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還剩8~9個月退伍吧,放假後一樣照慣例第一時間搭車返回高雄,見心愛的她--麗玲,到了她家附近撥了她家的電話得知她還沒回家,我也不知道要去那裡就在她家樓下等,只覺得出社會後的她現在的這份工作越來越忙,經常要到四處出差我們之間的連繫上也好像沒那麼熱絡,這一次我放假她並不知道因為她又出差去了
10點多了,終於看到麗玲她那熟悉的身影拖著沉重的行李從巷子口走來
[你怎麼在這裡] 麗玲有點驚訝的問我
[我今天放假,妳還沒回來就在樓下等妳阿] 看著她疲憊的臉色,心裡好不捨
[你不會先回家喔]
[我想先見妳在回去阿]
[喔,我有點累了,機車鑰匙你先拿去,有事我們明天說]
匆匆的見面短暫的交談,只覺的她的工作真的很辛苦,那一天我也很奇怪我並不想這樣就走,就這樣騎著車以她家為中心大圈小圈漫無目地的繞著,大概20多分鐘後吧我再次繞到她家的巷子,我從巷尾看到麗玲已經快要走出巷子口了,心想她應該是餓了下來吃個宵夜吧,陪她一起去吃個宵夜我也可以心滿意足的回家了
我加足油門趕了上去想給麗玲一個驚喜,當我騎到巷子口時我不由自主的將車停下,我看到了......我也知道了為什麼她剛剛看到我是驚訝不是喜悅,她剛剛為什麼不找我上去她家坐坐聊聊了,我看到她.....正要打開一台車的車門,當她把車門打開時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她的名子,麗玲身體顫抖了一下她檯頭向我望過來,但我仿佛聽到車內有人催促的說著[上車吧],她身子一低鑽進了車中狠狠的把門帶上
看到她這樣我把頭低下靠著機車的儀表板深深的深深的嘆了一口大氣,然後加緊油門開始跟這台車追逐,我追到了我在下一個紅綠燈口將它攬了下來,但有用嗎,我並沒有下車做砸車還是一些瘋狂的舉動,可能是我一時間來不及反應吧,我只是坐在機車上目光呆滯的看著駕駛座的方向,心裡一直這樣想[我這樣有用嗎(跟這台車追逐)]
只見這台車開始加速後退然後像表演特技般在馬路中央來個180度的大轉彎,往反方向加速行駛而去,我力不從心的追了上去好幾次逼的它臨時轉換方向,最後我還是失去那台車的蹤影,那一晚我騎遍了高雄的大小街道快到清晨才疲憊的回家
傍晚麗玲打電話找我晚上出去談談,見了面我先陪她去拿她的眼鏡,然後往壽山的方向騎去,車子一上五福路我開始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先由慢車道到快車道再騎到雙黃線上穿梭在來往的車陣當中,我加足油門心裡眼裡都看不到紅綠燈,風壓跟淚水也模糊了我的視線,在後座的她緊拉住我的衣服大喊了2~3聲[阿榮不要這樣],我只覺得她像是在跟我說[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好了]
[這是真的嗎] 到達萬壽山後我用這句話打破沉默
[嗯,是真的] 她低著頭點頭示意表示昨晚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就這樣我們兩個聊到都很傷心的哭了,我沒有多做挽回,因為是我不好並不是我感情不專而是在行為上讓她傷透了心,她為我哭了很多次有一次到她家,她大姐還把我拉到門外問話[阿榮,妳們怎麼了不然小妹最近怎麼都在哭,有時哭的很厲害是不是有小孩了]我想我該感謝麗玲沒把我的事說給她家人知道,那時後的我有一陣子是個標準的不折不扣的賭徒,一心只想翻本,連地下錢莊我都敢去借,麗玲最討厭的就是賭,她連我打俄羅斯方塊都不讓我打,因為麗玲她老爸就是個賭鬼,害的她高職得晚人家一年讀還得半工半讀完成學業,害的她家每一年都得搬家避免債主上們討債,所以她的另一半不能跟賭沾上邊,偏偏那時後我鬼迷心竅,所以我沒有資格再說挽回的話語
