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 ***
所有的流螢都在流浪,
他們想回家,
他們正在找一座,斷尾的刑台。
他們只想回到母親的子宮,
插上臍帶,不需任何思考,
不用虛妄地假扮星火。
斬斷遺下仍在蠕動的光尾,
蠕動的思念。那墳場...
夜晚的詩鬼妄想做白日夢
這猶豫,猶豫悽怨的靈感的嬰靈
會不會被太陽烤焦?
(上帝的本質,
原本就是光明。
人是存在於上帝身後的影子,
本質上,我們是用來包覆上帝。
而背後,還是經常地一片涼,
你可曾轉身烤烤背之外,
還仔細地看個清楚,
別老是害怕地閉上眼。)
*** 淡淡紅憂鬱 ***
孤獨在併發,
而花朵躺下,
別掀開苞瓣,
戲姤這春藥。
回憶在失眠,
集體都在為
遺洩的花粉
腦神經衰弱,
而音節卻也
僵硬地似水。
追憶是止住
擱淺的夕陽,
紅斑的蔓延
像天賦與生,
詛咒的挨近,
被褥扭扯著
他魂在追逐
時空的蝴蝶。
枕在日記上,
妳差點遺忘
出於筆觸下,
招魂咒語術,
思念是中邪,
是妳患上癮~
魂即是厲鬼
的強迫愛痛;
薄荷煙指染
淡淡紅憂鬱。
*** 存在 ***
墓園、夜晚
都安睡,夢是這樣做著,
我閉眼
求妳千萬別醒,
即便酒精熾盛。
酒瓶在哭泣,
一向柔軟的告解,
經痛、
黑暗、
存在感。
恍若虛無。
黎明還好久,
誰也不許醒來…
有的是審判。
行囊底的內臟,
和一只定時器
計算著法忍脫水的速度,
還死一次嗎?
這般安詳,
在詩裡,
是化不開的蔭屍,
僵硬地給妳一笑:
我依舊在棺裡,
沒有離去。
*** 印象 ***
血,
弔祭的顏色,
莊嚴湧現
滴落,
淚,
跟著哭拜,
鬼娶親,
華麗鮮紅一般
空洞交尾,
逐漸,
漸漸暈染,
印象,
天狗吞食紅月,
血先乾?
或也淚先?
不...不了!
印象始終未乾,
想起,
請別擾我
睡前或夢的
白紙,
都有妳的
泥印,
我
所有偏執
都是妳咬下
吻痕、
擾魂。
*** 忍受,軀體 ***
我不能告訴妳孤單該如何...
正當我靠近妳孤獨的文字時,
孤獨的是我。
我同樣的不能領受妳的絕望…
正因我還沒死過,當然
也不會笨到想復活,
死亡最是孤寂,永遠
沒有死人會把未了的秘密傾露,
然而我們卻等著死亡。
我試著將死的氣味傳達給妳
塞滿妳的身軀的假性孤單,
給僵直的文字一點活絡的痙攣。
請妳…
也給我妳的孤寂赤裸,
我喜歡曝屍荒野的意念,
尋著那氣味,我靠近了
妳過去式的孤單,我們
都如此孤單,
如此地腐爛,
兩個屍體在交媾,
交換文字蛆的蠕動,
假寐的白日夢底。
***那「背棄」的罪名 ***
那「背棄」的罪名,
會不會太沈重。
從一個道德頌揚者,
回歸到竄流不息的原點,
魚和水相安共存:
沒有爭執,
沒有嫉妒,
只有輕輕的水壓,
促使生存的神蹟。
請允許我們近親交配,
所有的文明就應停在這兒。
當咬下禁果之後,
是誰界定
愛的一元論
即其獨立的尊嚴,
我們不再靠著單純的氣味,
來尋歡…
*** 請教教我,該如何側著頭 ***
請教教我,該如何側著頭
聳聳肩,莞爾的一笑。
黃昏底,
蜻蜓與蜻蜓間交錯飛翔頻率
織羅虛擬的音節曲段,所有的幻聽
在一種苦行下儼然而生,包括:
蒼老的新陳代謝、
針掉落、紅血球缺氧、
愛與不愛來回的腳步、
潛意識高舉反愛的抗議。
但而,那愛還持續的進行細胞分裂,
逐漸地擴散,
病房裡貼滿馬拉美的窗戶
可以宣告不愛嗎?
全身塗滿聖油
沒有鳥阻擋強風的側身或急墬,
於是風把我帶到最高更高之處
閉眼不看,文字虛構的翅膀
都可能喪身,可能的一道閃電
誤以為是玫瑰,我可以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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