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開始認識小雪的?
好像是在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吧!記得當時隔壁鄰居叔叔要去美國定居了,
然後房子就住進了一對母女。我記得那個阿姨總是叫那個小女孩這個名字“小雪”。
很快的,我和小雪慢慢的熟識了起來。在我們那裡,小孩子總是最容易打成一片的。
可是很奇怪的,小雪總是不主動去接觸別人,放了學就自己一個人回家。
而媽媽和那個阿姨也熟識了起來,再加上我們兩家又住得很近,於是呢!
我們兩家子也就成為很好的鄰居。 「小雪,走,哥哥帶妳去抓蟋蟀好不好。」
『不行啦!我要趕快回家,媽媽在家裡等我吃飯。』小雪一臉面有難色的樣子。
「那妳吃完飯,哥哥再帶妳去。好不好?』
『那我要問媽媽一下....』
在我主動的去邀約小雪之後,我終於看到了小雪和一般小孩子一樣的地方,也是貪玩好動的,
但在她平常有意的和人保持距離的情形之下....她的朋友並不多,可以說只有我一個。
可是小雪的媽媽總是不怎麼快樂的樣子。小雪也是,
我甚至感覺到小雪比似乎同年小孩子來 的成熟許多,她總是不常笑....
雖然我們是很好的鄰居,但是我們也不大了解小雪家的情況,
小雪的媽媽從不願說出有關於小雪爸爸的事,媽媽也不好意思去問別人的家務事。
但就在一次的事件中,我們家終於了解到了小雪她家的異樣。
『陳志得,我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請你不要在來打攪我和小雪的生活。』
「幹、妳娘可好咧,我去坐監的時候,妳連來看一次都沒有。
就那一次妳拿一張離婚證書來,幹、現實的查某。」那名男子操著台話口音大聲的罵著。
「我現在剛出獄,身上沒所費啦,給一些來。」「幹,沒妳現在是咧看三小,給來啦!」
小雪她媽和那個男子大聲的叫架聲,隔著一道牆清楚的傳到我和家人的耳中。
此時我們都己明白,那名男子就是小雪的爸爸,可是似乎行為不良似的,
雖然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但若是鬧起人命來也是不好的,於是爸爸做了準備,在必要時出面。
又陸續的傳來一陣爭吵聲,瓷器的碎裂聲、摔東西的聲音,突又寧靜了起來,過了一陣子,
爸爸與媽媽按捺不住急忙的跑到隔壁,只見門是開著的,那名男子己不見人影,
小雪的媽泛著淚水,側臥在地上,而地上滿是用具的碎片。
『你們也都聽到了,我前夫就是這樣的人。』小雪的媽媽無奈的說
媽媽和爸爸也只能說些安慰的話並且幫小雪的媽媽處理客廳的雜亂,
還有暗自祈禱那個不成才的前夫別在打攪小雪她們寧靜的生活。
結果,小雪的爸爸還是常常的回去向小雪她們要錢,不給錢就摔、打,毫無人性可言,
使得小雪她家的經濟雪上加霜。
升上國中,我和小雪往來更加密切了,小雪和我同一個班級,小雪的功課很好,
可是她常常沒法到學校來﹝可能只有我和老師知道這個原因﹞,
所以老師就叫我擔任小雪的課後輔導老師﹝要知道我的成績在學校也是數一數二的﹞。
結果,我變成了小雪家的常客。
我的印象裡,小雪的媽媽是一個很典型的台灣婦女,她雖然不常笑,
可是眼神裡總是不經意流露出一股慈愛的暖流。這要比一些表面上裝做很歡迎你,
可是私底下卻希望你別來的那一種要好的多。
「阿姨,小雪回來了嗎?」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啟門的小雪的媽。
『還沒耶!啟榮你先進來坐一下好了,小雪今天打電話說可能會晚一點回來喔。』
小雪的媽說完後轉身走進廚房。
小雪她家因為是單親家庭,而且她們家本來就不大富裕,再加上他父親有時會回來跟她媽媽
要錢。
因此小雪必須要放棄學業,去打工賺錢來幫忙維持岌岌可危的家庭。
我們家曾數次希望能夠幫助小雪她們,可是小雪不願平白接授我們的幫助,
於是爸爸和小雪她們溝通,由爸爸介紹一個不至於耽誤太多學業而且又不是和7-11一樣的薪水下,
小雪她們接受我們的幫助 。
過了一會兒,小雪的媽媽端了一盤水果出來....
