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4/9 下午 12:05:12
文章標題:病例一…小娟
小娟
本故事純屬虛構，與實際的人物、故事、團體無關。
「鄭醫生，待會能不能麻煩妳幫我一個忙。」503房的小娟一臉不悅的說著。
「哦！什麼事？」鄭晰昊醫師一邊幫小娟換下因車禍而得的傷口上的舊紗布，一邊問著。
小娟是在昨晚夜裡，因為一場不算小的車禍而住進醫院來的。雖然她的那輛小綿羊機車近乎全毀，（她自己的說法是從機車變成腳踏車了。）很幸運的只有小腿上劃出兩道傷口，一道剛好擦破小腿動脈，另一道還差點劃到腳踝韌帶。經過手術逢了幾針，傷口雖然不深，但當時的出血卻染紅了整條牛仔褲。不但嚇壞了她自己，也將急診室中的救護人員給帶來好一陣緊張。
小娟不但當時被送進急診室時的模樣嚇人，她那股呼天搶地的哀號更是驚天動地。使得整所醫院的人不但都知道她的男友名字叫作『曹子杰』，還知道他從昨夜至今都不曾出現過。
為此，小娟從放聲痛哭到低聲啜泣，到現在皺著眉頭沈默不語。手上緊握著一隻表面嚴重挫傷的行動電話，螢幕上電池容量顯示只剩下最後一格。直到昨夜為她急救的醫師－鄭晰昊出現。
一陣急促腳步聲，打破了環繞著醫院那股安靜的氣氛，一位穿著昂貴名牌西裝的年輕男子出現在走廊的另一端。頂著滿頭的大汗，一邊看著手上的紙條，一邊看著病房門口上的號碼。口中還不時喃喃的念著：「503…，小娟我來了。503…，小娟我來了。」直到找到他想要找的房門前，他的身軀還一時停不下自己的行動，差些走過了頭。
一走進病房中，進入眼中的景象讓他心臟險些停了下來。
「Miss吳，記錄時間－十五點三十六分。」一位身著白袍的長髮美女站在一張已被覆上白布的病床前，看著手上的腕表，用十分冷酷且肯定的口氣宣佈著。身旁的護士小姐在手上的巡診板上記錄下了這樣的一個時間。
（時間？是什麼時間需要記錄？）
看著象徵著結束的白布，曹子杰原本懷疑的心情直到看清病床前的名牌後，便完全崩潰下來。高大的身體激動的伏上了病床，哽噎的聲音傳遍了病房中。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不來的。我以為妳又是在騙我，我以為又是妳想要我陪妳，才叫人編個理由騙我。」
「為什麼一直沒有來看她？」
鄭晰昊看著這一個大男人完全失態的樣子，沒有給任何一句安慰的話語，也沒有對病人的傷勢作任何解釋。反而用著質問的口氣問起話來。
「因為我以為她又是在無理取鬧了。有誰知道？為了她，我才拼命的努力工作，拼命的想要給她最好的日子，拼命的想證實我有這個能力。」
「那你以為給她物質上的的需求就夠了嗎？還是這只是你用來掩飾自己行為的理由。」鄭晰昊似乎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的再問了一句。
「我當然是想要隨時守護在她的身邊，能隨時照顧著她。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我的父親不允許我娶一個沒有身分背景，對我家的事業沒有任何幫助的女孩為妻。上個月我父親他還為我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來相親。」
「那你昨天就是為了那『門當戶對的女孩』，才拋下了她嘍？」鄭晰昊口氣中已經夾雜著些輕蔑的語氣。
「我是跟那位小姐在一起沒錯，但我是堅決的對她說明拒絕她的原因。說明只要我努力，不必靠她們家的影響力。我一樣可以靠我自己的能力為我們家的事業爭取到所想要的合約。」
「那是我用了將近兩個月不眠不休的時間，收集所有一切可收集的情報，分析了五十三種不同的結果，挖空了心思，才打倒對手。每當我想倒下的時候，只有小娟是我支撐下去的力量。」
「我父親這才認同了我的能力。唯有這樣，我和小娟才有被祝福的將來，我才真正有能力保護小娟，使小娟不會被認為是個負擔。」
「所以才沒有參加小娟的結業典禮。」這時曹子杰已經幾乎痛哭出聲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認為，女人的價值只是被認定在事業上有沒有幫助。否則便只是個『負擔』?」已經將雙手叉在胸前，鄭晰昊已經表現出相當不客氣的態度。
「絕對不是。」曹子杰非常大聲且堅決的應著。「我只是希望小娟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愛及肯定，她實在是個非常聰慧的女孩。」
「你說再多現在也來不及了。」像是法官下達死刑的命令般，那口氣完全不帶一分轉圜的餘地。
「真的來不及了嗎？醫生！」曹子杰抬起頭看著這位站在面前的白袍女子，有點不甘的問著，鄭晰昊肯定著男人哭起來絕對不比女人好看。
「除非時間能倒回，不然求誰也沒用。」鄭晰昊依然無情的說出一個不可能的條件。
