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花開，便是菩提 寫意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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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打開新增文章這個鍵時並沒有具體想訴說的內容.
只是有一個感覺, 有一兩句話想記錄下來.

有段時間沒來更新了, 仿彿漏掉了什麼.
因為是一個懷舊並且害怕時光白白流逝的人, 於是我努力趴在鍵盤上敲著, 企圖堆砌幾年後回頭看時的快樂, 企圖在老去時, 能指著屏幕, 對年輕人說, 看, 我也年輕過.
也許我就像其他幾十億人一樣, 努力的在短暫中建立永恆, 並願意相信這件事吧.

這一段時間有點忙. 搬家, 上課, 作業, 社交. 自我感覺社交能力大有進步, 朋友們也開始活躍起來, 想妳想我的, 用字肉麻不堪, 卻有一種久違的親切. 倒是broadband還沒轉過來, 只好用dialup, 遭受不少’我怎麼都打不通妳的電話’之類的責怪. 其實我並沒有上網, 我只是...不在. 選擇性的不在. 因為有些人我需要他們離開我的巴士.

這個說法是一個叫Rosie的老太太教我的. 52歲, 健談, 和我一樣熱愛網球, 金發藍眼, 是個和藹可親的人. 她當老人院護士很久了, 按她的話說, 她學了很多wisdom of the age, 並很願意的教給我. ’Sometimes when your bus gets too full, you have to let people off so you can be in charge of the bus,’ 她頓一頓, ’it IS your bus after all.’

讓一些人下車的想法嚇了我一跳, 我一直以為只要上了車, 就要努力讓他們繼續坐下去, 如果有人因為無聊離開, 會是我的錯. 於是多少年了, 我努力表演著雜技, 說著笑話, 就是為了這幫人開心. 我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事, 就是開我的車, 把我送到我該去的地方. Rosie說, 如果目的地不一樣, 會下車的人還是會在分歧口下車的, 如果有人企圖霸佔妳司機的位置, 一定要記住, 這是妳的車, 記得請他們下車, 空出位置, 讓一些新的人上車. 於是電光石火間我明白了.


生命也許就是這樣, 在重複中依然有新鮮感. 而有一些事, 會因為一段時間的重複動作, 哪怕以後改了, 也會留下不可沫滅的記憶. 比如我想念的人, 那一雙眼睛, 在幻影中忽明忽滅, 而那些凌晨4點的對話, 那麼近又那麼遠, 反復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卻又鐵證如山. 我在想, 很多年很多年以後, 當你老去, 而我也是, 妳的心裡會不會住著年輕的那個我, 就像我的心裡會住著一個年輕的妳一樣.

當然, 也許多年以後, 我們能站在金字塔的上層百分之十的精英中, 擁有很多很多物質的滿足. 到時候, 我們會不會像妳承諾我承諾妳的, 勇敢的再試一次? 還是到時候, 我們已經有了塵世的糾絆, 只能在一個華麗的酒會中, 遙遠的望對方一眼, 發現對方美麗依舊, 並因為對方過的好, 而感到快樂和喜悅?

我們說過, 擁有過我們這種感情之後, 很難再愛上其他人了. 我不願意相信. 我知道她, 或者他, 還在時間銀河的某一處等我. 那個讓我心疼, 也心疼我的人. 我知道妳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搬家時整理東西累到肩膀又開始酸痛. 我卻覺得沒有比這個時候更適合搬家的了. 我一向如此幸運. 新家, 新環境, 新心情. 我的書房很寬敞, 買了兩個兩米寬, 天花板高的書櫃, 藏放我那些智慧的紙張. 背對著這些書, 我覺得心裡充滿勇氣, 向前進的勇氣, 去擁抱更多的人生.

After all, 我的人生才剛開始.

李敖不是說了嗎, 人生是列火車, 十年是單位; 二十歲人生才開始, 而我才二十歲. 這種感覺這麼奇妙, 讓我對萬事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我還是我, 不會掩飾對物質的慾望和追求, 同時也會不斷充實內涵, wit beyond measure is a man’s greatest treasure, 哈哈.

為什么不能同時擁有兩個呢? 金錢和物質, 能夠讓一個人過的舒服自由, 而修養內涵, 能豐富一個人的精神世界. 能活到這樣, 才是一個人的成功, 不是嗎. 我想我是對的. 我想我找到答案了. 更重要的, 我想我找到model對象了. Rosie說, 她花了20年才找到她的答案, 她為我驕傲和開心. 我說過, 我一向很被幸運.

在我自我感覺蛻變並成熟的同時, 一個人已經完成了他今生的旅途, 走向了未知. 今天早上在美國的伯伯, 爸爸的哥哥, 打電話來, 說阿公死了. 我對爸爸的爸爸的認識非常的少, 印象中他是個沉默寡言, 不善交流的人; 取了一個太漂亮又太厲害的女人作妻子, 一輩子就被掌控住了. 聽說今生都沒享到什麼福, 唯一的兩個兒子都在國外, 孩子都向著母親, 對他不好, 老了還生病, 臥床不起. 我想, 離開後他應該比在世時快樂吧, 至少不用受身體上的折磨了. 爸爸聽到消息後有一點沉默, 我想他對他父親的了解也只不過比我多一點. 全家人都在等待著這一刻, 倒也沒有特別的意外和悲傷 - 老人家畢竟病了一段時間.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兩個兒子趕的回去看他們的父親下葬嗎? 孫子呢? 我知道我是不能回去了, 堂哥呢, 會回去嗎? 重點是, 有意義嗎? 老人家生前沒有得到的, 死去後還在乎什麼呢? 他已經到一個更好的地方去了, 我知道.

生命也許就是這樣, 在重複中依然有一些措手不及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