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少的時候曾去過三個挪威的森林。
在十三歲的時候,我在一家唱片行進入第一座挪威的森林裡,那年秋天詳細的
氣候已經不是記得很清楚了,只記得是出門必須得穿上外套的溫度。
那座森林深處住了一個樂團,他們總是在這座森林裡永無止盡的演奏。
我被那音樂吸引了進去,便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靜靜的聽他們演奏。
當主唱開使拉出嗓音唱歌時,不由分說,我立即愛上這座森林,直到十年後的
今天,我依然時常去這座森林裡聽他們。
最起先並沒有很注意主唱到底在唱什麼,只是單純的背旋律所吸引,直到幾年
後,經歷了一件事。
那年我認識了一位她,當深入的了解之後,並致力於想要撫平她過去的傷痛,
有點類似許多電視的情結似的,不知不覺就認為自己愛上她了,或許是真的愛
上她也說不定。
只是她仍脫離不了過去的陰霾,到最後我有點心灰意冷,說起來我是個非常現
實的人,當知道不管怎麼努力都沒用之後,她忘不了的事,忘不了就是忘不了
,總覺得我對於她,還是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不知道,於是我便就安靜的離開她
的世界,也或許我不該逼她。
很久以後她聯絡上了我,只是我變得非常冷淡,大概是體內某種不好的基因在
作祟,或者可以牽拖到星座,時常有人說我是處女座的特異份子,說不定真的
是喔,我這樣回答。
「為什麼你不再打電話給我了。」她在電話的另一頭說。
「也沒什麼。」我冷淡地說,接下來說了一些瑣碎的事,就逐漸與這女性漸行
漸遠。
突然有種極度需要去挪威森林的念頭,於是我進到了森林最深處。
樂團開始演奏起挪威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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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不該問
不該讓妳再將往事重提
只是心中枷鎖該如何才能解脫
By 伍佰 & China Blue-挪威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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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座挪威的森林是一位朋友帶我去的,這是一座非常混亂、混沌的森林,森
林的深處有個寶箱,寶箱裡躺了一本書。
「很好看唷。」朋友指著書對我說。
行雲流水般,我花了一個下午把這本書讀完,順便享受了整個下午的森林浴。
感想如何?之後朋友走了進來問我。
還不錯,關於性愛的橋段描寫的很棒,讓我勃起了。我回答。
「你只注意到這些東西阿。」朋友咧嘴一笑「也罷,我們出去吧,以後再進
來。」
奇妙的是,明明照著相同的路走出去,卻發現風景有明顯的不同,沒有剛近
來時那麼混亂與混沌,真是奇妙的森林啊!
出來之後,發現對第二座挪威的森林印象越來越鮮明,但那是幾年後的事。
幾年後,我想起了這本書裡提到了另個挪威的森林。
於是我開始去尋找,終於在橡皮靈魂裡找到了這座森林。
藉由橡皮靈魂把我傳送到第三座挪威的森林。
那是個很冷的地方,到處都被雪覆蓋著,森林的中心有個有煙囪的小木屋,
溫暖的光線從窗內照射出來,沒敲門,我就直接走了進去。
一位帶著大眼鏡,長頭髮的英國人正坐在爐火前,看著一張紙條,而他似乎
沒注意到我的存在。
那張紙條上寫什麼我並不清楚,但英國人突然點了把火,作勢要把小木屋燒
掉。
「等等,你幹什麼?」我阻止喝道。
他顯然沒聽到我的大喝,於是我跑過去想要阻止他,但卻撲了個空,我就像
是幽靈一樣,穿過了它的身體。
不一會,小木屋就消失在火海中,英國人站在雪中,悠悠的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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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once had a girl, or should I say, she once had me
She showed me her room, 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
She asked me to stay and she told me to sit anywhere
So I looked around and I noticed there wasn’t a chair
I sat on a rug, biding my time, drinking her wine
We talked until two and then she said,It’s time for bed
She told me she worked in the morning and started to laugh
I told her I didn’t and crawled off to sleep in the bath
And when I awoke I was alone, this bird had flown.
So I lit a fire, 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
By 約翰藍儂-Norwegian wood(挪威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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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Norwegian wood,收入在披頭四的橡皮靈魂專輯。
是首不怎麼好聽的歌,即使幾年後的現在,我依然這樣認為,之後就被橡皮
靈魂拉回現實,是座感覺滿糟糕的挪威的森林。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懷念第二座森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次我獨自的走了
進去,風景大至跟上次出來一樣,但卻又有點什麼不同,打開寶箱,發現這
本書變得跟上次不一樣了,用紅色與綠色分為上下兩冊。
我拿起了書,開始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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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也明白,她之所以會請求「不要忘記我」的原因了。當然直子是
知道的。她知道在我心中有關她的記憶總有億一天會逐漸淡化下去,因此他
才不得不那樣要求我。「請你永遠不要忘記我。記得我曾經存在過。」
想到這裡我就傷心得不得了,為什麼呢?因為直子甚至沒有愛過我阿。
By 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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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文字,猶如投下了震撼彈,讓我雙手顫抖不已,為什麼,我以前都沒想
倒這些呢?我開始明白了一些事。
我闔上了書,走出了挪威的森林,這次的風景,很明顯的清晰了不少,甚至
不少景物可以很明確的看得清楚,但總有一團模糊的大霧揮之不去。
我下定了心,下一次進來,必須得再經過一段很長的時間。
雖然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把那團模糊的大霧吹散,或許永遠不能,但我可以明
確的告訴自己,能不能看到大霧後面的東西,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事物總有事物該留流向的地方,捉得到,就捉得到,捉不到,再怎麼樣也由
不得你。
就算把大霧後方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誰又能保證,真實就是屬雙眼所看見
,還是影藏在背後的黑暗。
我擁有三座挪威的森林,並不時交替地穿梭其中。
註:我第一次看挪威的森林時是高中二年級(好多年前),當時並沒有分成上
下兩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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