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認識佛陀的大弟子“舍利弗”尊者~:~(下)
有一段世尊說舍利弗證果的情況,世尊宣稱舍利弗尊者已精通九種禪定,即四色界定及四無色界定和滅受想定,尊者與阿難說話時,補充說明他自己在每種定境中都沒有「我」的想法:我沒有「我正進入禪定,我已入禪定,我正從禪定中出來」的念頭。在另一個場合,他向阿難描述自己入定的情況,他說自己到達完全沒有感受到地、水、火、風四大元素的境界,同樣地,也沒有感受到有四無色定,只是他還是有一種:「涅槃是『有』的滅盡」的念頭。會證得這種超越的禪定,可能是由舍利弗尊者修習「空性住」(Sunnata-vihara)的緣故。
有一次佛陀說到舍利弗尊者流露出安詳自在的神色,並問這安詳是由何種心境所發出來的。舍利弗尊者回答說:「我經常修習空性住。」佛陀說:「這正是大丈夫應該常修習的法門。」接著詳細說明這種觀法。世尊三次見舍利弗尊者在寺外打坐入定,就以偈頌讚歎他堅定和平靜的心。
有一次,世尊住在釋迦國的天臂村中,該村是釋迦族市集的小鎮。當時舍利弗尊者坐在離世尊不遠的耶拉迦拉(Elagala)樹叢下。在天臂村耶拉迦拉樹叢下有一座涼亭,耶拉迦拉樹生長在有水流過的地方,人們造了一座用柱子橕起的涼亭,上面是樹叢形成的亭頂,亭下放有磚塊所堆砌成的座位,座位上鋪有砂子,此處白天十分清涼,並有涼風從水面吹來。佛陀很可能就是看見舍利弗在類似這種簡陋的茅篷中深深地入定,所以就讚美他弟子的平靜與超越。
有關他在無礙解智(patisambhida-nana)方面的成就,舍利弗尊者說道:「朋友!大約在我受戒半個月後,我就證得四無礙解:義無礙解、法無礙解、詞無礙解、辯無礙解。我以許多方法詳細解說這些,也說明、教導別人,並使人們認知,建立正確觀念,也解釋、釐清它們。如果有人還有任何疑問或不清楚的地方,可以來問我,我會詳細解說,現在世尊已深知我們的成就。」
很明顯地舍利弗尊者是已成就所有境界,達到最高智慧的人,再沒有比佛陀所說的話更能貼切地形容他:「假如有一個人已經精通並圓滿於高貴的戒、定、慧以及解脫,人們可以肯定地說,那個人就是舍利弗假如有一個人,他是世尊真正的弟子,因世尊的教誨而生,因法而生,由法所成,傳承佛法,而非承傳世俗利益,人們可以肯定地說,那個人就是舍利弗。在我入滅後,諸位比丘,舍利弗將如我在世所做的一般,正確地轉無上法輪。」
舍利弗所說的佛法以及後人認為是他所著的經論,形成他思想教化的整體,而他所說的範圍和多元性,可以媲美佛陀所說的法。舍利弗善於運用獨特的方法,組織佛法豐富的材料,並深入淺出地介紹給人們,啟發人們的智慧,並激勵人們努力修行。
首先舍利弗揭示『四聖諦』含攝所有善法,再舉出苦聖諦來自五取蘊,接著詳細觀察五取蘊中的色蘊。色蘊包含地、水、火、風四大元素,每一元素又可分為內四大和外四大;接著詳細說明身體的器官和功能屬於內在四大元素,而不論內四大或外四大既不屬於「我的」,也不能構成「我」,這種觀察引導我們厭離並超越對四大元素的執著。力量強大的外四大在遇到自然災害時的無常性,強調由貪欲所產生的渺小肉體,永遠不能當作「我」或「我的」,也不能以「我是……」來思維它。
