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天空上捎著一輪明月,靜謐的秋訴說著無數的故事,也許是過多的煩憂,今年的楓葉顯得特別深紅,沒有人知道,十年前的黃昏下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晨曦照在我的臉上,是溫暖的、是明亮的,使我無法再次入眠。環顧四週,房裡一如往常擺放著積滿灰塵的書架,上頭堆滿著數十本繁重的百科全書(上頭似乎沒有翻過的痕跡),其他地方則置放一張簡單的摺疊床(嘎嘎作響)、一盞好像隨時會熄滅的檯燈,牆壁上貼滿著一張又一張的海報,正中間則釘著破爛卻清晰的照片,照片上面的是誰?為何笑的如此燦爛?我不記得…,不管怎麼想似乎是霧中花一般,總看不清楚…。
我轉身下樓,木製的樓梯被我踩得機嘎作響,我慵懶的叫著母親
「媽,我的早餐呢?」
樓下是一片死寂,安靜的連蟲鳴聲也顯的格外嘹亮
「媽?」我狐疑的叫著
樓下仍然是寂寥無聲
這時的我並不記得自己早已離家三年了,我只是不斷地尋找著…尋找著…,搜索著一個身影,一個可以讓人依靠的身影…。
過了三十分鐘我宣告放棄,看著漆黑的客廳與廚房,心中的不安與恐懼油然而生,我縮在客廳的小角努力思索著破碎的記憶,卻仍然一籌莫展。
「喀。嚓。」廚房的燈亮了
我欣喜的衝入廚房
裡頭卻仍是空無一人
我有些失望,深鎖的眉頭好像連蚊蟲都會被夾殺一般
這時
「Chthonian…」有人微弱的叫著我的名字
轉頭是一個年約六歲的女孩
「妳是誰?」我問
「你在尋找…」冷冰冰的眼神令我顫慄不已
「尋找什麼?」我疑惑的問著她 (雖然現在我的確在找我媽,但我想她不會無聊到問這種問題吧?)
「你自己很清楚」她的嘴露出一彎詭譎的微笑,眼神也如同看透我一般
「我真的不明白」我顫抖的聲音洪亮了一些
她繞著圓圈跳來跳去,隨後走到我的耳邊
「夕陽下的天空渲染成一片紅,楓葉也如血掌懸掛在樹」她小聲得耳語著
此時廚房的燈滅了,我回頭一望廚房再次回到黑暗,不過須臾女孩也不見了。
我癡呆看著牆壁的時鐘,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間:早上五點」
我仔細的回憶,試圖將破碎的記憶拼湊在一起,但不管如何去思考與回憶都一無所獲。為了找尋更多的答案,我穿上平日最愛穿的黑色?白色?夾克,ㄜ?是白還是黑?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喜歡是哪一種顏色,最後我拿了黑色的夾克。著裝好後不忘在連身鏡面前打理一番,也許我算是個自戀的人吧?
踏出門外是個陰雨的天氣,天空密的連毛髮都穿不透似的,暗沉多加了點陰濕,或許就如同我現在的心理狀態,疑惑卻也恐懼。
路上行人並不多,各各都攜著一支支的傘,有藍、有綠、有黑、有白、有金黃也有灰色,各式各樣的傘五花八門的好不壯觀,陰雨的天氣總看到這樣的景觀,其實也見怪不怪了。
走近湖畔腦海浮現著那棵樹,鎮上有著棵參天巨木,不是檜木也不是榕樹,而是楓樹,每到秋季它總是妝成嫵媚的紅顏,鋸齒的葉片大的如手掌般,顏色紅豔的則如鮮血般,該說是恐怖還是美麗?鎮上的人眾說紛紜,那棵楓數依著全鎮最大的湖畔Mirror Lake,當秋天的夕陽照射在湖畔,整座鎮將陷入一片深紅的光暈裡,算是世界上的一大奇景。
每當失意時我總愛坐在湖畔邊欣賞天色的變化,常沉醉在這裡一個下午、一個晚上,甚至是一整天,不過說也奇怪?每當欣賞的時候最後我總是會陷入熟睡,也許是太累了吧?也可能只是環境太舒服了吧?