「阿姨!哎唷....讓妳那麼麻煩,真是不好意思。」雖然話是這麼說,不過嘴巴還是不客氣 的吃了起來。
『啟榮,小雪在學校的功課有退步嗎?』小雪的媽媽略帶擔心的口吻問我
「阿姨!你不用擔心,小雪很努力的,她的成績一直都是班上前十名。
小雪她是一個堅強而且乖巧的女孩子。她不會讓妳操心的。」
我率直說出自己心裡的感受,從兒時到現在,我對小雪的觀點就是如此。
環境的關係,讓她養成堅強的個性;與生具來的慧黠,讓她善解人意。再加上不俗的外表,
使她成為學校裡公 認的校花,身邊總是環繞著想採蜜的峰。
『啟榮,我知道小雪是一個很乖的女兒,所以我..我更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我只有她一
個女兒....』
小雪的媽媽眼眶泛紅了起來。 『她..她從來不讓我擔心。』
『啟榮,我知道你把我們小雪當成是妹妹一樣,好好幫我照顧她,好嗎?』
「會的,阿姨我會的。」
一陣開門聲從耳裡響起。 ﹝小雪回來了....﹞
『媽,妳怎麼了,眼眶怎麼紅紅的。』小雪一回來,放下手中的背包,立刻就發現到媽媽的不對勁。
『沒事,小雪!啟榮,你不是今天要教小雪很重要的課程嗎?』小雪的媽偷偷的將臉上的淚
痕拭去,並且用眼示意要我趕快將小雪帶進去。
「喔!小雪,今天老師教了一個很重要的工式ㄛ。」我趕緊握住小雪的手,將她帶到書房去 。
『小雪,要好好唸喔!媽媽去上班了。記得要睡時要把門窗關好。』
小雪的媽要走還不忘叮 嚀幾句,真是為人母親的通病。
就這樣,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了國三....
國三,一個國中生在三年間成果驗收的一年....
不過這一年,卻發生了一件讓小雪的人生就此改觀的事。
「阿姨病倒了。」從媽媽的口中得知,小雪的媽媽因為常期下來的工作壓力,
和壓抑的心理因素,造成身心極度疲乏,昏倒在家中,現在己送去醫院做徹底的治療。
﹝小雪....﹞我心裡想,小雪要將如何去應付這個突如奇來的狀況呢?今天放了學,我趕到醫院去探望小雪的媽媽。
小雪的媽媽似乎非常疲憊的闔著眼睛,在病床上靜靜的睡著,嘴唇的死白顯示出病的不是太
輕,
而小雪靜靜的坐在病床旁,兩眼木然的直視前方。
我輕輕的呼喚了一聲「小雪....」
小雪似乎沒聽到似的,仍然木然的直視前方。過了一會兒,她緩緩的抬起頭,
才發覺到我的存在。小雪站了起來,走到我的面前,俯在我胸膛上無助的哭了起來。
小雪很少哭....哭,是宣洩情緒的一種方式,小雪是一個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她從不在別人的面前表達自己的情緒,
甚至是自己的親人,可是這一次她徹底的崩潰,她無助的不知該如何處理,她對以 後生活的盲然。 小雪是應該哭的。
小雪慢慢停止了啜泣聲,她的頭抬了起來,注視著我。「小雪,阿姨的情形怎麼了。」
『醫生說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那妳現在學校的課業打算怎麼辨?」『還能怎麼辨,退學、休學,是唯一的辨法吧?』小雪苦笑的說著。
「妳不能退學,我去幫妳和老師說,我想老師會明暸妳的處境的。」
『謝謝....』
就這樣,小雪的媽病情持續了一年左右,小雪工作、醫院來回奔波,八月聯考放榜,
我考上了一所國立的高中,小雪高中聯考失利,只好選擇高職就讀,由於我們讀不同的學校,