當一位比丘具有如此堅定而深刻的觀念時,即使遇見別人以暴力、罵詈、惡意相向,也能冷靜地分析情勢,主控全局,他知道自己內部所生起的苦感,是由耳觸所產生的,這不過是一種有為法的現象,而他也知道所有形成這種情勢的條件,都是無常的,由此他同樣可以洞察觸、受、想、行、識是無常的。我們可以看到經文以有系統的方式介紹心理部分的四蘊(受、想、行、識)和剛才提及的「觸」。因心就以四大元素作為執著的對象,而變得情緒高昂、愉侻、堅定和有意志力,即使他受毆打而受傷,他會想:「色身本來就是易受傷害的。」因此,他想起世尊所說的鋸子的比喻,決心遵行佛陀所說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耐心地承受所有痛苦。」如果比丘憶念佛、法、僧,還是無法把持心的平靜,他就會被急迫感所擾亂,並且會因為儘管憶念三寶,仍然不能保持平靜心而感到羞愧。反之假如他能保持平靜心,就會經驗到快樂的滋味,甚至會成就更高的境界。
以同樣的方式探討了四大元素,結論首先將色身和其組成部分,以房屋由不同的材料組成作譬喻,其後是解說六識生起的因緣。經文說五根(眼、耳、鼻、舌、身)和五塵(色、聲、香、味、觸)是五識生起的基本條件,引申而介紹顯而易見的色身及組成色身的五取蘊,再以五取蘊結束討論。因為五取蘊已經說明,而意識又因五取蘊而起,那麼就能瞭解它們之間的結合關係及互相緣起的因素。於此,舍利弗引述世尊的話:[見緣生者,彼即見法;又見法者,彼即見緣生。]由於五取蘊起貪欲、愛染和執著,所以是痛苦的根源(苦集)。去除貪欲、愛染和執著即是去除痛苦(苦滅)。瞭解此點的比丘甚至會成就更高的境界。舍利弗尊者這次開示是以四聖諦圓滿結束,這開示有如一部華麗的樂章,以莊嚴盛大的旋律結束。
佛陀將入涅槃的這一年,在毘舍離附近的橡樹村中結夏安居,安居圓滿後,就順著原路回到舍衛國的祇園精舍。「佛法護衛」(Dhamma-senapati)舍利弗禮拜佛陀後,就回到自己的茅篷,在弟子們向他禮敬離開後,就清掃茅篷舖開墊子,並且洗足盤腿而坐,進入四禪定中。舍利弗依他預定的時間出定,出定後他思索著:「過去諸佛是先弟子入涅槃,還是他的大弟子先入涅槃?」然後他發現是大弟子先入涅槃。因此,他想到自己的生命就只剩下一星期了。接著他思索著:「我該在那裡入涅槃呢?羅睺羅在三十三天入滅,憍陳如尊者在六色湖(Chadanta Lake)圓寂,而那裡是我入滅的地方呢?」
當尊者再三思索這個問題時,想起自己的母親,並且想到:「雖然她是七位阿羅漢的母親,但對佛、法、僧三寶還未生起信心,不知有否因緣可以使她生信?」在觀察種種因緣後,尊者發現她有因緣可以現證初果,因此自問:「誰能教導她證悟真理呢?」接著他瞭解到唯有經由自己教導母親佛法,才能成就這件事,他進而想到:「如果我現在還漠不關心,將來人們會說:『舍利弗樂於助人,譬如他在為等心天說法時,有許多天神證阿羅漢果,而且還有更多人證得初果、二果和三果,而在其他的場合也有許多天神證入初果,並且數以千計的家庭在聽了舍利弗尊者說法後,對三寶生起歡喜的信心,並往生諸天中,但是他卻無法去除他母親的邪見。』因此我必須幫助母親去除邪見,並且就在我出生的房間中入滅。」
