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那天他們三個笑嘻嘻的約他到廟會那頭,他有多開心,也許就是這樣的感覺,才會讓他有些羞赧的點點頭答應,嗯,雖然現在想起還是有些彆扭,不過開心的心情似乎不減。
望向遠方的夜空,被廟會昏黃的燈火漾的有些淡色紅中雜黃,彷彿因風的吹拂而飄揚著。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還挺慢的。
他悄悄的將雙手架於欄杆上,背貼著牆,仰頭看著夜空,月兒清輝漸增,偌長的墨色劉海遮住若影若現的眸子,瞳孔下的池水清澈的見底,清流不斷泛著漣漪,視線環繞過檻門一圈,熙熙攘攘的人們臉上都染著幸福的笑容。
他驀然的發現,幸福的形式和定義有很多種,這樣也是一種極大的幸福吧,然後,他輕輕的勾起嘴角,宛如晨曦般的柔和。
「佐助!」
驀地一個宏亮的聲音,他斜過臉,睨著向他跑來金色頭髮的男孩看,在火紅燈火下漾的有些鵝黃,那男孩臉頰旁有數條淺淡的疤痕,如同貓的鬍鬚般,倒也覺得有點可愛。
男孩扯開嘴角豪爽的笑容,使勁的拍了拍佐助的背,笑道:「耶?沒想到你居然會那麼早來阿?」佐助輕蹙眉尖,白了金髮男孩一眼,視線便飄向從後頭小徑悠哉走來的銀髮男子。
銀髮有些雜亂,在月光洗禮下彷彿勾起縷縷銀絲飄蕩,他舉起手,笑裡染邪氣的道:「呦!鳴人你們都那麼早阿?」
被稱為鳴人的金髮男孩,瞇起眼,雙手抱胸,勾起嘴角的笑容,嘖嘖幾聲道:「卡卡西老師難得沒遲到。」隨後,他輕蹙劍眉,睜開雙瞳,瞳裡漾著一片釉藍的天空無限延長。
「不過,小櫻好慢阿。」
風輕拂過三人的臉頰,夏天的感動襲身而來,廟會裡的鼓聲漸漸擴大,昏黃的燈火的光線搖盪著。
佐助緩緩抬起臉,墨色眸子不自覺的望向小街盡頭,他挑起眉﹔瞇起眼,只見有個嬌小的粉色身影在地平線那端,有些踉蹌的跑向他們。
一旁的鳴人發覺佐助眼底的異樣,他隨著目光望去,見一個櫻髮身著緋色和服綺羅,上頭繡著淡色櫻瓣相稱,他睜大了雙瞳,隱藏不住心中的喜悅,向前幾步,揮揮手,大聲喊道:「小櫻──!!這裡這裡!!」
小櫻聽見鳴人宏亮的聲響,隨即羞赧的低頭急道:「對不起,對不起!花了一點時間。」臉旁飄上一抹可人的紅霞,她吐吐舌頭,俏顏更添。
鳴人望見這樣的小櫻,不禁紅煞了雙頰,他難為情的抓了抓亮麗的金髮,笑道:「嘿嘿,剛剛那個小吃攤裡傳來好香的味道,我快受不了了!」話甫完,他便指向檻門裡的小吃攤,香味撲鼻而來,他不禁嚥了嚥口水。
小櫻笑了笑,斜著側臉笑道:「那便走吧!」
佐助直愣愣的望著小櫻發呆,他挑起眉,不解方才為何會下意識的認為她會在那下一刻來呢?墨色的眸子流過一道清流泛起水花一圈又一圈,一陣風拂掠,擾亂墨色含藍的髮絲。
那顯眼的櫻髮也跟著在風中糾纏,她舉起手壓了耳邊的髮絲,驀地一個眼神對上,心怪異的漏了個拍子,他有些虛心的撇過頭,白痴!他到底在幹麻阿!!想著,他惱怒的抓抓頭,墨色的髮絲被輕易擾亂。
小櫻揚起嘴角的艷笑,更顯的醉人。
原來,他們倆個之間是有所謂牽絆的。
卡卡西看向略嫌闇色的夜空,對著三人笑道:「吶,我聽別人說,待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煙火哪!」鳴人睜大雙眼,漾著眼底釉籃清澈的天際,有著無限喜悅。
