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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房間傳出怒吼,她走出來手拿著一盤小小的看起來像仙人掌的東西,快步
衝過房門推開站在房門前樣子很彆扭的男生,然後走到陽台前左顧右盼,確定
丟下去應該很安全,就這樣把那盤仙人掌給推下了五樓……
以上這是發生在某一位友人阿C情人節遭遇,那盆被她推落掛在大馬路上的
仙人掌盆栽,是她在情人節那天收到的禮物。
先不說阿C為什麼發飆的原因,讓我們先聊聊情人節吧!
情人節,頗讓很多人緊張;有情人的擔心要怎麼過節,沒情人的擔心要怎
麼閃避這個節,走到哪【情人節快到】這個提醒,像個鬼死纏著你死不放:電
視、網路、廣播、24小時便利商店裡的金莎巧克力、藥妝店、花店、公車看
版、餐廳傳單、金飾銀樓……它們形成一顆巨大的浪漫子彈,子彈一丟下來,
有人逃生(乾脆躲在家省得難過尷尬),有人送禮送得巧所以大難不死大概會
有後福,有人裝死繼續過日子,有人則暗地詛咒那些走在街上一臉幸福洋溢的
人們……
然而這一天,最難受的不是逃生的人、也不是假裝沒這回事繼續過日子
人,更不是暗地詛咒情人的人,而是像阿C這樣的人。
雖然「禮物」絕沒有對錯、高低、廉價和昂貴的分別,但有沒有誠心多多
少少都會讓收禮的人,或多或少判別地出來。
回過頭來說,阿C不是個容易發脾氣的女人,我想任一女性,若是看了她這
張男友情人節送禮列表後,若不會發飆肯定也會得到相當程度的內傷。
第一年阿C男友送的情人節禮物是──「電鍋」!
而那電鍋來自於他男友公司的尾牙抽獎,第幾大獎的標籤還安穩地貼在那
獎品上頭。
但阿C還是笑嘻嘻地收下了,還用這個電鍋煮了飯、雞湯等給男友嚐。
第二年,她男友送給她畫像,畫像主角不是阿C,是她男友。那幅傑作來自
於兩人去逛街時一位街頭藝人的成品,當時阿C想逛街然而她男友想當那名藝人
的模特兒,付帳時男友還跟她說現金不夠,阿C還幫忙湊了點錢付清……
但阿C還是咬著牙收下了,並且將它掛在一進房就可以看到的地方,大力跟
朋友們稱讚,那位街頭藝人手真巧。
那為什麼仙人掌會落到被殺死的命運呢?
「我跟他說,情人節我很想要個驚喜,不一樣的禮物。」阿C說道:「我
說,我很喜歡植物喲~但是他竟然送我仙人掌。我不是氣他為什麼買那麼便宜
的東西送我,我生氣是因為他說到處都買不到花了,今天是情人節,這個節就
是到處都買得到花,你看ktv旁邊的香腸攤都有賣花的,沒想到他送我的會是仙
人掌……而且……」
而且阿C推測這盆仙人掌不是買來的「我很確定我在他隔壁同事的桌上看過
這仙人掌!」阿C如此是說。
比起阿C年年送的名牌皮夾、IPOD、手機……仙人掌這個禮物,越看讓她越
傷心。
那麼,如果送戀人日記本,這個將自己心意毫無保留的禮物,會得到戀人
的歡心嗎?
很久很久以前,小張是個鄉下的樸實青年,他在學校教書、習慣寫日記、
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習慣,就是他激動的時候會流鼻血。當他看見學校的音
樂老師小蘇的那一天,回家後就流鼻血了,從那天起,他的日記本裡寫滿了小
蘇。
然後小張整整寫了一整年。
隔年的情人節,他把日記本送給了小蘇,再隔一年,他們結婚了。
多年之後,小蘇生了小孩,再多年多年之後,當小蘇變成老蘇,小張變成
老張的時候,老蘇把收到老張日記的這件事拿出來安慰她的女兒:阿C。
「當年你爸送我的日記,也是……唉呀怎麼說~」老蘇說,當年的老張送
給她的日記本裡,曾經讓她一度耿耿於懷,因為別的女人收到的禮物都是香水
啊!圍巾啊等等,沒想到她的是一毛不花的日記本。
然而她還是答應和老張交往。
「當時我想,怎麼會有人送人家禮物是給人日記本呢?但是後來你爸在日
記本裡說,他常常想我,然後想到流鼻血,當時我想,我好像不應該讓喜歡我
的人一直流鼻血,所以就和他交往了。」這對妙父母的陳年往事,終於讓阿C破
渧為笑;老蘇接著說,她接受老張,當然也是因為這份禮物讓她看出來她在老
張的心目中有一個大位,她可以讓老張「熱情」起來,這很重要「不管他送你
什麼,禮物裡的誠意很重要哦!」
阿C最後還是和那男友分手了,因為她的懷疑是正確的──仙人掌果真是來
自於男友隔壁離職的同事桌上,同樣的,阿C並不是挑剔這些男友送的禮物,而
是她從這些禮物當中,看得出來對方對她的熱情己經消失了;送電鍋還好,至
少還是期待有一齊煮飯吃的機會;送自畫像也還好,至少還有一幅不錯的畫可
以掛著瞧。
但仙人掌?從隔壁桌「順便」拿來的仙人掌?
愛情、浪漫、和熱情,永遠不會是那麼順便的。
所以,情人節的必殺禮,究竟是什麼呢?
我想,就是這種既「順便」,又將對方視為理所當然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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