下定決心後,他想:「今天就應該請求佛陀答應我圓寂,然後再前往那羅村。」他告訴侍者純陀尊者:「我友純陀,請您告訴那五百比丘帶著他們的衣缽,因為我想去那羅村。」純陀尊者就照著他的吩咐去做。比丘們將住處收拾妥當之後,帶著衣缽來到舍利弗尊者跟前,舍利弗把每天所用的地方清掃乾淨,並整理好房間後,站在門口,回頭看看自己的房間,心裡想著:「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它,不會再回來了。」
然後,尊者和五百比丘就到佛陀那裡,禮拜後,尊者說:「世尊!可否同意我入滅,我的生命已盡。世尊,至聖者!不久我將得解脫,不再輪迴,這是我最後一次禮拜您;我的餘生無多,從今天起只剩七日,我的色身會倒下,捨諸重擔而入滅。世尊!請允許我,最後涅槃已降臨,我已無意再輪迴。」
如果佛陀回答:「您可以入滅。」那外道就會說佛陀讚美死亡;而如果佛陀回答:「您不要入滅。」外道又會說佛陀讚美生死輪迴,因此佛陀並沒有以上述兩種方式回答,而是問道:「您將在那裡入滅?」舍利弗尊者回答:「我將在摩揭陀國的那羅村,出生的小屋中入滅。」佛陀說:「舍利弗!就以您所想的適當時機去做吧!但僧團中的兄弟們將不再有機會見到像您這樣的比丘,請再次對他們開示法義吧!」
於是舍利弗尊者就向大眾開示,展現他無礙的辯才,從最勝義諦說到世俗諦,又再從世俗諦說到第一義諦,他直接說出法的義理,也善用譬喻。說法後,尊者頂禮佛陀的雙足,說:「經歷無量百千萬劫我才證得阿羅漢,所以我應該頂禮佛的雙足。」他想:「我的心願已完成,從此以後我們將不再相會,我們將斬斷親密的關係,而我將進入不老、不滅、寧靜、安詳、解脫痛苦又安全無虞的涅槃城,這是數以千計的諸佛所共證的涅槃城。」舍利弗尊者說:「世尊啊!如果我過去的言語、行為有讓您不悅的地方,請原諒我!現在是我應該離開的時候了。」
佛陀如以往回答類似的問題般說道:「舍利弗!你並沒有說出或做出任何不當、應該受責備的言語或行為,因為您是博學、有大智慧、心胸寬大、敏銳又有洞見的智者。舍利弗!我原諒您,但您並沒有任何行為或言詞觸惱我。舍利弗!去做吧!在您覺得合適的時候就去做吧!」
就在佛陀應許,舍利弗尊者頂禮佛足的當下,大地哭泣、震動直到海界,這情景就好像大地想說:「雖然我能擔負鐵圍山和須彌山,卻無法承受今天這麼大的功德。」同時雷聲大作,烏雲密佈,大雨也傾盆而下。那時佛陀想:「現在應該讓這位佛法的護衛離開了!」佛陀就從法座起身,到他個人獨修設有金剛座的馨香房(Perfumed Cell)裡,舍利弗尊者遶此小屋三匝,站在小屋的左邊,向四方禮拜,心想:「無量百千劫前,我皈依在高見佛(Anomadassi)的座下,期望能見到您,我實現了這個願望,第一次集會是我初次見到您,現在是最後一次,未來不再有任何機會了。」尊者合掌作禮後就倒退而走,直到看不到世尊為止。大地再一次感到無以承受,震動直到海界。
佛陀對圍繞在身邊的比丘說:「比丘們!去吧!陪陪您們的長老兄弟。」聽到這話後,所有四眾弟子立即起身,走出祇園。而舍衛國的居民在聽到這消息後也走出城來,無以數計的人手上拿著花和香,以及頂著濕透的頭髮(表示悲傷),他們悲歎哭泣地跟隨著舍利弗尊者。舍利弗尊者便對大眾說:「這是誰都不可避免的路。」並且要大家回去,又對陪著他的比丘們說:「現在您們可以回去了,不要忘了佛陀還在那裡。」舍利弗要大家離開後,就只有他的徒弟跟著他繼續往前走,但仍然有些人追隨他,悲歎道:「以前我們的尊者弘化後都會回來,但這將是一次沒有歸程的旅行。」舍利弗尊者就對他們說:「朋友們啊!應當了知這是世間的實相,所有的事物確實都是因緣和合而成的。」說完便請他們回家。
