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事將原本預定的海洋祭活動順延之後,趴趴走慣了的自己,面對著因故而沒計劃的週末,著實有些小慌:畢竟心裡就是預期這個週末會出去玩的。突然想計劃一天一夜的行程:週五晚上坐夜車到某個定點,抵達時剛好天亮;然後在當地玩到午夜再坐夜車回台北,這樣剛好可以搭早班的公車回家、且還能趁週日好好補眠。
一個人自由行的地點,讓我想了很久。不但「諮詢」了四人幫全部團員、另一位也是牡羊座的老友,我甚至已「放棄」到尋遍各家旅行社網站,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行程。最後──台南吧。
「啊?妳該不會去找『台南人』吧?」四人幫的團員分別聽到我的決定,第一個反應皆是如此的忖度。
「不會啦!我都跟他一年半沒聯絡了。搞不好他已不在台南工作了吧。」後來,四人幫團員總算相信──我是想去那裡拍拍古蹟的:除台南市的古蹟外,或許還能坐公車客運到億載金城或安平古堡吧,甚至晚上再到六合夜市回味某家海產粥的味道吧。
然而,當我確定再走訪台南時,原來以為已慢慢模糊的第一次去台南的記憶,卻清晰了起來。──當我直接憑腦中記憶即可如數家珍地跟朋友分享兩年前去台南的點滴時,朋友詫異我的記性之外,也不禁嘆道,「『他』真的是一個很有誠意的朋友。」
第一次去台南。是趁研究所畢業後、正式上班報到前的某週四、五、六。那時他在南科某大廠上班,建議我在工作前可以出去走走。憑著若我去台南他會盡地主之誼的信任,我自己買了火車票、訂了住宿的飯店、預約了奇美博物館……動作之迅速,連他也嚇了一跳。於是我們約好,週四白天我自己逛逛台南市古蹟、他晚上下班若還有時間的話再來飯店找我。週五他請假,載我到路程比較遠的億載金城與安平古堡。至於週六,我說我在飯店吃完早餐、退房之後就自己搭車回台北囉。
一個人坐末班的火車是種新奇的體驗吧。原認知能在搖搖晃晃的車行中睡去;但是車廂內來來去去的旅客、小孩肆無忌憚的哭聲、臨座兩位好像把火車當自家客廳般暢談的路人甲,卻讓我怎麼也睡不著。我唯一真正感到我睡著的竟是出現在嘉義至台南之間。──不久,台南就到了。是十月份的一個五點多的清晨。
我拎著行李,慢慢晃到公園路上的飯店先借放行李。只是天還沒亮、早餐店還沒開。我又重返車站,等著第一班往永康的電車。一方面是殺時間,一方面想去保安站的奇美博物館前,能買幾張「永保安康」的車票留念。
到永康時,天終於亮了。永康車站前的筆直寬敞馬路,算來算去不超過十個路人。我慢慢走著,正好看見有家賣虱目魚鹹粥的店已坐了不少人,心想應是在地的美食才能如此門庭若市吧,所以就進去吃了我的第一餐。又到了麥*勞,點杯美式咖啡提神一下。然後還跟著人群晃到當地的傳統市場。看似走了很久的路,但回到永康車站時也不過八點出頭。買了些永保安康的紀念車票後,再搭電車到保安站。
保安站離奇美博物館是有一段距離的。因此還要再轉搭小黃過去。計程車的女駕駛說我運氣很好:因為我搭到了他們只有在往返中正國際機場時才會開的Cefiro房車喔。奇美博物館,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個人比較有興趣的是他們家的油畫!
