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慢路迢迢.. 路很長, 所以慢慢走.. 心很寬, 所以走漫漫..

311愛的鼓勵 2訂閱站台

趨車到前金區去辦點事, 行經成功路回家的路上, 已經中午一點半了. 本想中午連同晚飯一起吃了, 但人在小時記憶的肉圓店不遠, 最後還是打方向盤, 前往自強路.

這家古早味東山肉圓店前, 分租給了賣女裝的攤子, 可見生意畢竟不好做. 攤販正在收, 一台小貨車橫在店門口, 但眼尖的老闆看到我的車, 站到店門口來.

"包四個肉圓". 我說.
"今天不在這吃啊?" 小老闆問.

我狐疑的看著他, 看來他是認出我了. 他說他記得我, 因為上回我帶著兒子來. 我笑笑的說, 是啊! 那次起碼有三. 四個月了吧! 我也想留在店裏吃啊!回到家起碼還要半個小時呢! 我得忍受這香味充樠整個車裏的口涎直流! 看著自己的車停在機車道上, 有違平日是遵守規則的常態.

小老闆是老闆的兒子, 當然! 老闆我很熟的, 如果我離三十年前的樣貌沒啥改變的話, 他一定也還認識我. 聽說老闆現在還健在, 大約將近八十歲了, 可是雙腳已經不能久站.

小老闆問, 我是不是唸前金國小和前金國中? 我點點頭, 因為母校就在方圓五分鐘處. 這裏有我小小腳印踩過的每一吋地, 而今被車輪很快速的帶過.

"景象都變了, 前金已經不再繁榮了" 他說.

是啊! 整個前金市場內現在沒剩幾個攤子, 人潮也不復從前. 但在油鍋裏載浮載沉的熟悉的食物沒有變, 就像等在那的兒時時期記憶, 誰也改變不了. 雖然久來壓力造成長年胃疾而沒有辦法大啖筍干, 但這肉圓裏淡淡的荀香卻滿足了我不小的慾望. 這份慾望無法用時間來補償, 卻被時光的輪蹍得粉碎, 只剩一付不知為何而忙的軀瞉, 和鎮日被蹂躪的胃腸.

小時, 偶而晚間看家, 等到多晚都是為了爸爸會帶這個小點心回來給我. 有一回, 爸媽回來晚了, 在門外喚了半天才把不小心睡著的我叫醒, 聽說叫了一個多小時, 連左鄰右舍都叫醒了, 免不了挨了一頓打, 連衣架都打歪了! 爸爸盛怒的打完之後, 把那晚的二個肉圓給吃了! 我皮肉上有緊繃著紅色條條的痛, 心上有緊緊的難過.

有個小孩在不太大的店裏騎著小小的腳踏車, 想必是小老闆的小孩了. 我記得他的年紀比我大點, 因為小時候曾看過他會隨在老闆的身邊幫忙, 那時的攤子在大同路的大同西藥房前的轉角處, 常是四面小桌子滿滿景象. 每次媽媽到攤子去, 就會開玩笑的問老闆:"你有沒有兒子? 我們家老二很喜歡你們家的肉圓." 有一回, 她還當著我的面問呢! 還好老闆和肉圓一樣忠厚老實, 咧著嘴笑.

張大千說:"凡經我眼, 即為我得"..而我對肉圓是"凡經我嘴, 即在我心"! 沒當"肉圓嫂", 所以這家的肉圓一直在我心裏, 我偶而來看看它, 像無法得手的情人一樣, 永遠懷念.

四顆肉圓很快的被分裝在二個塑膠袋裏了, 我和小老闆懷想往日前金的閒聊也告了一段落. 聽說颱風要來, 太陽卻大得出奇, 照著柏油路發著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