舍利弗尊者在每個停留的地方都住宿一晚,讓許多人見他最後一面,因而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當到達那羅村時已是傍晚,他站在村莊入口的一棵榕樹下,恰巧尊者的姪子優婆離婆多(Uparevata)從村莊外回來,看到舍利弗尊者在那兒,就走向前向尊者禮敬後站在一旁。舍利弗尊者就問他:「您的嬸婆(指舍利弗的母親)在家嗎?」他回答:「在!尊者!」尊者就說:「麻煩您告訴她我們回來了,如果她問我為什麼會回來,就說我將在村中住一天,並請她準備我出生時住的小房間及五百位比丘的住處。」
舍利弗尊者在比丘們陪伴下踏進家門並進入出生時住的房中,尊者坐定後,便請比丘們回房去。就在比丘都離去後,尊者嚴重地下瀉,而且覺得非常疼痛,當一桶排泄物提出時,倒乾淨的桶子一提進後,馬上又再提出,身為婆羅門女的母親靠在自己的房門,心想:「我兒子的情況似乎很糟!」這位婆羅門女又想到:「我兒子的力量是如此大,那我兒子的老師(指佛陀)又將是多麼地偉大呢!」當她如此想時,頓時生起五種的喜悅,遍佈全身。尊者心想:「母親已生喜樂,現在是對她說法的時候了!」於是他說:「優婆夷!您在想什麼?」她回答:「我正在想:如果我兒子有這般的修行,那他的老師(佛陀)又將會具足怎樣的修行呢?」
舍利弗尊者回答:「我的老師出生、出家、證悟及初轉法輪時,數以萬計的世間震動,沒有人能在戒、定、慧、解脫及解脫知見上與之匹敵!」然後他以恭敬的言語向她詳細解說「世尊確實是如此……」,接著又根據世尊的德行,解說種種的法義給她聽。當她聽親完法義後,婆羅門女證得初果。她說:「優婆提沙啊!你為何會那樣做,為什麼這些年裡都不教我這不死的智慧(Ambrosia)呢?!」舍利弗尊者想到:「現在我已經報答這位舍利婆羅門女養育之恩了,這已足夠了。」所以他就告訴她:「優婆夷!您現在可以離開了。」
當他母親走後,尊者問:「純陀!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純陀回答:「尊者!是清晨了。」尊者說:「請集合比丘們。」當比丘聚集後,他對純陀說:「純陀!扶我坐起來。」然後尊者就對比丘們說:「兄弟們!我和您們共住、遊行四十四年,如果我在行為和言語上有觸犯您們,請原諒我。」比丘們回答:「尊者!您一點也沒有觸惱我們,我們一直是形影不離地跟隨您,尊者請寬恕我們的錯!」之後尊者以大衣包裹身體,蓋著臉龐,然後右脅而臥,如同佛陀入大涅槃時所做的一般,他次第、往返進出九次第定,從初禪到第四禪,就在他進入第四禪時,就如太陽升到山頂出現於地平線上一般,沒有任何執著地、完完全全地進入了涅槃。當時正是迦底迦(kattika)月,也就是陽曆十月到十一月間的月圓日。