「真的嗎?!吶吶,卡卡西老師,什麼時候阿?!」卡卡西苦了笑,手撩過沐在銀月下的銀髮,道:「這我可忘了。」話甫完,鳴人洩氣的扁扁嘴,雙手環上頸後,走向一邊的攤子,道:「好吧,那便等著看囉!」話完,他回過俊秀的側臉,笑道:「在那之前我們就來吃東西打發時間吧!!」
佐助嘆了口氣,餘光不經意的瞄見一旁的小櫻,只見她輕顰娥眉靜靜的不語。
他不解的挑起眉,視線轉回鳴人和卡卡西身上。
「怎麼了?」
低沉略雜啞嘎的嗓音猝然響在小櫻的耳畔,她有些驚訝﹔有些歡喜。
「沒事的。」她揚起嘴邊的笑容,搖搖頭笑著道,不過在外人看來倒像是苦笑。
佐助瞇起眼,不語,小櫻呆愣了一會兒,隨後緩緩俯下頭深思,她怎麼會沒事呢?方才,拼命的跑來,腳正在隱隱作痛著,不過,穿著和服跑步真是一大折磨。
銀月的輝光透過薄雲,似乎染著縹緲薄紗的瀉下。
卡卡西緩緩從攤子那端走過來,對佐助兩人笑道:「我想,你們先去那邊的等著吧!」話完,手舉起指了個方向,小櫻挑起眉,隨著手指的方向望去。
「等著?」
她深深懷疑著卡卡西的話語,他手指的方向是懸崖的方向哪!
卡卡西笑著又道:「煙火是在那頭放的,想說應該會有很多人去那裡看。」隨後他轉過身,睨著一旁一攤接著一攤吃的鳴人,道:「看鳴人這樣子應該還要很久,所以你們如果沒事的話就先幫我們佔位子吧!」
佐助輕撇過鳴人一眼,隨後挑著好看的劍眉,勾起嘴邊的淡笑卻意外的染著邪氣,輕聲答道:「喔,就這樣?」卡卡西雜著依舊的笑容點點頭,拍拍佐助的背道:「待會會帶吃的上去的,你們先去吧!」小櫻搖搖頭,正要開口,卻猝然一個強而有力的手拉著她往山崖那方向走去。
「欸欸欸!!我還沒說阿!!卡卡西老師!!其實我..」她在後頭拼命喊叫著。「其實你?」
佐助的那富有磁性低沉煞是好聽的聲音在耳畔徘迴,她回首,望見那漆黑的眸子,不禁嚥了嚥口水,掩住自己的驚訝,勉強揚起依舊醉人的笑容:「不,沒事。」沒事?!才怪,她的腳痛死了!!需要休息!!
她釉綠的視線飄上遙遠那端的山崖,一想到自己還得走那麼長的道路不免為自己可憐的雙腳心疼了一下。
佐助壓低眉,不解的望著小櫻的神情。
「沒事的話,就走吧。」話完,他便轉個彎,拉開步伐,手拉著小櫻穿過繁繁人群。霎時,小櫻心中一悸,有如排山倒海的訝異,一抹好看的紅霞染上了她的雙頰不褪。
他,是牽著自己的手嗎?
好溫暖的觸動從手心蔓延至心頭上,一股暖暖的氣息不斷襲上身。
那是他的體溫。
人們熙熙攘攘的穿過,她望著他寬大的背影,紅煞雙臉發愣,何時,他已經長的這麼高了?
墨色的髮絲反射著銀月清輝,漾出頭髮裡頭的深藍色,攤子邊的叫賣聲似乎怎麼大聲也傳不進她耳裡,那清澈如一泓碧綠清泉的眸子,裡底只容的下他。世界開始旋轉,旋轉。
「嗯?」
驀地前方的他停下腳步,斜著俊臉睨著臉紅透的小櫻。「妳,幹麻直瞧著我?」這話倏地讓小櫻回過神,臉頰上可人的紅潮未褪,她慌忙的搖搖頭,撇過頭,扁嘴道:「你幹麻回頭看?你走你的,我跟著。」
驀然,她一回過神,從腳踝那端傳上一道刺痛的麻疼感,她咬咬下唇,餘光瞄一眼佐助,她可不想讓佐助知道她那麼白痴跑一跑居然就扭到腳了!這樣她的形象就毀了拉!
