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阿含經．遊行經》：「爾時世尊在拘尸那竭城本所生處，娑羅園中雙樹間，臨將滅度，告阿難曰：『當知如來夜半，於娑羅園雙樹間當般涅槃……。』」
＊ 《指月錄．釋迦傳》：「世尊臨入涅槃，文殊大士請佛再轉法輪。世尊咄曰：『文殊！吾四十九年住世，未曾說一字！』」
＊ 《法華經．如來壽量品》：「自我得佛來，所經諸劫數，無量百千萬，億載阿僧祇，常說法教化，無數億眾生……常在靈鷲山，及餘諸住處，眾生見劫盡，大火所燒時，我此土安隱，天人常充滿。」
＊ 《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拈華品》：「於時長老摩訶迦葉見佛拈華示眾佛事，即今廓然，破顏微笑。佛即告言：『是也！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總持任持，凡夫成佛，第一義諦，今方付屬摩訶迦葉！』言已默然。」
是厭倦了生之苦死之厄嗎？
是頓悟了繁華總是夢嗎？
你寂滅於雙樹下
以憐惜大地的姿勢
娑羅樹梢的黃葉凋落
如素馨花般紛紛紛紛紛紛……
──「滅即是美！」
這是你最後的遺言。
不是說法四十九年不說一字一句嗎？
不立文字的遺訓還飄盪在
荷葉田田蓮白似雪之間。
雖說一塵一經卷 然則
人間世的經卷已然殘破 殘破得
如風
如雲──
如秋日藍天上絲絨般絲絲飄浮的碎雲。
而鷲鳥嚁嚁
你靈山上常住的孤影 竟還
訴說著亙古的法華──那是真理的繁花！
而今
你踩著佛陀的腳步
自千尺枯井爬升 冉冉復冉冉──
茁長如一株萬年不死的靈芝。
春風無邊
四月的曯光無邊
桃豔無邊
映紅了綠繡眼振振有聲的羽翅。
啊！那必是滅後再生的喜悅！
（2004年4月24日）
＃年紀輕輕的David，最喜愛的一句話竟然是：「滅即是美！」四月某日，是他二十六歲生日。數天前，我問：「你要什麼生日禮物？」他答：「詩一首。」數日來，常為心中靈感枯涸而苦。昨夜，偶讀瘂弦詩作〈秋歌──給暖暖〉，詩興如泉湧。於是連夜寫了這首〈生之喜〉，聊表祝賀David生日之意。
＊附瘂弦〈秋歌──給暖暖〉：
落葉完成了最後的顫抖
荻花在湖沼的藍晴裏消失
七月的砧聲遠了
暖暖
雁子們也不在遼敻的秋空
寫牠們美麗的十四行了
暖暖
馬蹄留下踏殘的落花
在南國小小的山徑
歌人留下破碎的琴韻
在北方幽幽的寺院
秋天，秋天甚麼也沒留下
只留下一個暖暖
只留下一個暖暖
一切便都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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