婆羅門女在她房中心想:「不知我兒子怎麼樣了?他什麼都沒說。」然後就起身到尊者的房裡,搓摩他的雙腳,卻發現尊者已經入滅,她跌坐在他的腳旁,大聲悲歎地說:「親愛的兒啊!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你的德行,因此沒去拿在屋裏安置好的床座,並且供養五百位比丘們,也沒得到以財富建寺院的功德。」她如此悲歎直到太陽下山。隔天早上,她找來金匠,打開藏寶室,秤上秤滿黃金,然後拿黃金請金匠打造一具金棺木,他們豎起圓柱和拱門,她又在村子的中心蓋了間木心的大帳蓬,在帳蓬的中間以一人字形的大型木板做結構,並以黃金塗飾的拱門和圓柱做欄幹圍在四周,然後就舉行天、人共同參與的莊嚴隆重的葬禮。
大眾舉行一整個星期的法事後,他們用許多種香木堆成一火葬用的柴堆,然後把舍利弗的遺體放到柴堆上,並用一束香根草點燃木材,經過整夜的焚燒,大眾聆聽法義的開示之後,阿那律(Anuruddha)尊者以充滿香味的水澆熄柴堆上的火苗,純陀尊者就撿拾舍利骨放在布上。純陀長者想到:「我不能在這裡逗留,必須向佛陀稟報『佛法護衛』舍利弗尊者入滅的事。」因此他帶著裝有舍利骨的布包和舍利弗尊者的衣缽,趕往舍衛國,在旅程的每個驛站他都只住一晚。
那時佛在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舍利弗尊者住在摩揭陀國的那羅村裡,病得很重,純陀沙彌是他的侍者。後來舍利弗尊者就因此病圓寂了,純陀就帶著舍利弗尊者的衣缽到舍衛國衹樹給孤獨園,他來到阿難尊者前,禮拜尊者後,坐在一旁,然後向阿難說:「尊者!舍利弗尊者已經圓寂,這是他的衣和缽。」阿難說︰「純陀!關於這件事,我們應該去見佛陀。純陀!我們走吧!見到世尊後,再把這件事稟告世尊。」純陀回答:「好的,尊者。」他倆就去見佛陀,向佛陀禮敬後,坐在一旁,然後,阿難尊者就向佛陀報告說:「世尊!純陀沙彌告訴我,舍利弗尊者已經圓寂,這是他的衣和缽。世尊!當我聽到舍利弗尊者圓寂的消息時,我的身體就如著生的植物失去依附般地枯萎了,所有的東西也變得糢糊不清。」
佛陀說:「阿難!怎麼會這樣呢?當舍利弗圓寂時,他帶走你部分的戒、定、慧、解脫和解脫知見嗎?」阿難尊者說:「世尊!不是這樣,舍利弗圓寂時並沒帶走我任何的戒、定、慧、解脫及解脫知見,但是,世尊!舍利弗是我修學的顧問、老師及教導者,他孜孜不倦地說法,啟發、鼓勵、教導我們,是我輩僧人的善知識,我們會記得他的教學是多麼生動活潑、有趣又實用。」
佛陀說:「阿難!我以前不是教過你嗎?這是萬事萬物的本質,我們必須承受與身邊最親密的人離別、分散之苦,凡是有生、住,由因緣和合而成的事物,就會有消散的時候,怎麼可以說它不會分離呢?事實上,那是不可能的。阿難!即使是從強而有力的樹幹中長出的樹枝,也有斷枝的時候,所以舍利弗現在也從偉大而健壯的比丘僧團中圓寂。阿難!凡是有生、住,由因緣和合而成的事物,就會有消散的時候,怎能說不會分離呢?這確確實實是不可能的。因此,阿難!以自己為依怙,作自己的庇護所,不要找外在的庇護;以法為島嶼,以法為依皈,不要以其他事物為依皈。」