佐助壓低眉,整個回過身,嘴邊勾起鮮見的笑容雜著濃濃邪氣,道:「哦?因為我可以感覺的到後頭的熾熱眼神。」佐助這般聽似調戲的話,使小櫻驀地心漏掉了一個拍子。
「什..什麼?!佐助可真愛開玩笑!」她皺起眉,扯開笑容,她自個明白這笑容很牽強,但是她更明白自己的窘境,她的臉一定紅的不像話。
「嗯,你認為怎樣就怎樣。」他瞇起眼,靜靜的說著。只不過他的一句一詞卻讓她跟著心跳起伏,撲通撲通的很明顯阿!
真搞不懂她在搞什麼,佐助心裡暗暗的想著,卻又不禁含上喜悅。
他轉過身,拉開廣闊的步伐,向前踏去一步。
「唔..等等..」
一陣細碎酥柔的聲音從後頭傳來,意外的讓他全身染上酥麻的感覺,他斜過臉,見小櫻咬住下唇,小手脫離了他的溫度,自個緩緩的在人群當中蹲下身。
佐助有些驚訝卻只是短暫,他銳利的黝黑視線跟著小櫻的動作飄至她早已紅腫不堪的腳踝。
「你的腳,怎麼了?」
他跟著蹲下身,與小櫻平高,一字一句慢慢輕聲的問著,小櫻有些虛心的抬起頭,望進佐助那深不可探的黝黑眸子,裡頭的水皺波動,她手來回拂過紅腫的地方,搖搖頭不語。
佐助輕蹙眉間,無聲嘆口氣,口中含著猜測的口氣道:「方才來的路上扭著了?」小櫻俯下頭,愣愣不語,隨後嘆口氣,彷彿宣示投降般的點點頭。
佐助瞇起眼,直瞧著小櫻扭到的地方望著,他一手撩過墨髮,猝地轉過身。
「上來吧。」
小櫻惘然的抬起頭,面色不解的望著背對她的佐助,她眨眨杏眼道:「什麼?」佐助斜著臉睨著小櫻挑眉道:「我說上來。」話於此,小櫻總算了解他的意思。她緋紅了雙頰,搖搖頭急道:「不..不用了!!不用了拉!」
佐助一聽小櫻的話,鎖緊眉心,仰頭嘆口氣道:「難不成你要一直蹲在大街上?」
小櫻睜大好看的眸子漾著如銀月的清輝,她轉頭到處看了看,人來人往。她一臉委屈的看向佐助,紅潮未退更添緋紅醉人。
「那,不好意思了..」
輕輕的,她跳上佐助寬廣的背。總覺得不好意思,很多人看著呢!尤其對方又是佐助,如果被認識的人看到,明天她就要遭一大堆女生的斥責了吧?一想到這,她就不禁打起冷顫,女人的對立可是很恐怖很黑暗的!
手不自覺的抓緊佐助深藍的衣袖,那代表宇志波家族光榮的家徽,滾著紅邊,正被她緊緊的抓著。
佐助感覺的到背後她手的施力,他回過頭,不禁問道:「很疼嗎?」當她那時跳到他背上,只覺得她輕的不可思議,身子不時傳來溫淡的香味,柔柔的,很舒服的感覺。
小櫻搖搖頭,柔聲道:「還好。」他點點頭,盡量放低身子的重心,一步一步的走著,街上不斷飄來陣陣小吃的香味,人的吵雜聲,浮在人們臉上那抹幸福的笑容,廟會上高掛的燈籠不斷閃爍。
棉花糖的色彩不斷刺激她的視覺,柔和的感動充斥著她心扉,她將頭貼著佐助寬廣的背,他的心跳撲通撲通的好清楚;好清楚。
「喂喂,你在幹麻?」佐助驀地感受到背部傳來一陣陌生卻又熟悉的體溫,他有些慌張,他有些心悸,一陣暖酥如電流般的觸動倏地傳過,他知道他心的頻率開始打亂了,臉上泛著難得的淡紅。
「佐助,你心跳的好快。」小櫻靜靜的說著,臉上不失那甜甜的,幸福的笑容。
他心慌的撇過頭,有些大聲的道:「胡說!」
一聽他的話,小櫻暗暗竊笑,他極力的掩住他的慌張,她是知道的。
「吶吶,就當我是胡說囉!」心知肚明就好,她心裡不住的偷笑,原來他們倆個之間也是有一樣的節奏,頻率。
腳步放輕的踏上石階,差個幾步就到了山崖邊,心中的漣漪繁繁一圈接著不斷,難得的喜悅一直浮現。
