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1 重返彼岸山莊＠子夜的舞會讓貓瘋狂

2008-03-04 18:35:51| 人氣313|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第四章 01 重返彼岸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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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總是亮得很早。夢中的汽笛聲漸漸變得清晰，那是捕魚的船隻在清晨出發了。
　　琴島，又一年的夏天。

　　我回到了彼岸山莊。
　　不過只有我回來了。丁然必須回畫室工作，我們約好了，每個週末在琴島見面。
　　於是，星期六的下午成了我最局促的時刻。過了四點，我總會一邊教我的學生功課，一邊不由自主地向外張望——也許下一刻丁然就會推門進來。他一定會像往常那樣，迫不及待的把我抱起來，轉上好幾個圈。
　　即使在不能見面的日子裏，我們也會常常通信，丁然的信全都用藍色的信封裝著，他管這叫「藍條兒」(注)，我把這些信按日期疊好，用細繩紮起來，小心的收在抽屜裏；夫人允許我每個週三的晚上用客廳的電話，丁然會在8點鐘打過來，那時候大家都回房間了，由著我們唧唧咕咕說個沒完。
　　從來不知道愛著一個人這麼好，光是想像牽著他的手都能笑出聲來——他好像就在我每一次的心跳裏。唉，沒有一刻不想他。
　　只是，尋找我父親下落的話題，被我們刻意避開了。

　　有丁然作伴的日子，沙灘、樹林都變成了遊樂場，更多的時候，我們會去村子裏。每次回來，江太太總向我們打聽碼頭上的事情。我的學生也在一旁聽著，我不確定他懂不懂我們說的「漁汛」、「蠔場」是什麼，他從來不問，可是他的眼睛閃著光，仿佛看著兩個從故事書裏走出來的人。我猜，他不知道捉迷藏的遊戲，也不知道學校的樂趣。他太孤獨了。
　　直到有一天，丁然忽然提出，男孩應該出去走走。江太太仿佛嚇了一跳，她喏喏地說，恐怕夫人不答應。
　　那天整個下午我們都在村子裏。一戶人家院子裏，剛剛滿月的四隻小貓在追逐打鬧，母貓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丁然和我看了好久。丁然說，貓媽媽教會小貓生存的本領，它還要和它的同伴一道，學會如何在它們的社會裏相處。人也是一樣。

　　我們好不容易說服了夫人；臨走前，江太太一再叮嚀，別跑遠了，在附近的樹林裏散散步就回來，不要到村子裏去。出門的時候，她又把我們叫住了，她說，是夫人說的，安妮也去。
　　我和丁然面面相覷。
　　四個人終於出發了，安妮比孩子還高興，這讓我們松了一口氣。她才18歲，自己也是個孩子，我們不懂她說的菲律賓語，只能勉強用英文、中文夾著手勢交談。不能去村子裏，我們就到彼岸山莊前面的沙灘上走走。
　　我回頭看了看彼岸山莊，江太太也在二樓的陽臺看著我們，我似乎看到了她焦灼的眼睛。
　　丁然對著大海大聲喊「喂——」
　　誰也看不見伏在平靜的海面下那巨大深沉的暗湧。
2008/3/4
(未完待續)

(注)：「藍條兒」，19世紀巴黎上流社會流行的一種快信。

我要檢舉

#琴島上的難忘時光#連載小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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