佛陀伸出手,接過舍利弗的骨灰包,把它放在手掌,對比丘說:『比丘們啊!這是前不久請求入滅的比丘其色澤如貝的舍利骨,就是這位比丘,他經歷無數世及百千萬劫,終於證得阿羅漢;就是這位比丘,他幫我推轉首次的法輪;就是這位比丘,得到僅次於我的果位;就是這位比丘,在大千世界中,除了我以外,沒有人像他一樣具足智慧;就是這位比丘,具有崇高、廣博、明利、敏銳以及洞徹的智慧,就是這位比丘,少欲知足,喜歡獨處,不愛成群結黨,充滿活力,是同修者的善知識,而且譴責惡行;就是這位比丘,拋棄了五百世修得的財富;就是這位比丘,他受持法規,忍耐力有如大地;就是這位比丘,他不傷害他人,有如去角的公牛;就是這位比丘,具有謙虛的心,如恰達拉地(Candala)的男孩。諸比丘!看哪!這就是大智慧者的遺骨,他少欲知足,喜歡獨處,不愛成群結黨,充滿活力。看哪!他是同修者的善知識,他譴責惡行,這就是他的遺骨!』
接著的偈頌是佛陀讚揚這位大弟子:『獻給這位五百世中,毅然出家,捨棄心中欲樂,解脫情欲,而守護六根者,現在向圓寂的舍利弗致敬!獻給這位堅忍耐力有如大地,心地完全調伏的他,慈悲、親切又安詳,且堅穩有如大地,現在向圓寂的舍利弗致敬!他,有如謙卑的流浪兒,進入城鎮,慢慢地走著,挨家挨戶托缽乞食,這就是舍利弗,現在向圓寂的舍利弗致敬!不論住在城中或叢林裡,就像去角的公牛般,從不傷人,這就是舍利弗,是能主宰自己的人,現在向圓寂的舍利弗致敬!』
當世尊讚揚舍利弗的功德後,要求為舍利弗的舍利骨建造寶塔。之後,世尊告訴阿難尊者,他想去王舍城,阿難就通知比丘們,佛陀與比丘們一起到王舍城。在佛陀到達時,目犍連尊者也已經圓寂。世尊以相同的方式接受了他的舍利骨,而且為他們二人建造寶塔。佛陀離開王舍城後就往恆河行進,直到抵達支羅(ukkacela),他走到恆河岸邊,和眾弟子席地而坐,然後宣說舍利弗和目犍連圓寂的事。
佛陀觀察沈默群集的比丘後,對他們說:『比丘們啊!這集會對我而言,似乎是空的,舍利弗和目犍連已經入滅了,對我而言,不僅集會是空的,也無須再設舍利弗和目犍連的座位了。過去已成佛、圓滿正覺的諸佛,也和我有舍利弗與目犍連兩位優秀的弟子一般;未來將成佛、圓滿正覺的諸佛,也和我有舍利弗和目犍連一樣,將有兩位優秀的弟子。比丘們!真是不可思議,真是奇妙啊!那些依佛陀律法而行持的人,就會依佛陀言教而行,他們將得到四眾弟子的敬愛和尊重。比丘們啊!真是不可思議,真是奇妙啊!那些正覺者,在他的兩位優秀弟子入滅後,卻沒有悲傷和難過。因為那些有生、住,由因緣和合而成的事物,終將歸於消散,要它不分離怎麼可能呢?因此,比丘們啊!以自己作為自己的島嶼,作為自己的庇護所,不要尋求外在的庇護,以法為島嶼,以法為庇護所,不要尋求外在的庇護。』
佛陀一再宣講直到圓寂。舍利弗尊者入滅於迦底迦月(指陽曆十月起到十一月底)的月圓日,而摩訶目犍連是在半個月後新月的布薩日入滅,而佛陀則在半年後般涅槃。受人、天讚歎,有大成就的三位偉人,如此的組合,難道純然只是巧合?我們在彌蘭陀王問那先比丘中找到答案:『在百千世中,舍利弗是佛陀的父親、祖父、伯叔、兄弟、兒子、侄子和朋友。』生死輪迴,使他們同時連結在一起,最後輪迴止息,他們入涅槃只不過是一連串瞬間即逝的時間變成永恆,且以不生、不滅的不朽取代了生死輪迴,他們在最後一世點亮榮耀,照亮這個世間,深願此慧命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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