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躺在我身體底下的,
是一名脖子以下完全癱瘓的女子。
他們送她到醫院時我真的吃了一驚
作為一名實習醫生,
我不會為了急診室的倉皇忙亂而驚嚇
更不怕見病人流血扭曲的肢體,
而是她實在太美了
美得不太像這個世間的女子。
然而離塑像也不遠了,重大車禍,
她的小Corsa成了一堆廢鐵…
而她因頸椎嚴重受損,脖子以下完全
很可能永遠不會動了。
我在她的病歷卡上看到一九八○年生,
還未滿二十歲,
上天就剝奪了她這一生歡笑奔躍的權利。
我躲在休息室裡練了幾百遍,
「對不起,我們己經盡力了。」
令媛在相當一段的長時間內可能行動不是很方便。
也不一定沒有希望復原,這...很難講。」
確實很難講,尤其在我發現她根本沒有家屬之後。
雖然早就知道有孤兒這個名字,
我還是很難相信
一個人在世上會什麼親人也沒有,
難道這就是她這麼冷的原因。
「告訴我實話。」
「一個字也不要騙我。」
「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動了?」
我扶扶靠在牆邊另一名病患用的輪椅,
她別過頭去緊咬著下唇,
雪白的臉上泛出微微的青色,
看得我心中又是不忍。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她這麼說的確令我驚訝,而且喜出望外,
據護士說她幾乎沒有一點聲音
即使疼痛難當忍了一頭汗水,她也不肯開口求援,
甚至大小便也是如此…
這種狀況的病人一般總是成天哀叫或抱怨,
或為了孤寂與恐懼而要這樣
那只有她始終如一尊寂靜的雕像,
我因而更加憐惜她、對她和顏悅色,
加倍關懷雖然能做的有限。
她冰冷的面孔也沒有改變,
但至少有一天早上我走到她的床邊時,
她灰黯的眼神中亮起了一點點光。
她的聲音微弱、所以我低身附耳過去。
「請你和我做愛」
「哈啾」
我狠狠打了一個大噴嚏,
病房裡其他的病人和家屬都看了過來,
看見一個倉皇逃離的實習醫師。
以後她每天跟我說話,只說這一句。
作為醫生的職責,我不能跳開這個病人不顧
更不能接受這個絕對違反醫德的要求,
不論住院醫師、主治醫師
甚至護理長怎麼辱罵鄙視我笨手笨腳,
我畢竟是宣誓過的醫生呀。
但我也不能指控她、駁斥她,
甚至不能告訴任何人。
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一個脖子以下都不能動的
美女病患會要求和你做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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