分手應該是怎樣,像我們這樣哭哭啼啼嗎還是要糾纏不清?我不知道因為我們都是第一次,我只知道應該不是這樣我也不想讓她哭著回去,所以我開始轉變話題
[那一次妳還記得嗎.........] 我開始從腦海中搜索這將近三年跟她的回憶
[對,對,對....還有....還有.....然後.......] 一開始麗玲不能體會我的用意,後來她懂了跟著我附和起來,說到高興的地方我們兩個都還大聲的笑了,我不停的想不停的說深怕我說完了就該是別離了,我說個不停一股腦的將我們兩的回憶一件一件的搬出來,她也很訝異我怎記得這麼多這麼細的東西,其實有一些事由她口中說出來我也沒什麼映像
我好怕跟她說再見,所以我真的一直說個不停那怕時間只是多個一分鐘都好,但回憶也終究有盡頭,我跟她一起把這近三年的點滴作了大致上的回想,最後不知道是誰伸出了雙手我們抱在一起,這是祝福的擁抱也是別離的擁抱,我沒有緊緊的將她抱住,我只是輕輕的抱著她因為她是別人的了
兩個人的眼淚不禁又開始往下掉,我稍微推開她為她拭去淚水,不能免俗的說了一句大家都會說的話[傻瓜分手本來就是這樣吧,那男的要是對你不好要跟我講喔,我幫妳出氣]
那一晚我催促著她先離開,我晚她一個小時左右才走在小販那買了2瓶啤酒,一邊喝一邊狂叫著走下山
很灑脫的分手吧,分的也很漂亮吧,但真正的痛苦才要開始,我終於體會到錐心之痛是什麼樣的感覺,真的像一把錐子在妳心裡頭扎一樣,有時又像好多根針在刺妳的心臟一樣,痛的妳整個心揪在一起,痛的妳需要大口呼吸才能喘的過氣來,有時還會痛的讓妳感覺妳好像死了一次又活了過來
我沒有號啕大哭過,但常常會不知不覺的掉下眼淚來,那是一種深層的傷心的哭法沒有聲音,好幾次我背著行李要返回軍中時在大街上還是野雞車裡,都無端的流下眼淚來,有時後我是想到她了,有時後我腦中跟本沒有在想什麼,但就是會不知覺的掉下淚來,晚上睡覺也是常常淚濕了枕頭才迷糊的入睡
在軍中我是服4年半的志願役,那時後我還不到一年就退伍在部隊已經可以養老了,所以有自己的一間房間,晚上我的房間人總是特別多,阿兵哥常常跑來關心我安慰我,或東聊西扯的就是要我不要太難過,我知道弟兄們的一些心意我也很願意配合他們,可是淚水就是不爭氣會無端的流下來,明明剛剛在說笑話阿,明明剛剛擦完眼淚時就跟自己說過不能再哭給阿兵哥看,但就是不爭氣,排副還特別交代衛兵晚上每一小時要去巡查我的房間一遍不用拘束禮貌敲我房門,排副是怕我想不開才作如此的安排
放假時我會跑去作臨時工,不是我缺錢我是想讓自己忙碌,讓自己累一點好睡一點,臨時工裡我算最年輕也最勤奮了,我就是一直做一直做,有一次是在馬路上的工地,要挖一個橫向的洞埋設管路用,工頭大概教我怎麼挖之後,我就開始埋頭苦幹起來,向下挖跟向橫挖不同,向橫挖吃力多了,挖到我起水泡破皮流血,工頭還是不滿意我的進度,直到別的工人看到我的圓鍬上好像有血,才叫我休息一下,我直說沒關係還是一直挖,工頭知道後跳下來一把把我的圓鍬搶過去,我才上去休息,我看著沾滿泥土起水泡破皮的雙手,我完全不覺的痛因為跟心裡的痛比起來這不算痛
麗玲跟我都是彼此的初戀,所以我一直忘不了她,我一直有個心願,等我有能力時等我過的好一點時,我會去找她會想去看看她,只想當面跟問她[妳過的還好嗎]
[妳過的還好嗎],這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我每次一想起我都會溼紅雙眼,因為這包含好多好多的感情在裡面,這並不是外人所能體會的,我們不只彼此認定她們家人也都很歡迎我,麗玲的小弟還有幾次脫口而出叫我[姐夫],如果沒意外我跟她早就結婚了,但偏偏我就是出了狀況,過了10幾年了我還是學不會處理感情上的問題,只能說我白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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