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歌坊中的小吃店》 _____Miles_Davis______ YOU DON’T LISTEN TO THIS MUSIC IT LISTENS TO YOU --------Alan Rudol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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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離開那家練歌坊，別名小吃店之後，每當夜很深，人顯得煩悶不安，心中就會不自覺想到那紅綠燈下的霓虹招牌；有幾顆小燈泡故障了，並沒有和
正常的燈一樣運轉，它們只是奄奄一息的閃爍，沒有跑動。其中有顆小燈，就
跟著跑了幾圈後，燈是亮著，只是不閃耀地加入待修的行列中。當然在紅綠燈
的光芒下，小燈即使失去常態，還是可以清楚看到招牌上俗不可耐的字體。只
不過，這次要瞇上眼睛才不會失焦，這樣子更好，剛好符合暗店的要求。

鎮上大略晚間十點鐘過後，街上就很難看到行人穿梭。除了，路燈、紅綠燈、
便利商店、聯鎖咖啡店外，其他的商家早已拉下鐵門休息。過了這個時間，火
車站的站前廣場，有排班計程車司機，閒聊政治打發時間；他們在夜間，反而
比早上來得多。因為在火車到站後，下車的旅客不容易搭上末班公車。他們和
白天相較之下，晚上顯得更加勤奮，就像是黑夜中的『黃色』，代表著兩種不
同的意義，相同的都是賺辛苦錢。況且夜間加程，無論是到鎮上的其它地區，
都會多加五十塊錢，那沈甸甸的銅板，算起來也沒多少，兩公升的油都加不滿
。

我有幾次在這搭小黃的經驗，都是去台北聽完音樂會之後，有機會看到夜色下
的生活型態。上了計程車，和進去小吃店的氣氛，感覺上是有點類似；或許是
處於陌生的環境，才讓人感到不安。輕鬆的想躺在後座上，都會倍感壓力，是
啊！去到別人家是不能太隨便，上了計程車也很難讓人放鬆，是同樣的道理。
即使，我身體壯得像條牛，也不任易卸下戒備狀態！

也許是夏天到了，氣候越來越熱，想睡覺還要一番的折騰。連山上都感受不到
涼風，是不是所有的事都不對勁？我從冰箱取出涼水喝下，心理還是無法平靜
，既然沒有睡意就開著車去兜風。下山的路，將窗戶搖下，風總算進來了。沿
途看到幾輛計程車正往山上駛去。我在鎮上，沒有目的繞圈子，車上廣播剛好
提到，曾經和湯姆﹒威茲一起合作的樂手，在爵士樂界中的名氣也不小。我不
是前陣子才看過他的表演嗎？還真巧，將車開到小吃店去看看好了。

快要到小吃店的時候，又問了自己一個蠢到不行的問題，我是來看表演的嗎？
現在還會有表演嗎？還是像上次來看表演，卻碰到更好的事情。自從上次喪失
了和小姐見面的機會，我心底很像有點耿耿於懷，無法諒解色大膽小這件事。
最終，歸納出問心無愧的答案：「這次是來找小姐的，誰都無法阻擋我！？」

過了十一點後，只要不把車子停在路中間，隨便的地方都可以停。我看門口還
有個小位置，就將方向盤轉了十幾圈，好不容易擠進去那狹小的空間。當然，
車子要開出去也是有些困難。明明十幾公尺還有個較寬敞的車位，就是喜歡考
驗技術來捨遠求近，真搞不懂在想什麼！

抬頭看一下，招牌依舊。只不過在繁體字下多了一排英文『MAN IN THE AIR』
！有特別的含意嗎？待會問媽媽桑就知道了。

當推開沉重的鐵門，踏進去第一步，我算是驚訝嗎？應該說呆掉了吧。原來的
隔間，現在打成一個共同的空間，還有個舞台。舞台後方的布幕，寫著『歡迎
來到寂寞芳心俱樂部』。俱樂部的桌椅是顆碎開的心形，一邊坐著男生、另一
邊坐著女生，看來他們彼此都不認識，只關心桌上的飲料，眼神共同投向台上
的爵士男歌手。我看著男歌手，在即興演唱的部份頗佳。不過心中迴響的『誰
都無法阻擋我！』這句話，看來是踢到鐵板。

問了櫃台後的媽媽桑，怎麼回事，她說：「少年郎，好像很面熟。」我有點不
好意思說：「上次來看湯姆﹒威茲的表演。」我膽子似乎比以前大很多，問著
抽煙的她：「小姐怎麼都換成服務生了。」唉呀，你也知道政府在掃蕩色情業
。不過現在的執政者有遠見，輔導身邊的幾個女兒轉行當服務生。她們還負責
聲音，在空間中的平衡工作。我張開耳朵，聽著音樂的感覺，的確有專業水準
，不是高級音響的冰冷感，是黑膠擁有的溫柔與粒粒分明，耳邊聽到那來的雨
聲？原來是鼓手敲鈸的音！既然來了，我就挑一張能看清楚俱樂部全景的位置
坐下。

台上的男歌手，調情的唱腔讓人心醉外，底下的觀眾也散發出奇特的氣息，像
是等待獵物上鉤，安靜中卻又蓄勢待發。半場休息時音樂結束後，我幾乎可以
聽到他們心跳的聲音，砰砰砰的像低音貝司，在共同演奏另外一首『昂可』歌
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