輕輕的把手繞過她的肩頭，將她環抱著。霎時，她的眉頭不再深鎖，淚水停止滑落，呼吸也不再雜亂。
看著她安穩的睡姿，讓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我的睡意也因為這樣而慢慢的將我的清醒打敗。我摟著她，小心的避開不該碰到的地方，腦中不由得想到看過的連續劇劇情。
（這樣子好像新婚夫妻。）
突然浮現的想法，讓我的心跳亂了節奏。我低頭看著她往我懷內緊縮的模樣，讓我覺得自己的臉像發燒了一樣燙。我閉上眼睛，甩開不必要的思想，等待著睡意侵襲…
『周助，歡迎回家。』
有個女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把頭髮往側邊綁著，身穿圍裙，在爐子前面煮菜等我回來。
『我回來了。』
我走向那女人，伸出雙手抱著她，親吻她的臉頰。
『周助，有個好消息。』
那個女人關掉爐火，轉身面對我，右手放在她的腹部上，滿臉通紅的看著我。
『我懷孕了。』
她幸福的笑著，緩慢的撫摸著微凸的腹部。
『真的？』
我帶著欣喜的語調問眼前的妻子，並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來，在原地轉了兩圈。
『我要當爸爸了。』
我的妻子用雙手環住我的頸子，深怕掉下去。但臉上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我停止轉圈，將妻子依舊橫抱著，雙眼凝視進她的雙眼，深情的親吻她的唇。
『我愛妳，梨。』
〈隔天清晨〉
『滴滴！滴滴！』
鬧鐘滴滴作響，但昨晚的疲累讓我很不想睜開眼睛。
「啊！」
突然間一個尖叫聲衝破了寧靜的早晨，令我已經習慣一夜安靜的耳朵受到重創。下一秒，當我意識更清楚後，我已經跌坐在床下…
我突然想起昨晚在睡著前的事情，因為想安慰在哭的她，所以抱著她睡覺…
「梨，對不起。昨晚看到妳在哭，所以，就…。真的，很抱歉。」
我看不見另一側的她，想起她剛才尖叫的反應，就知道她一定受大很大的驚嚇。我滿臉通紅，雙手撐在身後，想讓被她躺過一夜的手恢復些知覺，同時等待她再開口。
「是，是嗎？我其實才是該跟你道歉的那一方。」
她說出的這句話倒是出乎意料之外，我以為她要不就是罵我，要不就是不說話，怎麼想都想不到她會說該道歉的人是她。
「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她沉默了一陣子，我只好開口問。
「阿…因為我剛剛大叫，所以害你跌到床底下了。對不起。」
這理由…讓我輕笑了出來，不過在另一側的她應該是聽不到。我兩沉默了一會兒。正當我還想著該怎麼面對她時，她突然站了起來。
「我要先去換衣服了。」
我還來不及回應，她就抱起身旁的制服衝進了浴室。
我等她把門關起來後也從地板上起來，翻起身旁的行李袋，找尋制服。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只好先把她房間那從天花板到地板的整面落地鏡給拉上窗簾，像前一晚洗完澡一樣，在她的床上更衣。隨後，我就先行下樓去了。面對如此尷尬的氣氛，我實在不知道要如何跟她共處一室─特別是她的房間。
吃早飯、上學途中，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我一路沉默著，深怕提錯一個詞就會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下去。這樣唐突的在深夜中抱住一個女孩子，她一定覺得我是想要佔她便宜，要不然就是把我想成變態！
我開始瘋狂猜測她會對我說哪些詞，想著她可能打我，可能就此不跟我說話，還可能更慘，跟她母親說…這樣別說我們兩個當不成朋友，就連媽媽跟葛蕾絲阿姨之間的友誼也會因為我被破壞掉！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進到教室了，我自顧自的坐在位子上。
（或許，先讓彼此冷靜一下吧…）
心中暗自想著，便盤算等會兒該怎麼道歉。
老師開始在黑板上寫著課本內的重點，但我卻無心看著課本跟上。但我握著筆的手卻沒有停過，不斷地在筆記本上寫下一些簡單的道歉句子…寫到一種忘記周遭的境界。
上午的課也不是說很多，一半的時間用來考試，一半的時間用在複習。這樣讓我沒有喘息的時間─雖然我也沒讓自己有休息的時間。
「不二。不二！」
英二的聲音從我的思緒中插了進來，讓我不得不將注意力轉回現實。
「怎麼了？英二。」
我裝起平時無所謂的笑容回應他。
「都中午了你還在發呆，吃飯了，吃飯了！」
英二蹦蹦跳跳。這讓我發覺不對勁
……她去哪了？
「梨去哪了？」
我轉過身看著空的坐位，我不記得有聽到身後椅子來開的聲音啊。
「你真的發呆的很嚴重耶！她剛剛被大D叫出去了啊。」
英二皺眉看著我，用不敢置信的語氣說著。
「是嗎…抱歉，我在想很重要的事，所以失神了。」
我苦笑著。
「這一點也不像你耶，不二。小梨也是啊，今天一整天也怪怪的。」
英二趴在梨的位置，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是嗎。」
我簡短的回應，不太想讓英二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
午餐我並沒有很專心的吃，只是用比平常快一點的速度去解決它。我走過女網社的空地，發現她好像不在這裡，只好帶著挫敗的心情再走回教室。
「不二，你怎麼在這？」
當我經過二樓時，突然有人開口叫住我。