後來又回到保安站搭電車回台南市區。我先到飯店辦理check in、背了簡單的包包、問了飯店人員赤崁樓怎麼走之後,就開始了我的「行」程。〈沒錯!路是人走出來的!〉就算我對其他景點位置一無所知,但我相信:反正問人就是了。
在赤崁樓遇到一個很棒的解說員喔,像媽媽阿姨般的親切。她引導著我,介紹門框弄得跟寶瓶一樣的典故、或是傳說中赤崁樓的一口井可以通到安平古堡呢。我又從她口中,得知老店冬瓜茶的確切位置。喝了杯冬瓜茶咖啡(理由無他:這是當天特價的品項),買了幾塊同學交代的冬瓜塊,我往孔廟去了。
中國人重男輕女、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其實可以從孔廟的門檻就能看出端倪了。因為以前的門檻都建得滿高的,絕非是綁小腳的女子可以跨入的。但目前為了方便遊客參觀,於是在原門檻前又加了一塊墊腳木頭,所以才能讓我們可以輕鬆地跨進以前女子難進門的學術殿堂喔!
孔廟的售票員是一個前排牙齒不怎麼整齊的中年男子。不但熱心地交代我可以寫張祈願卡掛在廟內;因為知道我是外地來的步行觀光客,還有耐性地畫了張草圖,指引我到南大門、延平郡王祠與五妃廟的路線。我在祈願卡上寫下了給四人幫與牡羊座老友的祝福並蓋上孔廟的紀念章。出去時並沒有再見到那名售票員,所以沒能跟他再次道謝。
按著售票員講得很清楚、我記得小模糊的簡圖,還真讓我找到了南大門、因整修之故無法進去的延平郡王祠以及五妃廟。後來我順著原路回飯店,正是小學生放學的時候。在等著過馬路時,竟然有一位騎腳踏車的外國人來跟我問路呢。還好問到的是我有印象的成大,所以還可以稍稍告知方向。嘿!觀光客被觀光客問路,也堪稱一絕吧。
經過南門路,看到了一家門口很有特色的咖啡館:「窄門」喔!顧名思義,門口就是窄窄的。
回到飯店,泡了個澡,正好趕得上看「名偵探柯南」。白天這樣走著再加上沒時間小睡,一躺在軟軟的床舖,整個人都鬆懈累癱了。睡了一兩個小時左右醒來,撥了電話給他,他說他快下班了。等他來飯店找我時,已是晚上十點多以後的事了。然後兩個人──居然從台南殺到高雄六合夜市吃宵夜去了。
那時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面,也已有好幾年光景了。剛開始還真不知道從何「開場」。行駛在黑暗的快速道路中,他的一句「這幾年過得好嗎?」倒讓人有種滄海桑田的荒涼。「還好。」是我的回答。閒聊了一陣子,當我累了不想主動發言時,還讓他詫異地問我「怎麼了?妳都不講話?」──感覺上我好像車上的廣播呢!一安靜下來就會讓人覺得是不是收音機壞了。
我對六合夜市的小吃沒有研究。兩人徹底地逛完一圈之後,我們又走到夜市尾端,吃他推薦的海產粥。明明是海產粥,但店家又端上了像是蟹肉之類的兩盤熱炒。他說「老闆招待的」〈其實是他加點的〉,並招呼我動筷。
見我客氣、舉筷的次數不多,他索性吃了一些之後,「剩下的,都是妳的。」然後他去結帳、回座等我吃完。雖然他一路上也問我想不想喝、想不想吃其它東西,但我們就真的只吃了海產粥而已。我想我們應該是去六合夜市吃得很「含蓄」的遊客吧。
再返台南時,他說我住的飯店附近有家賣果汁的味道不錯、我們可以買來喝喝;然後再到「黃金海岸」看海吧。因為時近午夜,所以行人車子稀少。經過五妃街、聽到我白天一個人走到五妃廟時,他也愣住了:看來我白天真的走了好長一段路。像是導遊般地,他告訴我前面就是新光*越、旁邊的哪家檳榔攤小姐都是辣妹、哪條路是明天我們去安平古堡或億載金城時的必經之道。……其實到了海邊,哪能看到什麼海景呢?只是吹吹海風、聽聽浪聲罷了。體諒他剛下班就要來當我的司機,於是我提議就讓我早點回飯店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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