而且 生活圈子也越來越不同。於是我和小雪就漸行漸遠。
高二那年,旅居美國的那一位叔叔回來了,於是小雪她們搬離了我們這個社區,
我和小雪也就沒有再見面了。我漸漸淡忘了小雪這個小時玩伴。
升了大一,媽媽無意間提起小雪的事情,據說小雪的媽媽病死了。
雖然有些訝異,但是卻沒有多大的傷悲,時間的魔力真是強大,雖然小時候小雪的媽媽和我
們有一定熟識的程度,
但日子一久了,那此回憶被塵封了之後,就幾近變成了陌生人,知道 名字的陌生人。
於是,小雪這個伴隨著童年的回憶,被我一齋收進了腦中最無遐的區域。
大學畢業之後的我,無意中遇見了已在工作的小雪,這時的小雪已經擺脫了以前那種國中少 女的輕澀模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美。
「妳現在過的好嗎?」這是我第一句遇見她所說的話。我們早已不熟識了,現在我們的關係
,
充其量只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現在我們彼此都需了解對方,於是,
我約了她下星期在我們公司下的餐廳吃飯。
我們聊了很多,從小雪高二那年搬走之後的事到現在的近況。小雪讀到二專就就業了,
現在已是一家設計公司的助理,出國進修是她的目標,不過她說無法放下已結交三年的男朋友。
在詢問下再度得知,小雪的媽媽早在她專一的時候就死了,我不禁佩服起我們社區那個歐巴 桑資訊迅速又無誤。
就這樣,我與小雪展開了第二次的朋友之旅,我們試著挽回那段彼此空白的回憶,
於是我們成為無話不說的好朋友,當時我堅信男女之間還是有純友誼的....
我和小雪就是一個例子。
「媽,我遇到小雪了。」當我第一次再度見小雪的時候,我迫不及待的回去告訴媽媽。
『小雪....』媽媽還在試圖在腦中尋找那依稀熟識的記憶。
『啊!就是以前在我們家隔壁的那個小女孩....她現在過的好嗎?把她帶回來吃頓飯呀?』
媽媽霹靂叭啦的問了一堆。畢竟小雪還是在我們家人的心中佔有一定的位置。
﹝好,我下次一定把她約來我們家吃飯。﹞我心中這樣的回答。
我很佩服小雪的痴情,她常跟我說:『威廷是我第一個的男朋友,也是我的最後一個。』
我常勸她,不要被愛情盲目了雙眼,要用心去體會彼此的感覺。可是戀愛中的女孩子,
通常不只是雙眼盲目的,連心也失去了感覺似的。
我對威廷的感覺,通常男孩子剛開始看男孩子的感覺是不會很好的,除非是相處很久的好朋
友、知己。
所以我對威廷的感覺不是很好。
第一次見到威廷是我和小雪約在一家咖啡廳的時候,那一次小雪她男友不經意的碰到我和小
雪在聊天,
威廷他近似瘋狂的質問小雪關於我的事,讓我直覺知道他是一個醋桶子,他氣憤 的離去後,
小雪竟淚如雨下的哭了起來。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小雪哭,原來愛情會使一個堅強的女孩子,融化成一尊易碎的玻璃。
我看得出來,小雪在努力的維持這段感情。我極力的安慰小雪說,威廷會這樣的吃醋,代表
他真的很愛妳。
就這樣小雪破涕為笑。可是我對小雪的感情,卻隨著時間慢慢的產生變質的情況....但我自己卻渾然不知。
但在一次的偶遇,我了解到小雪跟著威延一定會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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