「手塚，你又來跟龍崎老師開會了啊。」
這並不是疑問，因為我知道每當大賽即將開始時，社長跟教練就會很頻繁的開會。
「嗯。」
手塚好像在等著我回答上一個問題。
「我在找梨，你有看到她嗎？」
我抱著一點希望，希望她也在這跟他們開會。
「我沒看到杉山。」
「是嗎，那看到她後，請跟她說我在找她。」
我向手塚說完後，不發一語的走回教室。
下午第一節課的鐘聲響第三聲之際，梨即時的回到教室內，讓我鬆了一口氣。她步伐緩慢，面有難色，身上還多了件男生的制服外套。
她坐回位子上，什麼話都沒說。就連我或是英二在看她，她也似乎沒有感覺到。我很在意─現在在她大腿上─那件外套，她到底上哪去？大D不可能有這件外套。除非她在見完大D後還有再遇到哪個男生…
我不時回頭看梨，但她好像神遊到她的世界去了，姿勢從沒動過。瞄向那件外套…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生氣？還是…別的？
不知道，總之是個讓我不舒服的感覺。
『叮咚噹咚』
放學鐘聲響的很突然，之後我才察覺到，原來我自己也神遊去了。我站起來，收拾著課本，轉頭看梨。她比我還嚴重…不對，是很嚴重！她神遊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小梨，下課了！」
英二對她喊著。這招奏效了，她轉頭看著英二。
「怎麼了？英二。」
她收拾著桌上的課本等雜物，收拾的很匆忙。
「我才想問妳怎麼了咧，下午回來後就一直沒有精神的。」
英二的眼中出現了擔心的神情。但她只敢看向英二，她沒注意到我也露出一樣的眼神。
「嗯，我想是沒有吃中餐的關係吧，我好像有點餓壞了。」
她微微苦笑。
「妳中午怎麼沒吃啊？」
英二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因為處理一些事情。」
她簡短的說明，接著轉頭看向周助。一整個下午沒注視我的她，如今看著她的眼睛，突然愧疚感遍及全身。
「我要走了，還有些事情。周助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她用冷靜但是冷淡的語調問著。她的冷淡讓我悲傷，在那一瞬間，我想直接走開，逃避她這樣的冷淡。可是這樣只會讓疙瘩永遠存在，所以我忍下來，回答她：
「網球社還有一些事情，我恐怕沒辦法跟妳一起走。」
我的語調聽起有些低沉，用詞特意陌生。
「嗯。那我先走了，英二、周助，掰掰。」
她點點頭，往門口的方向走去。感覺起來她的背影很沉悶。
我跟英二前去網球場，到達社辦後發現三年級的校隊成員全都到齊了，我跟英二是最晚到的。
「抱歉～抱歉～我們晚到了。」
英二以開玩笑的口吻說著。
「沒關係，我們正要開始討論。」
大石緩和的說。
「嗯？手塚你的外套呢？中午不是還穿著。」
突然間，我明白了。梨身上的外套就是手塚的，這也就是說手塚根本沒有跟梨提到我在找她…
「我借別人了。」
他直視到我的眼睛裡。
「真不像你呢，手塚。貼身物品會借給別人的機率是10%。」
阿乾推推眼鏡，打趣著說。
「那個人一定對你有不一樣的意義吧？」
阿乾緊追不捨，想逼手塚說出那人是誰。
「已經超過開會的時間了，再繼續談論會議以外事情的人罰跑操場。」
手塚面色嚴肅，在說罰跑操場的同時瞄了乾一眼。
大家瞬間安靜，手塚則是開始進行會議…而我滿腦子只想趕快讓會議結束。
會議在經過30分鐘後結束了，我特地等到只剩手塚一個人之後才開口，但我相信手塚也知道我想問這件事。
「你的外套借給梨了吧。」
我很果斷的說，劈頭就往重點說去。
「嗯。」
我兩呈現奇怪的對峙狀況。
「你當下沒有跟她說我在找她嗎？」
他搖頭。此時，我再也壓制不住怒火，大聲的咆哮：
「你不知道我很擔心她嗎？為什麼不跟她講？」
盛怒衝破理性，我雙手握拳。
「她也在擔心你，擔心你的情緒。」
手塚說的話像潑了一盆水在火把上一般，我的情緒瞬間降溫，也變得理性多了。
「快回去吧，別讓她多第二個擔心。」
他拿起球袋走出社辦，現在只剩我一個空留。
在回”家”的路程，我又陷入思考。我真不該對手塚生氣，有什麼理由要對他生氣？或許心情糟透的關係，讓我不知覺遷怒到他身上…
（該找時間跟他道歉…）
昏暗的天只剩一些橘色光芒，其他的都被暗藍覆蓋住，天上出現稀疏的星以及新月，讓天看起來不孤單。
走向那扇深褐色的大門，看見門縫內的燈光明亮。告訴自己「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我回來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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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小語：
奧拉得跟讀者們懺悔…這篇的靈感不太足，打打又刪刪，花了比平常將近一倍的時間在寫這篇！
或許你們會認為：「這篇只是用不二周助的角度再次重現第八章+第九章而已，有什麼難的。」
但請相信奧拉一件事…『讀總是比寫來的容易很多！』
你們讀一篇多說花20幾分鐘吧，奧拉得寫將進4～5個小時啊！（而且這篇是4～5小時乘2 = =）
總之，也很抱歉的事拖延到一天…（我昨日無法碰電腦=A=）
希望各位看得開心，寫下心得感想是對版主最大的鼓勵！
第十一章 2013.01.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