「那就讓時間停留再這一刻吧！」曹子杰說著。
「哦！你要如何停留住這一刻？」鄭晰昊問著。
「我會將小娟永遠的記載心裡頭，絕不遺忘。」
「然後再去娶那位門當戶對的女子？」
「不！我將終身不娶。」
「你們家裡能容忍你這個決定嗎？」
「依我的能力，我能將我家的產業再增加一倍。但他們絕不能再控制我的人生了。」曹子杰堅決的說。
「錢，我有能力再賺。但在我的心目中，小娟卻是獨一無二的。」
「如果她能再活過來，我將更加倍的愛她。絕不輕言離開她了。」
「你說得都是真的？」
「這個時候我又何必說假話？」
「好吧！」鄭晰昊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你們自己去解決吧！」
白色的床單下透露出一陣哭聲。
曹子杰看著鄭晰昊，透露出一臉疑惑。
「小娟她……？」
「沒死，沒稱著你的心意。」鄭晰昊冷冷的說。
「時間記錄？」
「是記錄你這負心漢到底要拖多久才會出現。」
「那為何要蓋上白布？」
「那是因為人家不想看到你，要不然我絕對馬上就會心軟了。」小娟坐起了身，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著。
「小娟，我的心肝寶貝！妳何苦這樣讓我為妳擔心受怕呢？」
「誰叫你就只會陪著你那位『門當戶對』的千金大小姐，連聽到我出事了都不肯來看我一下。」
鄭晰昊轉過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溫度計，病房的空調雖然正常，但是鄭晰昊覺得是否還要再調低些，不然整個病房都會被這兩個無視他人存在的男女給融化掉了。
站在一旁的Miss 吳用著手上的巡診板掩著嘴直直的笑。
小娟從枕下拿出一個證書筒，抬起頭對著曹子杰說：「我可是真的將學分給修完了。」
鄭晰昊看了看那個上面所印的校名，隨口說了：「沒想到妳還是我的學妹。」
「還不是這個死沒良心的，一直說能念多少就念多少的。為了讓他高興，害我在上班之外的時間，還要一直找課程上。」小娟一邊說著，一邊瞪了曹子杰一眼。
曹子杰苦笑了笑：「我想小娟還年輕，多充實自己總是好的。」事實上曹子杰心中想的是，如何幫小娟多找些事情做，而能讓自己抽出空來處理其他事情。
「我最近才從大學的在職進修班畢業。不知道為什麼，要選這堂課面試比多的，班上的同學年紀也都滿大的，都是一些白髮蒼蒼的老大哥們。」雖然小娟說得十分輕鬆，但是實際上小娟在上課過程之中，雖然在實務經驗不如其他同學，但總是給這些老大哥們一些意外的啟發與驚喜。尤其是班上那一位班代，同學都稱呼他為『曹老大』。幾次的分組討論及自我發表之後，一直問著小娟要不要考慮到他的公司上班，要不然就是一直要找小娟吃飯。陪這些老哥哥們吃飯倒是沒什麼，小娟只是怕曹子杰知道會不高興。
倒是有一次小娟隨口說說：「如果真有誠意請吃飯的話，那就買一些小籠包請人家吃吧！」沒想到一坐上人家的車，便到了信義路上那家聞名的小籠包子店，不顧門前排隊人潮的異樣眼光，二話不說的便上了二樓的貴賓包廂。小娟倒是對那次的小籠包子讚不絕口，對於那些老大哥所提的工作啊～待遇啊！一點都沒聽進去。直說要帶些包子回去給曹子杰跟她媽媽嚐嚐。
「是啊，這些白髮蒼蒼的老頭子哪比得上年輕英俊的男朋友啊！」門口正好走進一位真的有些白髮蒼蒼的紳士，身邊還跟著一位黑色西裝的年輕人。雖然這位紳士身上穿的西裝剪裁合宜，並稱不上是十分貼身。但是卻蓋不住他身上所散發的特有氣息。
「曹老大，你怎麼會有空過來？還有也一定會到的小黑哥哥。」小娟一見到這位紳士跟黑衣男子便熱絡的打著招呼。「這位便是我們班的班頭，我們都叫他曹老大。這是曹老大出現就一定會到的小黑哥哥。這位是全院最美麗的醫師－鄭晰昊醫師。那個便是我們家那個忘恩負義兼死沒良心的傢伙，剛好他也姓曹。」小娟介紹著這位紳士的口氣，真的像是個高中生介紹自己的同班同學一樣自然。
「叔父您好！您怎麼會過來？還有二哥也來了。」曹子杰雖然有些驚訝曹老大的到來，但仍然鎮定上前請安。
鄭晰昊見到這位老紳士，禮貌的點了下頭。但她開始在想像小娟口中所說那個『在職進修班』是怎麼樣的一個班級。因為鄭晰昊不只一次在報紙及媒體上，見過這位『曹老大』的名字與照片。
「沒什麼，只是聽說小娟出了車禍，所以代表班上同學來看看。本來今天大家為了慶祝畢業，要一起好好的聚個餐。但是少了小娟，總是覺得少了什麼！」雖然曹老大語氣平和的說著話，但是同時也把小娟的傷勢狀況做了初步的評斷。
「本來不知是有多嚴重，你母親只叫我們別擔心。但我們還是放心不下，特別來看看。原來身邊是有了男朋友陪，那我們的擔心還真的是多餘的。」銳利的眼神直盯著曹子杰身上，令曹子杰感到肩上的壓力頓時增加不少。
「曹老大，原來你跟我們家這個忘恩負義兼死沒良心的傢伙認識啊！」小娟有些訝異的說。
「是啊！不但認識，而且還認識了好幾十年哪！我們還算是親戚呢。」曹老大帶些慵懶平和的聲音說著。
