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親節,可能我也該寫寫歌頌母親偉大的文字,但我沒什麼心情,反而想寫下早上在一項為殘障人士免費裝配義肢的活動,所看到的和所體會到的。
這是一項很大型的活動,由泰國皇太后贊助義肢修復基金前來檳城辦的,所以很多來自全國各地,包括東馬砂拉越、南馬柔佛等地方的殘障人士,都趁此機會到來,以期能以比較便宜的價格裝配義肢,過正常人的生活。
我們訪問了一個來自柔佛的uncle,老實說我老從心里覺得他很可憐,同時譴責他的孩子的不孝。
uncle是六十幾歲的人了,有11個孩子,他是因為一年半前右腳感染到食肉箘所以被迫鋸掉右腳。他為了今天來檳城裝義腳,昨晚十點半獨個兒乘搭七個半小時的長途巴士前來檳城,然后在今早六時抵達檳城后,再乘搭德士到活動現場。
沒有人陪在他身邊,只有一個鐵架枴杖,伴著他從南馬北上檳城。而他到了會場后,今晚也還不知道落腳何處,酒店還沒租。
訪問得越深入,我心里越是往下沉。雖然我沒有問清楚他仔細的家庭背景,但想到他一個行動不便的老人家,獨個兒從南部北上,真的很可憐,更不知道在他前來的途路是否會遇到什麼阻礙嗎,譬如上下巴士有人扶嗎?搭德士有沒被司機砍菜頭呢等等。
另外一個uncle,也是六十幾歲的人,他要做義肢的理由竟然是為了照顧八十多歲半身不遂的母親。然而,他竟然是有八個兄弟姐妹啊!
我很想問難道母親是他一個人的而已嗎?雖然照顧母親向來是他的任務,但現在他已因為糖尿病鋸掉一只腳了,其他兄弟姐妹難道不能體諒照顧老人家嗎?
一個已經殘障的老人,卻還要照顧另一個有病的老老人,我腦海浮現這畫面,很淒涼。
兩個不幸的uncle,有兩種很大差異的親情關係,但都是很可憐。
看到這些殘障人士的遭遇,他們的毅力、堅持、樂觀,再想想我們這些正常人的挫折,算是什麼啊?大概就像螞蟻和大象的對照了,所以我們還有什麼資格說被生活打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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