我選了一塊乾燥的木椅坐了下來,望著湖畔遠端,思索著屋裡發生的事情。
「我在找尋什麼呢……?」我喃喃自語(幾片落葉緩緩飄下)
天空似乎逐漸放晴,陽光緩緩落下,灑落一地的金幣銀幣,湖畔被點綴的金碧輝煌,這時的我有些頭暈目眩。
「好睏….」我的眼皮逐漸闔上
不知過了多久,我發現我回到了屋子,途中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十年前….」一陣耳語傳來(低沉帶點雄厚的嗓音)
「什麼?」不知道聲音從哪來的我四處張望
「你記得的…你會記得的…」(轉變為有些高亢的嗓音)
這聲音令我有些毛骨悚然,我確信自己內心的確有亡失的記憶,一個很重要的關鍵。我在房裡來回踱步,手放在下巴,活像個福爾摩斯(只差沒叼根菸斗) ,想著那些破碎拼湊不起來的回憶。我拉開床邊的抽屜,裡頭是一本積滿灰塵的相簿與日記。翻開相簿,許許多多從前的回憶似乎清晰了許多,突然!一張泛黃的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張照片~深秋的夕陽照射著湖畔,天空是一片的深紅,而楓樹則簇擁的血紅,一片片的落下…一片片的凋零,照片的我看起來有些蒼老,有些疲倦,腦海中有些印象,但仍然不清晰。
「你會記得的…」聲音再次傳出,聲音則是蒼老顫抖的
也許是習慣了這樣的耳語,我選擇暫時忽略,翻開日記(裡頭是自己密密麻麻潦草的字跡)
1997年9月1日
今天是我20歲的生日,想想自己年紀都一大把了,有些歲月不待人的感覺,今天早上我在湖畔蒐集著楓葉,今年的楓葉有些蒼綠,少了些紅,這讓我有些失望,我喜歡紅色的楓葉,越紅越好,這才能顯現出它的美。我決定想些辦法來滋潤這棵大樹。
這讓我想起十年前,楓葉並不鮮紅,反而是蒼翠的綠加些淡紅,湖畔經常是人煙稀少,門可羅雀。當時的我也並不常疲倦,不會在觀湖時睡著。
1997年10月2日
今年的秋天夕陽十分紅潤,而葉片仍然翠綠,我在懷疑是否是樹木缺乏了紅色的色素?但是經過我檢查後發現一切正常,我想要想個辦法染紅這簇擁的綠,在它們落下凋零前,我會想出方法….。
1997年10月17日
連續幾天的晴天讓我每天都可看到夕陽餘暉,深紅的光芒染紅整片天空、整座湖泊,紅色果然是世界最美的顏色,我想我想到辦法了…。
﹝日記似乎到了這個日期就有些中斷,後頭的字已經辨認不清,上頭也幾頁撕毀的痕跡和染料的污點﹞
有些記憶開始串聯,一些並不美好的回憶….
日記後面我發現最後一頁,字跡勉強能辨識的
1997年10月25日
我想我成功了,楓葉如血紅一般,我想我能和Amy和Jack一起慶祝這件事…
畢竟是它們成就了這些,也很高興趕走了Alick
此許多的記憶瞬間湧發
十年前,黃昏下有許多的故事,並不是我有很多的經歷,而是我們各有著我們的故事,自從Amy闖入了我的心靈後,我想我開始無法控制自己,一時的慾念,沒想到卻造成了悲劇。
十年前的傍晚,Amy埋葬了一個人,用它的鮮血灌溉著樹木,從此楓葉開始紅潤,如血般,找不到任何一點的綠意,樹木開始茁壯,成為鎮上的參天古木,這樁謀殺一直以來仍舊是個謎團,也許只有我記得,喔~不,應該說只有我們記得…。
我閉上眼、深呼吸,頓時是天旋地轉,我重新張開眼睛,天色是有些矇矓,我穿著白色的衣服,其實我一直喜歡白色,而不是黑色。我是照片裡那朦朧的男孩,我的名字是Alick,真實的我已經遺忘了好久…好久…。
也許從十年前事件發生後我不再是一個人…
此時天空開始下起了雨,而我的臉上重新掛上詭譎的笑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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