「子杰啊！昨天的事情我聽你父親提過了，你的表現真的是很不錯。懂得爭取也懂得拒絕。不過要真的好好對待人家。小娟可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啊！我本來想收她做我的義女，但是她卻直說哪有同學當一當變成要叫爹的，我只好做個現成的大哥了！」曹老大說著，臉上卻是露出一付無可奈和的笑容。
鄭晰昊看到小娟竟能讓這位大名鼎鼎的『曹老大』露出這般的表情，心想是否該對這位小女生重新做個評價。
曹子杰一聽小娟竟與曹老大結為義兄妹，那輩分不便比自己大上了一輩。心中高興之餘，不免暗暗叫苦。不知小娟日後會如何的挖苦他了！
「看來今天妳是沒辦法跟我們這些老大哥們一起去吃飯了，我想改天我再特別請妳與妳的母親吃頓飯吧！」曹老大提出了這樣一個建議。
「那當然好啊，不過下次見到我媽，記得改口叫聲乾媽喔！」小娟高興的附和著外，還特別多提醒了曹老大一句。
曹老大忽然一怔，隨即便笑了出來的說：「那當然啦！我當然很高興多了一位這麼美麗高貴的乾媽。」曹老大這時心中卻感覺到，自己似乎已跳進一個不知何時便佈好的陷阱裡。看到小娟天真的笑容，曹老大告訴自己，這便當做是一個女兒為保護自己早年離異的母親所作的一番心意吧！
「小娟，抱歉一下。既然妳已經做好了選擇，那我還有其他的病人要做處理。」鄭晰昊為自己的角色做了個結束的宣告。
「鄭醫師，真是很感謝妳的幫忙。謝謝妳幫忙教訓了我家這個忘恩負義兼死沒良心的傢伙，還耽誤了妳許多時間。」想到忽視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鄭晰昊，小娟連忙道謝的說，不忘的還再損了曹子杰一下。
「那妳還會想要再回學校上課嗎？」鄭晰昊隨口問了小娟。
「再說吧！」小娟嘆了口氣。「當初我就是不喜歡上課，所以就拼命的將能考的就先考完，能先上的課就先上完。好不容易大學課程上完，我媽勸我再多念個研究所。念完研究所本來還要勸我再念下去，我跟我媽說我還年紀輕輕的，再念下去我的青春就沒了，那我幹嘛這麼拼命的先唸完書。我媽才放過我。要不是我們家這個忘恩負義兼死沒良心的傢伙提起，我哪會想到再去唸書。」
站在一旁的Miss 吳睜大了眼，用著一幅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小娟，巡診板上記載的不過是個剛剛能自己決定是否該在午夜前回家的年齡。再向鄭晰昊投了個懷疑的神情。一般時下的年輕人大多一樣不喜歡到學校唸書。但是小娟卻沒有直接放棄學業，而是選擇先提前完成學業的方式來離開學校。
鄭晰昊向Miss 吳點了點頭說：「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請注意一下探病時間及保持醫院寧靜。」
走出病房時，鄭晰昊與Miss 吳還聽見小娟高興的說著：「那就去信義路的那家包子店吧！我想我媽她一定好高興還能再吃到一次那家的包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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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金色的獸的第1封回應 2002/4/10 上午 01:23:41
標題 Re:病例一…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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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創小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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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ropin的第2封回應 2002/4/10 下午 02:14:02
標題 Re:病例一…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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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創的沒錯！
歡迎大家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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