「佐助的身體,好暖和。」清晰清脆如鈴鐺隨著風搖擺的聲音淡淡道出,佐助回過頭,挑起眉,臉頰上染著迷漾的緋紅道:「笨蛋,你在說什麼阿?」小櫻搖搖頭,手環上佐助的頸部,笑道:「很溫暖的體溫。」
心貼著心,感覺好近好近的距離,令人心跳的呼吸,不斷不斷發酵的曖昧。
佐助輕輕一愣,隨後緩緩踏上最後一個石階,兩人沐在月光下總覺得很平靜。
「是嗎?」他勾起的柔笑,仰著頭雲淡風輕說著。
他的體溫溫暖了她;她心裡的溫度溫暖了他,只是彼此彼此。
猝然,天際邊傳來一陣響徹雲霄如雷鳴的聲音,霎時,闇色的天空染上了七彩,不斷的閃爍,替換,在人們還來不極反映的下一秒,天邊又染上了色彩,喜悅的光芒漾在兩人的臉上,透進眼底的感動。
佐助輕側過俊臉,靜靜地看著小櫻,釉綠的眸子裡反射出煙花的美麗綻放,顏色跟著替換,眸子的色彩跟著浮動。
心一點一滴的往下沉,依舊的頻率不在,泛著另一股悸動。
一陣陣的聲音和顏色充斥著眼中的目光,小櫻淡淡的笑容,喜悅的煙花是很幸福的,一枚枚的感動綻放在夜空,有如繁星般的燦爛,伴隨著聲音不斷。
人們不斷的含笑仰頭望著天,好似唯讀他,透過她的眼底看盡夜空的煙花,他嚥了嚥口水,臉頰上又飄上難得的緋紅。
「櫻..」
小櫻聽見佐助細微低沉的聲音,她俯下頭,揚起柳眉。
「嗯?」
佐助視線虛心的飄到地上,聲音不自覺的越來越小聲。
「我..」
驀地,一個偌大的煙花雜著炸碎聲綻放於天空,染亮了天,透出夜裡看不到的雲影,小櫻只是看著他的動了動嘴,煙花的聲音模糊了他的音聲。「嗯?佐助剛剛說了什麼?」
佐助輕輕一愣,隨後雲淡風輕的勾起笑。
「沒事。」對,沒事,就當剛剛他是意外的吐露心事吧。
「喂──!!小櫻!佐助!」從石階下傳來一陣豪爽有精神的聲音,小櫻拉開笑容,跟著朗聲道:「鳴人──!!卡卡西老師──!!我們在這裡!!」她不斷的揮揮手,對著鳴人和卡卡西一步一步踏上石階,後頭跟著幾個人應該是跟著看煙火的,不過看著鳴人手捧著一大堆的小吃就知道他今天收穫豐富。
小櫻斜著俏臉,靜靜的問道:「吶,佐助剛剛到底說了什麼呢?」
煙花不斷一枚一枚的綻放,溫暖人心﹔幸福人間。
佐助笑著搖搖頭。「沒事。」
小櫻挑著柳眉不語,只是淡淡的靜靜地看著那帥氣,卻又時而冷漠,時而帶壞,又有時含著小孩子氣的他。
幸福的定義有很多,這是一個她所認定的幸福。
從他身體傳來的溫度和她身上的溫度好似溶在一起,很溫暖的喜歡。
她勾起了甜笑,難道她就真的沒聽見佐助方才的話嗎?這可是一輩子的證據呢!那話,她想一直聽,一直聽,就算聽一輩子也不會膩。
「佐助,我一直都是這樣子的!」聽到小櫻沒由來的一句話,佐助挑起眉不解。「沒事。」她吐吐舌頭學著他方才的口氣。
看著鳴人和卡卡西已走上石階,其實她一直在懷疑,卡卡西是故意的?還是說真的?不管怎麼說,這裡真的是看煙火的好地方!
煙花七彩的美麗閃爍,照亮了世界,照亮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我,好像愛上你了,櫻。』
全文,完(轉自-新聞台-─茗味 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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