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了, 就這樣, 一天又過去了。
喔, 差點忘了, 我抽屜裡的它。
「喂, 走吧, 去學會活動。」朋友在班房門外叫我。
「行了, 今天有活動? 我又差點忘了。」
說著, 便向地理室走去。我對這個學會是十分有興趣的, 然而她也加入了這學會,使我更喜歡參加學會活動。
這次是第一次聚會, 每人都要走出來, 向大家介紹一下自己。而且在這之前, 我們各人都抽了籤, 以決定我們介紹自己的方式。我的真特別, 是不可以出聲來介紹自己。她的是要用大量資料來介紹, 那我便可以知道她更多。雖然我算是識了她四年, 但對她好像一無所知似的。
人人的介紹方式都不太相同, 有人拿出身分證, 哈, 因他不可以出聲; 有的找人幫忙, 替他唸出一些他的資料, 不過, 我不喜歡這方法, 太沒創意了! 終於都輪到她了, 說了些基本的東西後, 她就拿出不少東西, 像相簿、玩偶(毛公仔)等, 來幫肋介紹。原來她小學時學過跳舞, 彈琴, 還得過獎, 相簿中都不少這些照片, 而最喜歡的卡通人物是依唷, 一隻悲觀的小驢。依唷很可愛麼? 我可不清楚, 不過, 喜愛某些東西, 有時是不可能解釋的。希望她不要學依唷才好。她還說可以問她借相簿來看, 有機會真的要借來看看, 看看她小學時是什麼模樣, 希望那不是她客套的話。
最後便是我出場了。
既然不可以說話, 那我就寫吧! 我在黑板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便拱一拱手, 再做了一些動作, 說明我喜歡的運動(可不要想歪…)。總算是介紹過, 不說話有時都是一件好事, 但只怕動作會令人會錯意。人總是愛獨個兒猜想, 很多事可能開口一問, 就可以得到答案, 但又要顧慮這, 又擔心那, 就是開不了口, 最後還是把事情悶在心中, 就如「悶」字一樣, 把心收起來。而胡思亂想又把人弄得頭暈轉向, 不能自已。可是, 不懂開口, 又有什麼辦法?
接下來的一整堂時間, 我都不清楚在做什麼, 好像每人都說過些話, 又做了點東西。我只是望著它, 又有時望著她。朋友問我:「那放在膠卷筒中的是什麼?」
「洋紫蘇。」
「洋紫蘇? 哪來的?」朋友滿臉問號。
「你們沒做實驗嗎? 生物課那個實驗。」我還在看著它。
「不是嗎? 你拿了這一小株來幹什麼?」朋友覺得奇怪。
「拿回家種。」我真的這麼想。
「哈, 有趣, 虧你想得出。放在筒中, 不怕悶壞了?」他好像在笑我。
「怎會? 我已開了個小孔給它。」朋友竟伸手拿來看。但在他碰到之前, 我已一手格住他, 並把它拿走。
「給我看看又不來弄死它的。」
我別過頭去, 不再理他。
不經不覺, 又下課了。這次是真的放學, 可以回家了。
已經差不多六時, 學校的正門已關, 那走側門(後門?!)吧。
我一手拿著書包, 另一手捧著它走, 好像十分奇怪, 但我一向都被人說是奇怪的, 沒關係吧。看一看, 朋友都跟我不同路, 我便向前繼續走。
「喂, 等等我嘛。」我停步, 轉頭一看, 是她。「陪我走這段路, 好嗎?」我想我不用回答, 而妳根本不必問。還是我不知怎答才好? 她發現了我手上的它, 問:「借我看可以嗎?」我毫不遲疑的給了她。「喔, 什麼來的?」
「洋紫蘇。」聲音有點不受控。
「呵, 怎會有的?」妳笑我奇怪?
「做生物課實驗時拿的。」真的奇怪吧?
「你把它拿回家種? 你種好時給我看, 好嗎?」
我點點頭道:「嗯, 好的。妳想試種一下? 我可以把它給妳。」
她笑著搖頭:「不用, 我養什麼, 什麼都死的。之前養過魚, 種過東西, 都死了。」
「那好吧, 種得好就給妳看。」它一定不會死的。
「我到了, 掰掰。」這段路真短, 怎看也好, 真的很短。她在過馬路後, 還微笑著跟我揮揮手才進去。那段路, 和那微笑, 令我感到點受寵若驚。想留住這一刻, 不再前進, 感受著那微笑的力量。使我差點撞上燈柱的無可抗拒的力量。
雖然我沒怎樣理過它, 只每天給它些水, 但現在那洋紫蘇已長得很高, 葉也長得很大, 根也抓得緊緊的, 不止抓著泥, 亦抓著我的心。妳有空來看看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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