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怎麼訴說這段故事...
這場夢,來的讓我有點手足無措。
我的高中樂團,幫我取了個稱號,叫「悲情團長」。雖然我始終不知道我哪裡讓他們感覺到悲情了,但也許是因為我的多愁善感。
踏入樂團的第一天,隱隱約約還記得,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沒有所謂的一見鍾情,只有好奇。
其實我們團的打擊部剛好在那屆也有點奇怪,通常是以男生居多的,竟然在我們那一屆只有幾個男生。〈爾後,男生少卻成為打擊部的傳統了〉
那個我喜歡的他,就是少數的其中一個,甚至一上只有他一個男生。他很少說話,也很少跟大家互動,也因為這個原因,有著不少稱號。
像是「鐵面人」→不苟言笑、「蹤鏡人」→來無影去無蹤、「花和尚」→在女生堆中完全無動於衷,而讓他成為打擊部女生打賭揶揄的對象。
「ㄟㄟㄟ,妳去跟他說話,看會不會超過三個字?」
「我們來比誰能讓他說最多字的好了,贏的大家請她吃牛排。」
A女:「ㄟ,同學你家住哪裡?怎麼會想要來參加打擊部?」
他說:「那你呢?」
→A女得3分。
B女:「同學你為什麼不愛講話啊?」
他說:「不為什麼。」
→B女4分。
C女:「同學你最喜歡的休閒娛樂是什麼?」
他閉著眼睛打著練習鼓,搖著頭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C女0分,為此C女忿忿不平很久。
D女友有著C女的前車之鑑,決定用激將法不必太客氣。她說:「同學你是說話有障礙,還是和尚,是不近女色喔!不然幹嘛都不說話...」
他說:「要說什麼?」
→D女4分,不惜在眾人面前變成苛薄的毒蛇婦,竟然也只有4分,事後她完全在他面前抬不起頭,因為實在是太苛薄了。
而我,則是一直拉著大家不要這樣起鬨的人,卻遭來大家一陣白眼,硬是說我有異性沒人性,為了證明我不是這樣的人,我當然就...
「同學你好,我是十二班的XXX」
他說:「你好,我是七班的XXX」
就這樣,我得了最高分。而鐵面人也意外的成為那幾年我的最高分。
從對他好奇,到對他因為誤解而內疚,因為內疚而關心,又在不知不覺的關心轉變成愛。
說起他,我始終五味雜陳,因為我們始終沒有相愛,而我卻能一個人愛到不可自拔,所以我說,五味雜陳。
我們的互動少之又少,到了二年級之後才多一點,屬於幹部之間的,樂團夥伴之間的,對學弟妹而言的學長姐的關係。
月圓的夜晚,會想到他那年高分落榜清大的那天,他的大哭,連躲在他教室門後的我,也跟著他哭了,還為他去找他最信任的老師,和他談一談,我想他應該永遠都不會知道。
而地震,會想到那些年唯一一次我們因為意外而單獨出去吃飯。因為吃飯當天剛好是近幾年印尼來最大的地震規模,那天,還因為他的好意,惹得牛肉麵店老闆哭笑不得,因為他和我煞有其事討論著「牛肉麵」和「牛肉湯麵」的價錢不合理,牛肉麵比牛肉湯麵少了湯,竟然比較貴,直讓老闆笑著我們兩個的天真。
回程的路上,他跟我說要去租漫畫,我很訝異,不知道高材生的他,也喜歡看漫畫,但其實是,我太大驚小怪。只是,到現在我都還沒有忘記那部漫畫的名字,還記得他說看漫畫,是犒賞自己讀書讀的累了的振奮劑。
有一次,不知道為了什麼沮喪的我,他竟然扮演起我的角色,來安慰我,我受寵若驚到笑嘻嘻的跟他打哈哈,掩飾我的心情。
蜜豆奶、綠豆沙牛奶加珍珠、雞蛋布丁牛奶冰、紅豆麵包這些東西我看到,還是會跟自己說,這些都是他最愛吃的,有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一直這樣到了畢業,我寫了封信向他告白,卻從此石沉大海,甚至感覺他,避不見面,我想,嚇到他了吧其實。
說真的,是自己要喜歡他的,他也沒拜託我,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但就是很受傷,我從不奢望他會喜歡我,但,對他的毫無回應,偶爾夢醒時分,還是會哭得無法自己。
我傷心的,始終不是因為他不接受我的感情,而是,就算不是情人,起碼我們之間的起點是朋友的身分,若當自己的朋友對自己選擇不連絡、不回覆,便是不要妳這個朋友了吧,而我的傷心,哭的無法自己,是因為他選擇連朋友都可以不是而悲傷。
就在昨夜,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夢見他,老實說,在現實生活中,我甚至應該是有點恨他的,既然程度到恨,就不會有想念的念頭〈←這是真的,已經很久不復想起了。〉所以夢到他,我心裡真的有很多複雜。
出現在我夢中的他對我說,他很抱歉,其實這幾年他也有想過我這個朋友,也很喜歡我這個朋友,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面對我。
夢醒的我,號啕大哭,但這次,是釋懷的哭。
過了這麼多年了,我也有自己的感情,我以為我早已忘記了,沒想到,我竟然這麼在意,高中同學說我瘋了,我也這麼覺得。
老天爺,謝謝祢這麼幫我,讓我聽見他的道歉,就算他不是真的這樣,也沒關係,這樣我會比較好過,謝謝祢...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